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海宠溺的摸了摸宁宁的头发,拿起她的字帖来看。

    边看边不住的点头:“还是闵夫人教导有方,小女习字三年,都没有这三日长进大。”

    被夸了之后,闵绒雪依旧冷冷淡淡,倒是宁宁开心的不行。

    “爹爹,你不能只夸闵夫子,还要夸季夫子,她晚上还陪我练字呢。”

    被推出来的离月很是不好意思,腼腆道:“是宁宁自己刻苦,晚上还坚持练一刻钟。”

    周明海很满意女儿的刻苦,引导似的问道:“宁宁,夫子这么尽心,学生可有准备拜师礼?”

    宁宁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夫人喜欢礼佛,我改天去找外祖母要一尊佛像送给夫人。离月姐姐嘛!我听母亲说,她送给姐姐一串珊瑚手串,姐姐推辞了,可巧这几天我都带着,送给姐姐就当拜师里吧。”

    “使不得,太贵重了。”闵绒雪连忙推辞。

    宁宁不明白是佛像贵重,还是珊瑚手串贵重,茫然的看着周明海。

    这件事是周明海提起来的,他也不想被落了面子,且他又明白闵绒雪清冷,很有可能直白的驳了他的面子。

    他尬笑道:“怎么都是孩子的一片心意,闵夫人要是觉得佛像贵重了,那离月珊瑚手串一定要收下,在推辞你宋伯母都要伤心了,宁宁也要伤心了。”

    他又转头对着冷着脸的闵绒雪道:“一串珊瑚而已,哪里就贵重了。”

    是啊,珊瑚有什么贵重的,对于当年的闵小姐来说,都可以直接拿出来打赏丫头。

    没想到如今她却因为珊瑚贵重,而觉得不能接受。

    生怕气氛继续尴尬,周明海立刻就要告辞离去,他一转身,云嬷嬷就过来拉宁宁,还回头给闵绒雪告别。

    “住了好几日,我们今日家去,这几天叨扰夫人了。”

    这就走了?

    再怎么不开心,闵绒雪还是礼节性的到院门口相送。

    周明海来到院门口,发现多了几辆马车,掀开车帘发现宋絮晚已经坐好了。

    再回头,发现云嬷嬷一手拉着宁宁,一手拿着行李正赶过来,后面跟着要送行的闵绒雪。

    说什么都晚了,他礼节性的和闵绒雪告辞,起身进了自己的马车,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宋絮晚。

    碰巧,宋絮晚也是这心思,她开心的和宁宁坐在一起,问她这几天都学了什么。

    院门口,闵绒雪送走宋絮晚夫妻,回头就冰冷的看着季离月。

    “你为什么要收珊瑚手串,你就这么想要?”

    季离月满心委屈,她没有很想要,第一次是宋絮晚主动送给她,她极力推拒了。

    第二次宋絮晚又当做见面礼送给她,她见闵绒雪默认她收下,还很是开心了一下。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闵绒雪看着珊瑚手串的眼神冰冷,她吓得赶紧找个机会给宋絮晚送回去了

    她知道收到的礼物再送回去很没有礼貌,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处理。

    今天,她更是出于无奈才收下,怎么就成了她想要了?

    “是宁宁非要送的。”她委屈的要哭出来。

    闵绒雪冷笑出声:“要不是你眼神中流露出喜欢,宁宁会想起来要送你这个?”

    季离月哭了,她没有很想要,她只是看到宁宁每天穿的都很鲜艳,她看着很是开心,她喜欢宁宁,看上去像过年年画上的小姑娘,很是喜庆。

    “我没有……”

    还未说完,就被闵绒雪厉声打断:“小小姑娘,穿红戴绿,花枝招展,招摇给谁看?”

    “不守本分!”

    闵绒雪走了,留下季离月摇摇欲坠,她不够安分守己吗?

    她已经是她见过的女孩子里,最本分的人了,在母亲眼里,她竟然这么不堪吗?

    随着院子冷清下来,季墨阳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那人竟然逃了!

    他不敢出去相送,等喧嚣过后,他才随意来到院门口,就见到季离月瘦弱的身躯,在那里不停地抽动。

    “怎么了?舍不得宁宁?”他上前问道。

    季离月实在无人诉说心中苦闷,忍不住就全部告诉了季墨阳。

    她哭道:“我没有喜欢那些金银首饰,红衣绿裙,我就是看到宁宁每天都开心,我跟着也开心。”

    这些天愉快的经历,季离月一点点讲给季墨阳听,她悲伤道:“我总觉得我们家,像是一直活在阴暗的角落里,终年不见阳光,宁宁就像是个小太阳一样,走到哪里都是暖融融的。”

    “是的。”

    这种感觉季墨阳也深有体会,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好色而已,也许他也像是离月一样,喜欢上那个明艳温暖的人。

    看到她,眼睛就像被阳光灼烈般刺痛,闭上眼就再也忘不了。

    心神不宁,他在别院待着,入眼都是宋絮晚,叹了一口气,他去了浮云寺。

    到了寺里,几个同窗围着他转,夏永言更是奇怪道:“墨阳,这几天下雨你没来,莫不是被妖精抓走了,我怎么见你一副被妖精吸干了阳气的样子。”

    季墨阳生怕被有经验的夏永言看出来,忙岔开话题道:“鸿远,你身上怎么挂这么多荷包?”

    “哦,这个啊!”祖鸿远一边展示自己捡的荷包,一边得意道:“我挂在身上让夏兄和鲁兄看看哪一个好,将来回家就挂上。”

    “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季墨阳奇怪道,再挂别人的荷包就不合适了吧。

    说到这个,祖鸿远就丧气道:“有是有了,但是和没有一样,她家规矩严,我们定下亲事两年,她连个荷包都没有送给我,我就要挂个别人的荷包回去,让她知道了心急,看她不好好的绣个荷包过来。”

    “你真聪明。”夏永言夸道:“一个哪里够,你这十几个都拿回去,这样弟妹保准更爱你。”

    这下连鲁正文都忍不住笑了:“鸿远,你别听永言乱说,你要是真的戴着别的女子的荷包回去,你未婚妻会不会更爱你不知道,但她肯定以为你在外面和别人订了情,到时候你解释都解释不清。”

    这下,祖鸿远知道自己做事多不靠谱了,他讪讪的把荷包摘下,扔了又可惜,一股脑都塞给了季墨阳。

    “都是给你的,绣工这么好,扔了怪可惜的,你留着吧,反正你也没有未婚妻看着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