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还没唤过他哥哥呢。
沈君月摆手,“哎呀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快点,再不下注时间就过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底下斗兽场中央的闸门撤去。
这场斗兽正式开始!
“上啊!咬死那小子!”
“狼兄!我掏了一百两银子压你赢,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光头小子,干—死那头狼!”
……
观众席上群魔乱舞。
包厢里,霍成珏下巴磕在沈君月发顶,一手环着她的腰,一只手与她交握,肌肤相贴。
“阿月为何压那光头小子赢?”
光头小子……
沈君月眉心微跳,他这是吃醋了吗?就因为她喊了那人一声“小哥哥”?
可这个称呼,在她前世是很普遍的,就和对着女人叫美女,对着男的叫帅哥一个道理。
不过跟他估计是解释不通的。
他们之间可是隔着两个世界的代沟啊。
沈君月心里轻叹一声,“直觉。”
霍成珏语调平静:“阿月的直觉很准。”
嗯?
沈君月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本被灰狼扑倒在地,还处于劣势的光头,陡然间一跃而起,手中匕首精准地插进了灰狼脖子里。
灰狼身子抽搐了几下,一命呜呼。
这一刻,斗兽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空间落针可闻。
下一秒,声浪席卷而来。
“娘的!灰狼居然被—干—死了!”
“我的一百两银子啊!”
“没想到这光头居然是个狠人!”
“哈哈,我赌了光头赢!我太有先见之明了!发了发了!”
……
一家三口从斗兽场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沈君月兜里多了大几千两银子,都是下注赢来的。
“走,我请你们吃饭去,城里最好的酒楼随便点。”
小宝欢呼:“吃饭去咯!”
*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从一间药铺里走出来,手里提着几包药。
少女肌肤雪白,白嫩如水豆腐,柳叶眉,水杏眼,嫩红唇,着实长得俊俏。
眉梢间的一抹哀愁更让她的气质显得楚楚可怜。
正往家里走去,一个穿得sao包满身金玉的公子哥儿挡在她面前,“小美人儿,这是去哪儿啊?要不要哥哥送你一程?”
标准的纨绔调—戏良家少女式发言。
少女被吓了一跳,抬头迅速看了挡在身前的人一眼,又迅速垂下眸子,没理他,绕过他从旁边走。
结果她往左,他就往右,她往右,他就往左,硬是拦着不让她走。
少女脸白了几分,声音怯弱:“你,你让开。”
这副好欺负的小白兔模样,愈发激得纨绔兴致大涨。
他唰的合上扇子,挑起少女的下巴,色眯眯地盯着她,“哥哥我要是不让开呢?”
少女退后一步,鼓起勇气:“那,那我就喊人了!”
纨绔:“哈哈哈,那你喊啊,我倒要看看谁敢管老子的闲事!”
少女往左右看了看,原本正在看热闹的路人忙装作路过的样子,扭头的扭头,转移目光的转移目光。
她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水光,心中很是慌乱无助。
眼见着纨绔更近一步,她一咬唇,转身就跑。
“哟呵!还敢跑?给我追!”
纨绔对着自己的两名跟班道。
少女跑了没几步就被人高马大的跟班追上了,两人一左一右挟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回了纨绔面前。
“你们放开我!”少女极力挣扎着。
许是刚才跑得太急,这会儿她脸色通红,眸中泛起了水雾,看上去犹如一颗水嫩粉红的小桃子,甜美可口极了。
纨绔见了,愈发觉得这小美人娇俏可人了,伸手去摸她的脸。
这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他可是早就心痒难耐了,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
然而没等他碰到少女的脸,一根筷子不知从何处射来,迅疾如电,洞穿了他的掌心,插在上面。
筷子去势骤减,首尾两端不住颤动,发出轻微的嗡鸣。
纨绔痛得不住惨叫,原地跳脚,“啊!我的手!”
两个跟班顿时顾不得少女了,立马丢下她去到纨绔身边。
跟班甲:“公子,你怎么样了?”
纨绔一脚踹过去,“你他娘的没长眼睛吗!还来问我!”
踹人时不知扯到了哪根筋,他又是疼得“嘶”了声。
跟班乙在纨绔面前蹲下来:“公子,小的这就背你去医馆看大夫。”
纨绔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看个屁的大夫!给爷找!把那个胆敢伤我的人找出来!小爷要把他碎尸万段!”
跟班乙:“公子,这根筷子是从对面二楼窗户里射—出来的!”
纨绔身边的两个跟班,都是有些拳脚功夫的,能看到筷子射来的方向也不奇怪。
纨绔跳脚:“那还等什么!你俩上去,给小爷我狠狠地揍!”
两个跟班跑进了对面的酒楼,直奔二楼窗户边的那一桌。
纨绔握着自己的手腕,看着掌心里插着的筷子,疼得龇牙咧嘴,但比起疼痛,他心中更多的是愤怒。
竟然敢伤他!他要狠狠地报复回去!
结果下一秒,他那两个跟班就接连被从窗户里丢了出来,重重砸在了地上。
半天翻不了身。
纨绔见了,脸色瞬间由白转青。
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纨绔可没少为非作歹,欺男霸女,俨然是这玉阳城里的小霸王。
向来是天老大他老—二。
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这么狠狠挫了一顿,他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你们给小爷等着!”
朝着对面二楼窗户放了一句狠话,纨绔丢下两个还躺在地上哼唧的跟班就走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等等——”
纨绔得意地挑了挑眉,呵,怕了吧?这会儿再来求饶,晚了!
小爷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他施施然转过身,却见三人骑着马朝自己而来,为首那人白衣胜雪,貌若好女,胯—下骑的也是一匹白马,浑身无一丝杂色。
白衣白马,周身仿佛笼罩在一层朦胧圣洁的白光里,犹如天仙下凡。
男女通吃的纨绔,眼中不由露出了痴迷之色,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淡化模糊了,只有那白衣男子在他眼中是鲜明生动的。
“你手受伤了,我是大夫,我来给你治疗。”
白衣男子下了马,从身后红衣婢女手里接过一只药箱,专业且熟练地给纨绔治疗起来。
“我要先把你手上的筷子拔掉,会很疼,你忍着点。”白衣男子声音轻柔地安抚道。
他声音温润如玉,清冽如水,十分悦耳。
纨绔愣愣地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视线一寸一寸从白衣男子脸上、身上滑过,仿佛他没穿衣服似的。
当注意到他白嫩耳垂上不起眼的洞眼时,纨绔眼神一闪。
耳洞!
莫非眼前这男子是女扮男装?
纨绔愈发仔细地打量起来,发现他的喉结过于精致小巧,胸前微微鼓起,细闻之下,身上还有一股子清幽的女儿香!
没错了!眼前之人的确是个女人!
阅女无数的纨绔,别的不行,在看女人上眼光可是毒辣得很。
极品!当真是极品啊!
先前那小美人跟眼前这美人一比,算得了什么!
纨绔心里兽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就将这女扮男装的美人儿拐到自己的别院,与她深入交流一番。
因看美人看得太起劲,他反倒忽略了手上的痛。
白衣“男子”治疗的过程因此十分顺利。
手上被白色的纱布包扎好,纨绔一脸感激地道:“实在是太感激姑、公子了!要不是你,我怕是会活活痛死过去。”
白衣“男子”摇摇头,笑容清浅,令人如沐春风,“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你不用放在心上。”
随后,竟又走到那两个捂着胸口的跟班前,拿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来。
“我观你二人受了些内伤,里头有十颗治疗内伤的药丸,你二人每日各服下一颗,五日后即可痊愈。”
跟班甲和跟班乙对视一眼,接过了药瓶,“多谢公子。”
治好了人,白衣“男子”便要翻身上马离开。
纨绔哪儿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上去抓住缰绳,“公子,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以后若有机会,我也好报答你呀。”
白衣“男子”身后的绿衣婢女道:“我们公子姓叶名真,乃是神医盟的大夫,神医盟医者仁心,治病救人从不求回报,你还是快快让开吧,别耽误了我们公子救其他人。”
绿衣婢女这话一出,围观人群嗡的一声议论开了。
“神医盟的人!”
“听说神医盟的人外出行走时皆是一身白衣,衣服上绣着银杏叶,这位叶公子果然很符合这些特征。”
“叶公子衣服上的银杏叶是绿色,那他岂不是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四品?不愧是神医盟的人啊。”
“四品是啥意思啊?”
“老兄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神医盟的大夫按照医术高低,分为了七品,最低七品,最高一品,衣服上绣的银杏叶颜色依次是赤橙黄绿青蓝紫。”
“哦,原来如此,老弟你知道的真多。”
“过奖过奖。”
……
对面酒楼,二楼临窗的位置。
坐着沈君月一家三口。
霍兵立在霍成珏身后。
先前射出筷子洞穿纨绔手掌心的,正是霍兵。
当然,下令的是沈君月。
美貌可人的少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油腻纨绔欺负了,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当然要给那纨绔一个小小的教训了。
看他还敢不敢乱伸爪子。
原本教训了纨绔,纨绔放狠话离开,事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谁知接下来还有个神转折。
叶真救人的一幕,沈君月都看在眼里。
同为医生,她自己是做不到对患者一视同仁的。
尤其像纨绔这种人,不上去补一耳刮子就算好的了,还救他?
不过叶真这么做,她不赞同,却也不批判。
毕竟每个人的理念都不同,做自己就好了,没必要与别人同化,也没必要强求别人和自己一样。
倒是那些围观群众提到的“神医盟”,总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过。
沈君月朝成双玉看去,“宝贝儿,神医盟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