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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河清镇7

    “快五年了吧。”

    许昀汜:“五年啊,时间很久了。翠儿姑娘是一直在夫人旁边当差吗?”

    翠儿嗯了声:“我是跟着夫人一起进府的。”

    许昀汜眼眸微动,语气惋惜:“那你和夫人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夫人这次,你心里也一定不好过吧。”

    “夫人一定会没事的。”翠儿立马反驳。

    许昀汜叹息着:“若是寻常病症自然会没事,但是夫人这,不太好说。”

    翠儿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见没人这才低声问道:“你们看出来了?”许昀汜仿若思考了一瞬,才道:“我刚才听师父说,夫人这是阴气入体,不是寻常病症。”

    翠儿脸色顿时煞白起来:“果然是!我就说夫人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今日突然就开始发热了。”

    许昀汜趁势问着:“翠儿姑娘是知道些什么?”

    翠儿刚要说什么,然后又住了嘴,转而问道:“徐大夫能看出夫人是,阴气入体,是不是也有办法让夫人恢复?”

    许昀汜:“翠儿姑娘可否听过一句话?”

    翠儿面露疑惑,许昀汜接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翠儿忙地追问:“公子的意思是?”

    许昀汜道:“找到夫人触犯的哪位神灵便可知解法。”

    翠儿支支吾吾的,不敢看许昀汜的眼睛。老爷曾经说过不能把府中的事透露给任何人,尽管眼前之人她有些欢喜。

    许昀汜了悟了,体贴道:“不妨事的。翠儿姑娘不必在意。”

    “夫人这阴气入体,说简单不简单,但是要说困难也不难,府中就这么多地方,在哪儿冲撞了某位故人也是很好查的。”

    “毕竟夫人出入之地除了前厅以及后院住所,小花园应该也不会去太多地方。”

    许昀汜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翠儿的神色,在提到后院和小花园时神态略有些不对,转而话锋一转:“夫人这冲撞得不算厉害,不然也就不只是发热了,今日恐怕还会受些苦,我们明日再找到源头也不迟。”

    翠儿仿佛鼓足了勇气,小声道:“夫人前几日确实有对老夫人不敬过,但是后来夫人听说了……”翠儿还是没有说出张府的事,换了个词:“听说了那件事后,就收敛了性子,也每日去老夫人灵前请安,还给老夫人手抄了佛经。”

    “哦?若是如此老夫人该是很欢喜才对。”许昀汜做不解状。

    “老夫人生前对夫人就不太满意。”翠儿说到这里有些为自家夫人打抱不平:“我夫人本在扬州待得好好的,是老爷看上了夫人,把夫人带回了府。”

    “老夫人认为夫人上不得台面,一直不愿意明媒正娶,让夫人做正室。”

    “夫人这才一直是妾室,虽然府内除了夫人并未有其他夫人,但是这身份始终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夫人对老夫人也不是很,喜欢。”

    翠儿一口气说完夫人之事后,才发现自己说得有些多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次老夫人去世,夫人本来不愿意露面的,最后还是尽了孝心。”“昨儿夫人抄佛经抄得晚了些,约莫亥时三刻才回院子。”

    翠儿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夫人途径小花园时抱怨了几句。”

    “这日日抄写佛经累死了。”女子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这还有好几日呢。”

    翠儿把灯笼挂在一旁的树梢上,上前帮忙揉捏着手腕,劝道:“夫人再忍忍吧。”

    “忍忍忍?我都忍了他们五年了!”女子一把把手抽了回来。

    翠儿忙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听见这话,这才继续道:“夫人您也知道都忍了五年了,也不差这几日。”

    “夫人您这两日也看到了,老爷看起来不在意您对老夫人的态度,但是这两日见您尽孝,明显和缓了不少。”

    女子这才笑道:“若不是他,我早回扬州了,怎么会在这破地方待着,一堆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话音刚落,一阵大风吹来,灯笼的光芒瞬间熄灭,院中的古树也摇晃得厉害,好在府中屋檐下也是挂着灯笼的,虽然灯笼在摇晃着,但是还是有些光芒。

    女子拢了拢披风,道:“今儿天怎么这么冷。”

    “入冬了,也该冷了。”

    翠儿话是这么说,但是她也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的凉意,从背后慢慢地靠近,她猛地回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真的好冷啊,我们快些回屋吧。”女子说着就匆匆往房间走去。

    翠儿还惦记着上次听老人讲到的事,疑神疑鬼地看着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总觉得夫人走过的地方都有黑色的脚印,待她拿着灯笼靠近后又没有了。

    “翠儿,你怎么还不走?”女子在前方唤着,翠儿忙地跟了上去。

    结果女子刚躺上床就发现不对劲了,整个人开始疼痛,随后开始发起热来。

    翠儿没办法只能去找张家老爷,张家老爷这才让人连夜去请徐大夫上来。

    许昀汜思考了一瞬道:“这么来说,关键可能在小花园。”

    翠儿忙地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后厨到了。”翠儿指着前方还亮着灯的地方。

    许昀汜道了声谢,把用来演戏的盘子放下,翠儿已经打了热水,看着许昀汜欲言又止。

    许昀汜知道这种眼神,但是他装若没看懂,只道:“今夜真是有劳翠儿姑娘了,若不是姑娘帮忙带路,我恐还要耽误不少时日。”“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了。”

    翠儿垂眸,掩饰不住自己的失落:“不妨事的,希望公子能快些找到让夫人恢复的法子。”

    许昀汜拱了拱手:“在下一定会尽力的。”

    翠儿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最后只道了句夫人还在等她便端着热水离开了。

    许昀汜待翠儿彻底离开后才开始往小花园走。

    只是这次,他还没有靠近,就被巡逻的家丁发现了。

    “徐大夫的弟子?你怎么在这里?”

    许昀汜行了个礼:“各位大哥辛苦了。我刚刚去后厨放东西,回来时一时迷了路,还请各位大哥帮忙指个路。”

    家丁虽然将信将疑,但是还是让人带着许昀汜回了房间。许昀汜本还想摸着时间出去,但是他们这里的巡逻家丁频率变快了,看来还是有些怀疑他的,最后只能作罢。

    第二日天微微亮,张家老爷就在敲徐大夫的门了。

    徐大夫看得出来神色并不算好,但是碍于给的银子多还是黑着脸带上许昀汜去了夫人的房间。

    夫人的症状并没有减少,但是仍然无法用药。

    “既然大师在府上,不如请大师出手帮忙?”徐大夫示意许昀汜收起东西。

    张家老爷看了看夫人:“徐大夫还请借一步说话。”

    徐大夫跟着过去,张家老爷忙道:“大师,只说这是她应有的劫,不愿意出手。”

    “徐大夫,您看能不能有什么药能缓解下这种情况。”

    许昀汜试探地开口:“师父,您不是常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吗?夫人这情况是不是也可以参照该法子?”

    张家老爷断然拒绝道:“不行。”随后发现自己态度过于强硬,又按捺住情绪低声道:“徐大夫,您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这……”

    徐大夫毫不在意的模样:“那你不如在冲撞的地方去多上两炷香。”

    哪知道张家老爷为难道:“不瞒徐大夫,我其实已经试过了,但是没有用。”

    “既然大师都说了无碍,老爷又何苦如此。”

    徐大夫就要离开。

    张家老爷见状面色更焦急:“徐大夫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吗?”

    徐大夫摇头:“这东西非病理问题,我没有办法。”

    张家老爷颓然地靠在一旁,徐大夫示意许昀汜跟着出门。

    许昀汜已经刷了一些人设变动,借此机会开始试探人设的底限:“张家老爷和他夫人是真恩爱啊,见不得她受一点苦。”

    徐大夫慢悠悠走着:“这哪是见不得夫人受苦,这是见不得自己受苦。”

    许昀汜先看了眼系统,见人设崩塌值还维持在40,忙道:“我看张家老爷面色,并无任何不妥,师父这话从何说起?”

    “他那病啊,在心里。”徐大夫只说了这句话便不愿再说。

    许昀汜回头看着这张府,这里也许埋藏着所有秘密。

    前厅已经又响起了唢呐的声音,和着大师的念经声,灵位前一个穿着白色孝服的人在烧着纸钱和佛经,明明是一场沉重的丧事,但是看起来总觉得有些诡异。

    “小许啊。”徐大夫突然开口:“你最近好奇心变得多了起来?”

    许昀汜看了眼数值,已经到48了,他面色自然:“这几日听了师父的教诲,总觉得以前的日子过得有些浑浑噩噩,现在总想做番事出来给家里人看。”

    徐大夫:“你还记得你当时来我这里的时候说的什么么?”

    许昀汜:“我想学一门能傍身的手艺。”

    徐大夫笑了起来:“倒是记得,好好学吧。”

    数值恢复到了30。

    徐大夫还哼起了歌,这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歌谣,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梵语。

    徐大夫回到镇上后先去医馆找了几味药材,然后指使许昀汜去熬药。

    许昀汜不明所以,但碍于数值并未完全降低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去了后方的小院子熬药。

    熬了半个时辰,许昀汜端着药出去:“师父,这是您要的药。”

    徐大夫指着药:“喝了。”

    许昀汜疑惑地看向徐大夫。

    “怎么?还嫌自己命不够长?”徐大夫拍了拍许昀的肩膀:“长松不是那么用的,这个才是解毒的。”

    “多谢师父指点。”许昀汜这才一口把药喝了,昨夜折腾一圈,他确实也忘了自己吃了毒药。

    这一日很安静,并没有人来医馆,徐大夫就躺在一旁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镇上街道小摊贩并没有受到入冬的影响,每个人都如往常般寒暄买东西,一片祥和。谁也不知道这平静的表面下到底埋藏着什么。

    “听说了吗?”

    “那陈家婶子出事了。”

    许昀汜出药房清理晒在外边儿的药材正好听到了不远处几人在说着什么。

    苏式微也挤了过去。

    “陈家婶子不是住在我家附近么?”苏式微故意大声地说话:“我今日早上出门也没发现什么她家有什么异常啊。”

    “哎哟,苏家小娘子你是出来得早不知道。”

    “刚刚秦家婶子去找她,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这时候才看到她门没有锁,她推开了门。”

    “发现陈家婶子倒在了院子里,身上全是坑坑洼洼的伤口,就像是被什么动物咬过的一样。”旁边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听到这里忙地问道:“啊?没气了?”

    “都咬成那样了,哪还能有气啊!”

    “什么动物会咬人啊?”

    “难道我们这里又有什么猛兽了吗?”

    “啊?那它是不是已经进了镇上。”

    “不会吧?可别乱说话。”

    “你们别不信,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一个年纪大些的婶子说道:“你们年轻的人是不知道当年情况哦。”

    “当年那猛虎到底有没有还不知道,你看最后啥事都没发生。”

    “没发生还能死那么多人?”

    “那谁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是某些人想要谋财害命。”

    “哎哎哎,说好的这事儿不要再提起了的,都别提了。”

    “说起来。”年纪大些的那个婶子想了好一会儿才道:“那陈家婶子,是不是当年带头去拿东西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沉默了下来,一时寂静地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以及加快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们回来寻仇?”

    “寻什么仇?”

    “对啊!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干!”

    “当年是她自己说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的,我们可没有逼他们。”

    “而且一个大活人硬生生没了,要个说法怎么了?”

    “是啊!她凭什么来寻仇?”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周围围着的人已经慢慢地开始散开,有的人买东西还忘了付钱,卖东西的人也忘了收钱。

    一群人魂不守舍地拿着东西往回走,卖东西的人看了看四周,找了个理由就把摊子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