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痨,也就是肺结核,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无异于绝症。
而且这还是一种慢性传染病。
薛灿灿之前之所以没有当众说出来,就是怕引来别人异样的目光,或是被当成洪水猛兽一般对待。
不过药老说了,只要不沾染到患者的唾沫,是不会得病的。
她自己与母亲接触了这么久,并未被传染上。
但即便事实如此,也有很多人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传染上了,所以左邻右舍都不跟她们家来往。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沈夫人一声,毕竟她虽然是大夫,但首先是个人,是人就会怕死。
沈君月摇摇头,“没事,只要小心点,我就不会被传染上。”
肺结核这种病的传染源,是患者吐出来的痰中的结核分枝杆菌,所以只要不接触到患者的飞沫,就不会被传染。
就算被传染上了也不一定会发病,只有在机体免疫力下降时才会病发。
更何况,肺结核这种病在她前世已经算不上什么大病了,吃药就能根治。
薛灿灿打开了门。
院门年久失修,打开时发出老长一声“吱呀”。
屋子里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像是要将肺都给咳出来似的。
“灿灿,咳咳,怎么去了这么……咳咳……这么久。”
里头传来一个中年女人断断续续的声音。
薛灿灿顾不上招待沈君月,快步走进去,“娘,喝水。”
倒了杯水喂给母亲,一边又帮她顺背。
“我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崴了脚,所以走得慢了些。”她找了个借口,没把事情经过告诉母亲,免得她担心。
又朝走进来的沈君月使了个眼色,水盈盈的大眼睛里写着“不要拆穿我”几个字。
沈君月点了点头,朝薛母看去。
薛母一听女儿摔了一跤,还崴了脚,情急之下咳嗽得更厉害了。
捂着嘴的帕子竟沁出了血。
她还想将帕子藏起来,但薛灿灿已经看到了,眼睛一下子红了,“娘……”
“沈夫人,求你救救我娘吧。”
薛灿灿朝沈君月看去。
沈君月如今已经掌握了不少中医知识,想要尝试以中医手段来施诊,然后再与结果相对照,以此来增加自己的中医施诊经验。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所以她一进来,便开始观察薛母的症状。
消瘦、盗汗、咳嗽、吐痰、咳血。
这些的确是肺结核的症状。
不过光凭这些还不能确诊。
中医确诊还得靠摸脉才行,但摸脉于她而言不啻于玄学,没人手把手带领着,她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入门。
算了,她还是用现代医疗手段吧。
沈君月打开手机医疗软件,将薛母全身扫描了一遍。
体温、心跳、血压等身体数据瞬间出来了。
然后进行X线胸片扫描。
结果显示:继发性肺结核。
看来之前给薛母看病的那位大夫没有诊错。
沈君月顺便将薛灿灿也扫描了一下,发现她并没有被感染上。
大概是年纪轻身体比较健康的缘故。
沈君月借助随身的挎包,从空间里拿出一瓶可以彻底治愈肺结核的特效药。
拿出来之前将药瓶换成了专门打造的瓷瓶。
“这个药可以治好你娘的肺痨,每日三次,一次两粒,饭前饭后都可以,连续服上两、半个月就差不多痊愈了。”
差点说出了“两周”。
薛灿灿看着她递过来的那瓶药,呆在了原地。
就连床上躺着的薛母一时都忘了咳嗽。
实在是太震惊了。
肺痨可是绝症啊!
富贵之家的人得了,还能好生养着,没准可以多活些日子,但最终还是抵不过一个死字。
穷苦人家得了,就只有等死的命。
而现在,这位沈夫人竟然说她手里的药可以治好肺痨!
薛灿灿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沈夫人,您,您别开玩笑了。”
沈君月笑了,“我跟你开玩笑做什么?”
她将药放下了,“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何妨试一试?药我放在这里了。”
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相信最后她们还是会选择吃药的。
沈君月转身离开。
走到院门口时,薛灿灿追了上来,“沈夫人!”
沈君月转过身来。
薛灿灿递过来一串钱。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您走这一趟。这些是药钱,可能不太够,不过等以后我赚了钱,一定会还给您。”
这是家里仅剩的一点钱了。
沈君月接了过来,她没提药钱是一回事,但既然小姑娘要给,她若是拒绝,怕是会伤了她的自尊。
尽管这点钱和她拿出来的特效药的价值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这些就够了。”
转身之际,她又想起来一个事儿。
从空间里拿出来一支笔。
银灰色的颜色,简洁流畅的线条,十分具有现代科技感。
她在笔头上一按,笔尖处便冒出来一截短刃,只有大拇指长,但因是纳米材料打造而成,所以异常锋利。
别说削铁如泥,简直是削铁如豆腐。
院墙处有块大石头,沈君月走过去,拿着笔轻轻一割,一块石头就落下来了。
切割处平滑如镜。
薛灿灿睁大了眼睛,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传说中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眼前?
沈君月又在笔头上按了下,短刃悄无声息收了回去。
“看清楚了吗?拿着,以后再遇到坏人,就用这把刀保护好自己。”
薛灿灿怔怔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形状奇怪的刀,心头大为震动。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哽咽着开口:“您……就这样送给我了吗?”
沈君月勾唇:“不然呢?”
她做事向来随性。
想送就送了。
谁叫她看这小姑娘顺眼呢。
还能顺便收获一波情绪值。
“走了,不用送。”沈君月朝她潇洒地摆摆手,转身离开。
但薛灿灿还是一路将她送到了巷子口,直到她身影彻底消失了才回转。
回了家,反手关上院门,她又拿出那支“笔”,学着沈君月刚才的样子在笔头按了下,一截锋利的短刃冒了出来。
她握着笔,朝石头划去。
压根儿没怎么费力,刀刃就戳进了石头里,就像切进了水里一样,如此的丝滑!
这要是戳到人身上……
薛灿灿心头砰砰跳动起来。
“你这刀哪里来的?”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