等徐知凉走远,一道身影走了过来,是近卫飞扬。
而此刻的沈宴洲已经起身坐在了床榻上,正气定神闲的伸手整理着衣衫,嘴角处还有着清浅的笑意。
但一见沈宴洲这狼狈的模样,飞扬脸色就沉了下来。
“王爷你这是何苦呢?”
沈宴洲转身坐到一旁,倒了杯清酒,“你又想挨军棍了?”
“王爷你可别吓唬我,就算挨军棍我也得说,这徐三小姐有什么好的,值得王爷这般费心,现在可好,弄得一身狼狈的,那北境生里来死里去的,何曾见过王爷如厕如一宿的...要我说啊,既然她不接受王爷的好意,王爷就随她去吧,毕竟她还是未来太子妃,这关系也...”
听到太子妃,沈宴洲的神色瞬间暗了下来,“太子未立,何来的太子妃?”
“虽然没有明旨,但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那晚我就该拦着王爷,否则也不会...”
“也不会什么?”
低沉的语气,危险的气息,飞扬瞬间跪倒在地,“是属下多言了,王爷恕罪。”
“行了,起来吧。”
飞扬起身,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脖子。
沈宴洲回头看去,“怎么了?”
“没事,说来也是奇怪,我分明是没有见过这徐三小姐的,但是不知为何,一看见她,就觉得脖子有些疼。”
听了这话,沈宴洲淡笑着品了口茶,眼底划过一抹流光。
外面脚步声起,沈宴洲眸光一侧,飞扬快速站到一旁,下一瞬,房门被推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深蓝锦衣,玉树临风,和沈宴洲的慵懒不同,来人身上透着让人舒心的逍遥。
“皇兄躲在这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私会美人儿呢!”
“那边处理好了?”
“嗯,皇兄既然开了口,我自然是要帮忙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元明。
先帝七皇子,当今的明王殿下。
沈元明自小与沈宴洲亲近,在沈宴洲驻守边境之后还去多番探望,如今归朝,可是个高兴。
沈元明坐到沈宴洲身侧,接过沈宴洲手里的酒杯直接就一饮而尽,之后才对上沈宴洲无语的眼神。
“皇兄啊,我瞅着这徐家二小姐柔情似水的,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又是护国公府的,你为何不愿?”
“她不是我所图,你与她说清楚便是。”
“嗯,护国公府不愧是将门世家,别看徐二小姐看似娇弱,但实则通透,别说皇兄你看不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你,知道你的意思,她可高兴了,还说请你周旋,让她娘亲知难而退。”
“都是身不由己,我自尽力。”
沈元明点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侧眸看向沈宴洲,“等等,皇兄刚刚说,徐二小姐不是你所图,那谁是你所图?”
沈宴洲淡笑不语,“我图朝野安宁,四海升平,我图...”
“知道了知道了,不想说就不说呗,拿这些来堵我。”
沈元明挥挥袖起身,“我还有约,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沈宴洲神色不明,转头看向飞扬,“告诉飞宇,加快计划。”
“是!”
与此同时,徐知凉惊讶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
“明王?”
“嗯。”
徐嫣乐坐在她的身旁点了点头,“明王代为传话,说北境王如今没有成家的打算,而且或许不日就会赶回边境,不想拖累了我,所以...”
不日赶回边境?
徐知凉的重点落在了这点上,而且奇怪的是,明明是她之前盼望的事情,如今心里却有些怪怪的。
而且,他竟然早就已经决定好了要拒绝二姐姐,但还是以此为由来要挟她讲条件。
有时候真是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暖暖?暖暖?”
“嗯?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正好二姐姐的事情也解决了,我就放心了,等回去睡一觉便好了。”
“那就好,看你脸色不太好,别是生病了。”
“没有的”,徐知凉甜甜一笑,环着徐嫣乐的手臂就靠到她的肩上。
“此事的确还是多亏北境王的,说起来,我还未见过北境王,你可有见过?”
“没有,我怎么会见过?”
“我记得三年前你曾经去过北境看望长兄,北境王也在北境的。”
“哦,当时听长兄说过,说他外出平乱,直到我离开也未曾见到,倒是回来时我还遇见了贼匪。”
“就是你遇险那次?”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好在那土匪头子有点傻乎乎的,否则我还真有些不好脱身呢!”
“好在虚惊一场。”
徐知凉点点头,脑海里却怎么都是沈宴洲的身影。
赶紧转移注意力,“二姐姐,今年的中秋,你想要什么花灯?”
“嗯...我记得去年是君子兰,今年...紫罗兰可好?我正好做了一身衣衫,可以配上它。”
“好呀,只可惜大姐姐每年都不出去,我做的花灯都只能挂在她屋里。”
“大姐姐平日里管理内宅,又忙又累,就和往年一样,逛完灯会我们去跟她说灯会的热闹,再带些糕点过去。”
“嗯,我今年还要...”
马车在两人的浅笑声里渐渐远去,很快回了护国公府。
徐知凉累得很,让白夕去通知了晚娘自己的计划,随后美美的睡了个好觉。
晚上又做了花灯,等到了第二天清晨,就高高兴兴拎着花灯去了二姐姐的院里。
神秘色彩的紫罗兰,徐知凉越看越喜欢。
刚到院门口,二婶婶的高嗓门就又传了出来。
“嫣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哭声凄厉,徐知凉大概猜到了原因,快步到了门口。
“娘,这世间好儿郎多的是,而且女儿现在还想陪在娘的身边,不想嫁出去。”
“胡说,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我真是没看出来,这北境王仪表堂堂的,那气势那威仪,谁能想到他会不举啊!”
“噗...咳咳咳...”
不举?
徐知凉惊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声音吸引了里面的目光,徐嫣乐一脸求助的快步走了过来。
“暖暖你来啦,快过来,娘你看,暖暖做的花灯真好看。”
但徐嫣乐的话题明显转移失败,二婶婶直接冲上来一手抓过徐知凉。
“暖暖啊,你说的都是对的,这北境王啊,也不是良配。”
“二婶婶,发生什么事?”
“北境王不行,你不知道?”
“他行不行,我怎么会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毕竟那晚的感觉,她一点没回忆起来!
“你竟然还不知道啊,这北境王啊,他不举,现在全城都知道了,他之所以一直不近女色,就是因为那里不行,还听说啊,之前锦华楼他带回去的那个小情人儿啊,就是因为他不行,所以才偷偷跑了,吓得销声匿迹了。”
“哈?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跟你说,我可是要给你二姐姐挑一个好的良人的,任他天王老子的,不能给嫣儿幸福那可不行,这没有子嗣更不行,你二姐姐以后拿什么傍身?所以暖暖啊,你会看人,之前二婶婶不听你的,都是我的错,你跟我回房,看看另外几个前来求亲的男子,看看谁合适!”
二婶婶说着就要拽着徐知凉朝着自己房里去,徐知凉一脸尴尬,也很惊讶。
她明明让人传出去的是,沈宴洲不喜女色,让人们往他好男风上去想,怎么就发展到了现在他不行的地步?
而且全城皆知?
徐知凉脸色很难看,因为她知道,这要是让沈宴洲查到源头是她,她可就死定了!
“娘,暖暖是来送花灯的,你做什么啊!”
“呐,花灯给你,暖暖跟我走!”
就在几人纠缠不清时,一道身影从外面进来,是徐嬷嬷。
徐嬷嬷是徐府的老嬷嬷了,向来严肃,让人望而生畏。
“三小姐,家主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