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晚有些累了,现在也没必要故意耗费季墨阳的精力,她推脱道:“我渴了。”
闻言,季墨阳起身下床,去给宋絮晚倒水,宋絮晚不期然的就看到他背上的那些伤,一时间有些愣住。
她以为闵绒雪下手不会那么狠,顶多是有些痕迹罢了,没想到竟然有很多疤痕都是凸起的,那当时受伤的时候,岂不是皮开肉烂?
季墨阳倒了水回头,就见宋絮晚盯着他看,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忙把水放下去哄:“我给你说过我小时候练武,这都是那时候不小心留下来的,练武的人哪有不受伤的,皮外伤而已,不疼了。”
“嗯。”宋絮晚假装不在意,端起水来就去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泪水一滴滴的就落到茶碗了。
她怎么就同情起来季墨阳了,那可是仇人之子,她怎么这么糊涂心软,再这样下去,活该被闵绒雪恶心。
越想越气,她再也喝不下一口水,直接把杯子扔了出去。
季墨阳还是见宋絮晚第一次发火,他没想到宋絮晚这么心疼他,忙抱紧宋絮晚哄道:“真的不疼了,遇见你之后,我就没有一天不开心的,人都说苦尽甘来,我早知道现在这么甜,都后悔小时候没有多吃点苦。”
“你是不是傻!”宋絮晚气道。
“傻吗?我遇到的人都夸我聪明呢,你是不是看错了,你好好看看我。”
酒楼里,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上去,上气不接下气的禀告道:“老爷,小的找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季公子,季公子几个同窗也再找他,可能被别的什么人拉到别处喝酒去了。”
“对!”
周明海一拍大腿道:“他现在是解元,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结交他,罢了,我们先回去,等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和他喝一杯。”
下了楼,周明海看着周围都是举子,高声谈论着今年的题目,以及明年春闱的猜想,还有几个人约着一起同住,一起督促着看书。
周明海突然想到,季墨阳中了举人,以后少不得要和同年结交,还要四处拜访大儒,这半年里依然住在别院,离京城就太远了,十分的不方便。
不如在京城里给闵绒雪母子租个院子好了,他过去照看也方便,季墨阳结交好友也方便。
关于租房,对在京城一直有宅院的周明海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领域,他想了想,突然想到上次在摘星楼看到的河对岸的小院就比较好。
独门独院的地方不大不小,方便闵绒雪这样人口简单的人家居住,而且房租应该也不会太贵。
更重要的是,他站在摘星楼上,以后就能看见闵绒雪在院子里的景象,既然闵绒雪不喜欢和他走的太近,他可以去摘星楼看啊!
这么想着,周明海就带着小厮来到了那一带,开始一家家打听起来有没有人家租房子。
宋絮晚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她想起来季墨阳好像出去买午饭去了,白芷经常被她打发走自己买嫁妆。
这俩人都有钥匙,应该不会敲门,她迷糊了一会继续睡了。
正提着午饭往回走的季墨阳,刚走出巷子口,就见有人从他那小院门口离开,仔细一看背影,他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午饭弄撒。
周明海怎么在这里?
莫非发现了什么?
他再伸头去看,就见只有周明海和背后的两个小厮长随,不像是已经找到了宋絮晚的样子。
他劝自己要冷静,可能周明海有什么朋友刚好住在这里,巧合而已。
周明海一路走,一路敲门问候,可惜没有一家要出租房屋,他无奈坐马车离去,这租房的事情看来还是要找个牙行靠谱。
等到周明海坐着马车离开,季墨阳才重新从巷子口出来,快步走到小院。
走进房间,他轻轻的摇醒宋絮晚,笑道:“起来吃点东西。”
宋絮晚无力的靠在季墨阳的肩头,一边被他喂饭,一边问道:“你出去一会,有没有打听你中了没有?”
“没有,这里离南院远,可能消息还没有传过来。”
喂了宋絮晚一个馄饨,他仿佛不经意问道:“你睡着的时候,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好像有人敲门,我想你和白芷都有钥匙,就没管继续睡了,你的钥匙丢了吗?”
“没有,可能你做了个梦,没事的。”季墨阳安抚道。
他知道宋絮晚胆子小,要是知道周明海曾经出现过,是不是个误会,怕是以后都不会出来和他私会了。
这些日子,他要去跟踪一下周明海,看看周明海有没有知道宋絮晚,来这个小院的事情,要是周明海察觉到了什么,他一定要做些什么,总要护住宋絮晚的名声才好。
周明海回到家里,心情大好,兴奋的往正房走去。
“夫人,我给你说,你都猜不到墨阳什么名次……夫人呢?”
看着内室空空如也,周明海的热情犹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负责洒扫的小丫头一脸天真,笑道:“今日放榜,夫人一早就出去了,兴许和老爷一样,去看榜去了。”
倒是有这个可能,周明海随即坐在一旁等着,嘴里抱怨道:“她懂什么,竟是瞎凑热闹。”
等了好一阵子,才见宋絮晚带着白芷匆忙回来,他看的火气直蹭:“今日放榜,你去凑什么热闹。”
“啊?”
宋絮晚坐下来喝杯茶之后,才反应过来,问道:“我不能去看?”
周明海今天心情好,懒得和宋絮晚斗嘴,他道:“墨阳名次好,我想着咱们在府上,正经的宴请他一次,你觉得如何?”
这是中了?还名次好?
“什么名次?”宋絮晚脱口而出。
周明海立刻皱起眉头:“你跑出去大白天看榜,感情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不会是从后面往前看的吧?”
宋絮晚被说的有些心虚,眼神闪躲着想换个话题,就听周明海拍着桌子兴奋道:“解元,墨阳中的是解元,十七岁的解元,自本朝立朝以来,不,自科举考试以来,还是第一个十七岁的解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