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季墨阳冷着脸赶紧抖落,仿佛什么脏东西一样。
“就是,”夏永言接着道:“等秋闱一过,墨阳必定高中,到时候来提亲的能排起长队,墨阳还会缺未婚妻,你别给墨阳惹麻烦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季墨阳将来会配什么样的未婚妻,当事人季墨阳脑海里却被宋絮晚占满,如果,如果她是他的未婚妻就好了。
原来心里想着,去哪里都忘不了。
次日,刚在家歇了一夜,恢复了些许体力的宋絮晚,就见周明海怒气冲冲的走进来。
他大步走进来,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气没喘匀就怒道:“你在别院做了什么,是不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宋絮晚莫名其妙,突然,她觉得是不是周明海发现她的奸情了,她心里有些雀跃,假装不懂道:“我在别院这几天,身子一直不爽利,躺在床上什么人也没见,什么话也没说,老爷不是都知道的吗?”
回想到每次见到宋絮晚的情景,她似乎真的没有出过房门,周明海突然觉得自己怒气太大了。
不过如果不是宋絮晚做了什么,闵绒雪怎么会写那样的信给他?
宋絮晚见周明海陷入沉思,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试探道:“老爷好大的火,总该说说为什么吧?”
这话听得周明海刚压下的怒火就噌蹭的上来,他把手里的信直接扔到宋絮晚的头上,怒道:“你自己看看。”
宋絮晚忍着激动,想看到闵绒雪发现儿子奸情,痛不欲生的样子。
结果让她是失望了,闵绒雪只是平淡的表示,这些天多亏了周家人照顾,她们母子三人非常感恩,但是周家人太过热情,让他们诚惶诚恐。
随着信过来的,还有闵绒雪退还了宋絮晚送的不少华丽衣物,金银首饰,只留下一些素色衣服,表示那些就够了。
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宋絮晚本来就是送过去恶心闵绒雪的,她正在守寡,自然穿不了,现在送回来也人之常情,不知道周明海发的哪门子怒火。
“怎么了?我看信上闵姐姐说的没什么问题,我们帮助她们,她们写信感谢,有问题吗?”
怎么没有问题?周明海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帮扶闵绒雪母子多年,何曾见闵绒雪把东西退回来过。
这退东西不就是推远了两人的关系吗?
他好不容易把闵绒雪母子护到自己的羽翼下,时常得以相见,关系也慢慢回到从前。
谁知宋絮晚出现后,几次三番让他和闵绒雪的关系一降再降。
想到退回来的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他就怒不可遏:“你看看你送的什么东西,绫罗绸缎金银玉石,你是故意恶心闵夫人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吗?”
“这话老爷就过分了,她是人,难道我自己穿金戴银,给人送粗布麻衣过去吗?这是待之道?老爷好意思我可不好意思!”宋絮晚反唇相讥。
周明海被怼的蹭的一下站出来,拔高音量道:“你也知道你穿金戴银,你看看哪家夫人像你这样,恨不得把头上插满宝石,你身上哪件衣服,不是平常人家一年的吃食,你如此奢靡,从来都不知道反思自己,还跑到闵夫人面前炫耀。”
“她也曾经是官家小姐,还是郡王正妃,你那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穿身上的做派,她怕是看都看不上,也不会为了你穿的金光闪闪,就自惭形秽!”
这话简直把宋絮晚气笑了,她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才淡淡道:“老爷既然也知道闵夫人曾经富贵,那闵夫人见过的官家夫人肯定不少,她如今见到我如此穿戴怎么会觉得我是炫耀呢,这不过是一个官家夫人正常的穿戴罢了,老爷怎么会觉得闵夫人会因此惭愧。”
“我要是故意穿的寒酸,才像是要故意体谅她清贫,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呢!”
这话把周明海堵得结结实实,一个官家夫人的正常穿戴,要是闵绒雪看着不舒服,那就是她自己太小家子气,没道理她落寞了,大家都要跟着艰苦朴素起来。
也许闵绒雪不是为了衣服的事情写信过来,真的只是周家做的太多,人家担心将来无以为报,心里惶恐?
但是他要的就是闵绒雪无以为报,要是闵绒雪自此开始拒绝他,他还怎么冠冕堂皇的照拂闵家母子。
这一天天的,关系不就疏远了吗?
尤其是想到宋絮晚衣着华丽,闵绒雪粗布麻衣,周明海心里就不舒服。
“那也是你做的有不周到的地方,她为人最不看重这些身外之物,我们照拂她们一家,做好本分就是了,你故意送那么多好东西过去,不就是觉得人家没见过好东西,见到你送的东西后,好感恩戴德磕头下跪报答你吗?”
“你存了什么心思,你心里清楚!”
宋絮晚冷冷的看着周明海,觉得这人心里都是闵绒雪,闵绒雪不开心,他就过来找她的麻烦,说再多也是没意思。
她纵然存了恶心闵绒雪的心思,送礼这件事上也没有大错,那花花绿绿的衣服,闵绒雪不穿,完全可以留着给季离月穿,多大点事。
她冷笑一声,懒懒道:“老爷教训的是,以后送去别院的东西,衣物全部用粗布麻衣,但凡谁敢送细布丝绸过去,拉出去打断腿。”
“再告诉别院一声,闵夫人礼佛,以后青菜豆腐就行,谁敢大鱼大肉的准备,立刻赶出府去。”
这下周明海慌了,要真的按照宋絮晚的吩咐做,他在闵绒雪那里还能有什么脸面。
他立刻语气就缓和下来,赔笑道:“夫人刚才还说这待之道,这样做哪里还有待之道,我不过是想提点夫人勤俭持家罢了,夫人何必生气。”
“老爷觉得我不够勤俭持家?”
宋絮晚伸着手指头给周明海算账:“我们和大房分家的时候,老爷不过分得宅院一座,田庄两个,苍蝇大的铺面一个,账上银子都不到一千两。”
“如今呢,京城京郊宅子三五个,田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更别说京城里的旺铺少说也有五六个了,我要是不勤俭持家,这些东西难道是大风刮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