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是沈君月给成双玉这个老公新起的爱称。
从斗兽场出来,成双玉表现得很沉默,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一番挖掘,发现他居然还在为她叫了那个光头男子“小哥哥”纠结。
沈君月也是醉了。
但自己喜欢的人,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哄着了。
她在他耳边轮番把哥哥叫了个遍,终于哄得他重露笑颜。
看到他笑了,她也高兴,一高兴,脑子一热,就蹦出一句:“宝贝儿,你笑起来真好看。”
霍成珏当时:“……”
一声“宝贝儿”叫得他魂都飞了,不知身在何处。
好半晌之后,霍成珏终于勉强回过神来,顶着两只红得滴血的耳朵,面色故作平淡:“阿月,在外面不好这般轻狂,不过如果你喜欢这么叫的话,倒也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沈君月:“……”
看不出来他竟然还有这么傲娇的一面。
明明她喊他宝贝儿的时候,他喜欢的要死嘛。
全身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好像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一样。
沈君月故意逗他:“好吧,那我在外面不叫了。”
霍成珏于是就看着她,眼神有些委屈。
“哈哈,逗你的,宝贝儿。”
于是,宝贝儿这个黏糊糊的称呼就这么冠到了霍成珏头上。
小宝:“娘,爹爹是宝贝儿,那我呢?”
沈君月:“你爹是大宝贝儿,你是小宝贝儿,你俩都是娘的宝贝儿。”
大小宝贝儿对视一眼,露出了同款窃喜笑容。
看得沈君月可爱死了。
一直默默跟在一家三口身后的霍兵:“……”
冷冷的狗粮拍打在脸上。
他未来三天都可以不吃饭了。
话说回来。
霍成珏解释道:“神医盟是民间的医者自行建立的一个组织,成员都是大夫,据说是一百多年前由医圣林清邈创建,如今的神医盟盟主姓林,自称医圣后代。
“原先的神医盟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确令人尊敬,不过现在,基本已经成了一个以林家为首的江湖门派,只不过门派中人主修医术罢了。
“每年神医盟都有年轻一代的弟子下山历练,各处行医问诊,传播神医盟的名声。”
听了他的解释,沈君月想起来了,之前在吴家,那个耽误了荣荣病情的徐致,临走前不是朝她放了一番狠话吗?
当时他就提到了神医盟,说她若是能将神医盟的人比下去,他才承认她是神医。
由此可见,神医盟的大夫在世人眼中就是医术高明的代名词。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看着底下的林真,沈君月忽然起了一丝好奇,不知她的医术是个什么水平?
是的,“她”。
第一眼她就看出来那林真是女扮男装了。
倒不是她有多么火眼金睛,而是林真女扮男装得太不走心了。
脸上基本没做什么改变,只是将眉毛涂黑画粗了一些,然后裹了胸,穿了男装。
跟影视剧里仿佛把观众当瞎子一样的女主装扮一毛一样。
是这时代整体的易容水平就是如此?还是林真故意想让别人看出来?
底下林真还是耐不过纨绔的热情相邀,答应去他家里吃顿饭,给他一个报答的机会。
看热闹的路人渐渐散了。
一开始被调—戏的小姑娘并没有离开,而是来到了酒楼二楼,找到坐在窗边的沈君月一桌,有些紧张地问:“刚才,可是夫人救了我?”
她面朝沈君月这边,但目光并未落在她脸上,微微垂着,空着的那只手垂在身侧,揪住了裙子。
拘谨,羞涩,显然不太习惯跟陌生人打交道。
近距离看,沈君月发现这个小姑娘更加漂亮,娇娇软软的。
她笑着朝霍兵一指,“不是我,是他,我可没有用筷子射人的本事。”
霍兵:“是夫人下的令。”
小姑娘看看沈君月,又看看霍兵,索性一人鞠了一个躬,“多谢夫人,多谢公子。”
鞠躬鞠得很实诚,头都快磕到桌子了。
沈君月给霍兵递了个眼神,让他把人扶起来。
结果霍兵这个钢铁直男直接将剑鞘往人小姑娘面前一伸,一寸寸往上抬,小姑娘也就被迫直起了身。
沈君月看得扶额。
霍兵,你这样是找不到媳妇的我跟你说!
然而霍成珏却看的很满意,男女授受不亲,霍兵这样做没毛病,不愧是他的亲兵。
小姑娘面色微红,“不知夫人可方便告知我姓名,以后我有了机会一定会报答夫人。”
沈君月直接递给了她一张名片。
医馆虽然还没开起来,但她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
名片就是其中一项。
遇到合适的人就发出去,有助于打开知名度。
小姑娘将名片接过来,见到上面写着“沈君月,沈氏医馆馆主兼大夫,绵州玉阳府锦城南丰镇枫溪村”的字样。
“沈夫人,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用饭了。”小姑娘又鞠了一躬。
沈君月有些诧异,她竟是识字的。
虽然这么想不太友好,但这个时代的识字普及率的确不高,能够读书的人很少,识字的女性更少。
她叫住小姑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愣了下,不过既然是恩人问起来,她自然没什么好掖着。
“我叫薛灿灿。”
沈君月:“我看你提着药,可是家里有人生了病?我正好是个大夫,可以随你去看看。”
薛灿灿垂着的眸里闪过一丝警惕,咬了咬唇,“那就多谢夫人了。”
深窄的小巷子,尽头一处小院,就是薛灿灿的家。
巷子外是一条水沟,巷子居民家里的潲水、洗脚水等脏水都倒在了这里,水沟的气味颇为酸爽。
薛家是距离水沟最近的。
薛灿灿面色有些羞窘尴尬,“沈夫人,要不您还是回去吧?”
沈君月:“没事,来都来了。”
比这更糟糕的环境她都待过。
前世她所在的沈家是医药世家,但更是一个庞大的财阀集团,要掌握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可不是光靠着血脉就行。
每一任家主的竞选都十分残酷,情形堪比养蛊。
资质天赋能力相当的年轻一辈被放进养蛊场,然后自由厮杀,只有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继任家主之位。
而养蛊场,是联邦以危险和混乱著称的18号城区。
在那里,随处可见贫穷、疾病、犯罪的乱象。
眼前这条臭水沟和那个地方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薛灿灿咬着唇,“沈夫人,实不相瞒,我娘患的是肺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