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河清镇8
“你们都知道了吧？”莫斯小声道：“我们昨夜看到的那个烧纸钱的婶子死了。死状很惨烈，据说身上没一块好肉了。”
许昀汜：“既然没一块好肉，那是怎么判定是她的？”
莫斯说着这个更来劲了：“你们说奇不奇怪，全身上下终除了脸，尽管她脸上也有伤，但是是可以辨别人的。”
苏式微接过话茬：“脸上的伤是什么伤？”
莫斯道：“据说看起来像是什么爪印的抓伤。”
苏式微看了许昀汜一眼：“这印证了今日白天那些人听到的内容，疑似有猛兽。”许昀汜并没有附和：“你看到尸体了么？”
莫斯摇头：“我去的时候宁叔已经把尸体入殓好后回来了。我也是听他说的。”
莫斯一边回忆一边道：“说起来也奇怪，镇上有人死了，没太多人在意这个死的人，反而都是当饭后谈资来议论。”
许昀汜淡淡道：“因为习惯了吧。”
“你说我们能去看一看那尸体么？”苏式微也觉得这事有蹊跷。
“现在去啊？挖坟吗？”莫斯惊讶地看着苏式微，他虽然对这人死了没太大的感触，但是去挖坟也有些过了。
“挖坟？”许昀汜蹙眉：“已经埋了？”
莫斯点头，然后意识到现在的光亮不足以让他们看到他的动作，又补充道：“今天早上发现尸体的时候就通知了宁叔去。”
“这么快？真的不是在掩盖什么吗？”苏式微略微有些惊讶。
莫斯倒是见怪不怪了：“他们这里处理尸体都是很快的，更不要说这婶子家里并没有其他人了。”
苏式微：“她的孩子呢？”
莫斯：“听说她孩子十五岁时就出门了，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
许昀汜问道：“是死了？”
莫斯摇头：“不是。只是没有回来而已。”
许昀汜感觉好像抓住了些什么，但是总感觉面前还有一层雾，让他无法看清。
“你有什么看法么？”苏式微看向顾南济，此事很有可能与顾南济的支线任务有关。
“我去看看她尸体。”顾南济说完就转身步入了黑暗。
莫斯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能看向许昀汜两人：“怎么说？”
许昀汜当机立断：“我们也去。”
镇上的人死了后都统一埋在了后山，这里也被直白地称为坟地，平日里没有事镇上的人都会绕开这里。
这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墓碑，这里不只有死人碑，活人也都会在这里立碑，只是活人碑刻字不全，只有一个字代表是谁的墓，除了墓碑，还有很多无主坟坡，这种通常是家中无人由入殓师顺道送来埋葬的。
今夜的风也一阵一阵的，风声在这里听起来更像是鬼吼的声音。
“小说里都说晚上不宜来坟堆。”莫斯提着他的百变夜灯在前方照亮。
百变夜灯在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小型的灯笼，确实有用，但是唯一的问题是这光在这里散发着的是蓝光，幽幽地漂浮在半空中，和传说中的鬼火没什么区别。
莫斯把百变夜灯放在自己脸上，脸色变得蓝白相间，他猛然回头看向许昀汜，许昀汜一只手抵住他的脸：“你是真闲。”
莫斯叹了一口气：“给这个氛围再加点码，可是你们居然都不怕。”
苏式微瞥了莫斯一眼：“别闹。”
莫斯一手做投降状，转而换了个话题：“我们没慢顾哥多久，怎么没看到他人？”
苏式微指了指远处的角落，那里依稀有个黑影。
莫斯提着夜灯往那个方向靠近，走近了后发现这里并没有任何人影，莫斯把灯往附近照了照，也没有看到任何人：“黑影呢？”
苏式微再指了一个方向，还是同样的黑影。
莫斯想开口喊人但是怕声音太大引起注意力，只能加快了步伐，想要快速赶过去：“顾哥怎么跑这么快？但陈家婶子的墓并不在那边啊。”
待他们走到黑影处，发现这里还是没有顾南济的踪迹，莫斯一脸懵逼：“有身手的就是不一样啊，动作这么快的么？”
莫斯就要找顾南济去了哪，却听许昀汜道：“灯给我下。”
莫斯把灯递给许昀汜，许昀汜提着灯把这块墓碑附近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地上除了他们的痕迹，并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不对劲。”
莫斯听见这严肃的话，也意识到了什么，此时他看到了在许昀汜背后那个角落的方向再次出现了黑影：“黑影，又出现了。”
“这是鬼打墙？”苏式微严阵以待地看着那个黑影。
许昀汜起身回头，那黑影在那里并没有任何动静，他们不动，那黑影也不动。
三人和那黑影一直对峙着，气氛越来越紧张，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莫斯搓了搓手，大半夜地站在这里着实有些冷：“我们要去看看么？”
“去。”
许昀汜提着灯往带头靠近那黑影，在即将靠近黑影时被一道力气推开：“不要靠近。”
只见顾南济如一道箭般窜向了黑影，手中的匕首直接甩向它，明显看到那黑影身形一滞，顾南济疾步上前捡起自己的匕首，快速追上那黑影，再给了它一匕首，就看到黑影开始扩散，慢慢地消散溶于夜色中。
“好像没有那么冷了？”莫斯迟疑地开口。
顾南济收回匕首慢慢地走过来：“那东西如果沾染上了，可能会被同化。”
“那是什么？”苏式微问道。
“不知道。”顾南济摇头，他到这里时也看到了黑影，但是他以为是凶手，所以就追了上去。等他到了黑影所在之地，却发现没有任何踪迹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在这里基本上没有人能快过他。
第二次黑影出现时他便掏出了匕首，缓缓地靠近，黑影没有实体，只在沾染它的一瞬间，脑子里多了很多想法，尤其是想要毁灭一切的想法更甚，几乎占据了脑海。
因为匕首一直在手里，他不小心让匕首碰到了黑影，让他清醒了过来，便知道这东西会诱人同化。
许昀汜闻言后道：“听起来像是怨气凝成形。”
“这匕首是系统出品的么？”莫斯好奇地看向顾南济的那把匕首：“连这种非人的东西也能动？”
顾南济只简单嗯了一句，转而回答了许昀汜的问题：“有可能。”“如果是怨气凝成形，那这怨气从何而来？”苏式微提出了关键性问题。
众人沉默了下来，还是莫斯先开口：“我们先去看陈家婶子的墓吧。”
“我已经找到了。”在这一堆墓碑里找到她的墓也不算难，只需要看一下这里哪些地方有走动过的痕迹就能顺着痕迹找到了。
陈家婶子是生前已经立了碑的，这碑上的刻字明显有先后两种痕迹。
“怎么挖？”
莫斯提着灯看着这厚厚的土，他们没想到的是困难不是找墓碑而是找到了墓碑没有工具把尸体找出来。
苏式微已经把系统打开了：“我去系统里找找有没有铲子。”
显然，系统里并没有这种东西。
“手挖？”莫斯看了看手，但是这玩意儿真要用手挖，手受不受伤倒是一回事，主要是可能挖到天亮都不一定能挖出来。
说话间顾南济再次掏出了匕首，在土上扒拉，倒是比手好用。
苏式微见状也去商城兑换了一把基础的防身匕首“血刃”，只需要10积分。
血刃：一把普通的匕首，能用来切水果切肉，不能对未愿人及世界空间里的各种活物造成伤害。注：该刀容易钝，建议使用者定时磨刀。
“这刀不就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么？”莫斯也兑换了一把：“哦，比普通的水果刀大了不少。”
苏式微一边挖一边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便宜。”
几人用刀挖的土虽然快了些，但是也挖了基本上一个时辰才看到棺材。“需要快一些。”苏式微看了下天色：“再拖下去就会有人起床了。”
坟地虽然没人会来，但是他们回去时不容易躲过其他镇上的人视野。
“终于能开棺了。”莫斯坐在一旁，看着挖出来的棺材。
“等会儿还得埋回去。”苏式微轻飘飘地补了一句，说完这句话便没有看在一旁彻底蔫了的莫斯。
顾南济已经把棺材打开了。
许昀汜提着灯靠近尸体，果然如他们所说，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他们并没有人给她换寿衣，宁叔也只是把她的身体正常地放在一起，让她看起来体面一些，四肢都能看见骨头，还有些肉在旁边吊着，腿断了一只。
肚子上有个洞，只是被宁叔缝了起来，顾南济伸手去感受了下：“里边儿是空的。”
莫斯听见这话往里看了一眼，看到这一幕直接就要吐，被苏式微阻止了：“不想被发现就咽回去！”
莫斯只觉得更恶心了，但确实不敢再吐，离开了棺材好几步：“怎么这么惨？”
许昀汜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副手套，仔细查看着每一处伤口，确实有动物的齿痕，只是看不太出来这是什么动物的齿痕。
奇怪的是，头以下不堪入目，但是脸部确实除了几道爪痕并没有太多痕迹，舌头被咬过，判断应该是自己咬的。
“有没有可能它不喜欢吃头？”莫斯勉强缓了过来，说道。
苏式微道：“喜不喜欢吃头都另说，她被咬成这个样子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苏式微继续道：“昨夜在许昀汜离开后没多久我们就各自回去了，我经过她家时并没有听见任何异响。”
莫斯道：“那是在你回家后发生的事呢？”
苏式微并不赞同：“就算是回家之后发生的，别忘了这周围邻居并不少，如果听到响动会没人发现么？”
许昀汜沉声道：“他们也许听见了。”
苏式微停住，想起了来到这镇上的种种奇怪的关系。
莫斯附和道：“是啊！他们有人落水了，都只是嘴上说说不会采取什么救人措施的。如果夜里陈家婶子家有什么声响，他们断不会主动去帮忙的。”
苏式微诡异地沉默了下来，这件事说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在这个镇上似乎是很平常的事。
平常无论关系多好，但是真正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绝对不会主动帮忙的。苏式微也是这几日通过她和苏母的关系发现的，苏母明明都病得无法起床，她也找机会问过徐大夫她母亲的病。
她还记得徐大夫满不在乎的说着：“没几日可活了，你放心吧。”
苏式微疑惑地嗯了一声，徐大夫继续道：“原本是能活两年的，但是没有用任何药的情况下能活两个月就不错了。”
“你也别担心，她现在就是吃点你的口粮，也拖累不了你多久了。”
苏式微听了这些话后被震撼得久久不能回神，她本以为是她和苏母之间有什么恩怨，状似和邻居闲聊，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他们都对不给苏母买药治病这事表现得很平常，仿佛本来就该这样。
这也让她明白了为何当时她随口的两句关心话让系统判定她的人设开始崩塌，“正常”来说，她每日除了给点口粮是不会管她母亲的，甚至还想着她快些死。
“你们说，这个镇上的人，是不是有点过于利己？”苏式微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问出的这一句话。
平日里其实很多人大多都会以自己的利益为主，但是并不会完全利己，总是会抱有一丝善心的。
“利己？”许昀汜重复着这个词：“这个镇上的人是不是都是自私自利的？”
他们不关心死人了，只关心是不是会威胁到自己安全，不关心落水的人，所以镇子里死人很多，他们从不会觉得愧疚，只会认为自己是对的，他们不会带着任何“拖油瓶”。
许昀汜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是自私自利。”
“所以我们也要完全保持自私自利才能生存下去？”莫斯满是疑惑。“不对。”苏式微反驳：“这不是生存游戏。”
“系统也没有主线任务提示。”顾南济补充道。
“我们一定缺了一个什么环节。”许昀汜也反应过来了，系统没有检测到任务，说明这不是触发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