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款光绪是单山,乾隆是双山……

    甄志刚眉头紧锁,心底暗自掀起惊涛骇浪!

    “这小子,年纪轻轻,古玩知识的储备竟如此惊人!这般细微的差别,行内浸淫多年的老手都未必能一眼识破,他却如数家珍,了如指掌!”

    一旁的孙章贵和贾子建亦是面露讶色,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撼。

    先前脸上那副嚣张跋扈、满是势利眼的模样。

    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些许被楚阳才华折服后的钦佩。

    “知道得多,不过是纸上谈兵,但遇到形形色色的古玩物件,能迅速从脑海里调出对应的知识,活学活用,那才是真正的硬本事!”

    “这年轻人,不容小觑啊……”

    孙章贵和贾子建都有点被楚阳所折服,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势利眼。

    第四位老师傅郝海鹏走上前。

    他目光狡黠,心中暗自盘算:

    这小子三言两语就识破了瓷器的门道,看来是个鉴定瓷器的行家。不过,瓷器鉴定得好,可不见得懂字画。

    念头及此,郝海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双手缓缓展开手中的一幅画卷,将其平铺在桌面上,刻意提高了音量:

    “《峡山放舟图》,请!”

    楚阳闻声抬眸,目光如炬般扫过画卷,不过瞬息之间,嘴角便泛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呵,高级赝品罢了,而且还是近现代仿冒的,毫无古韵可言。”

    郝海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放声大笑:

    “哈哈,你错了!这幅画是金代武元直的真迹!你莫不是以为我们只会拿些粗制滥造的赝品来考你,碰上真家伙,就原形毕露、看不出门道了?”

    楚阳眉梢一挑,毫不留情地回击:“你若说这是真迹,那你简直是可以退休了,也别在鉴宝这行混了,纯粹是祸害人的玩意儿。”

    郝海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恼羞成怒地嚷道:“哼,你个毛头小子,还没入古玩这道门,就敢出言不逊!”

    “这幅画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替徐老板捡漏收来的,足足花了70万,如今市场估值至少在200万以上,你懂什么!”

    楚阳仿若未闻其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紧紧盯着画卷,语气里满是嘲讽:

    “我看呐,岳父不如趁早把你这老东西开了,平白无故让徐家亏了 70万。”

    “狗东西,你说什么!”

    楚阳抬起画卷,“你们仔细闻这幅画,能闻出什么味道。”

    徐芳秋带着几分好奇率先凑上前去,微微闭上眼睛,轻嗅了几下,“有股栀子和红茶的味道。”

    “没错,这绢纸是用栀子、红茶和橡子壳煮成的,再用紫外线照射脆化,足能以假乱真。

    但是有个致命破绽,武元直是金章宗的御用画师。皇家画作,绢布经丝为双,而这幅画却是单丝!”

    楚阳乃修炼之人,靠肉眼也能看出这上边的细节。

    几个老师傅连忙拿出放大镜,弓着腰,眼睛瞪得像铜铃,凑近画卷一寸一寸地仔细端详起来。

    “草!之前我看来看去,一直盯着纬丝研究,见没什么异样,还暗自庆幸捡了个漏,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稀里糊涂地忽略了关键的经丝!”

    “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徐老板交代吧,70万的损失可不是小数目!”

    郝海鹏站在一旁,听着抱怨,心中烦躁不已。

    “慌什么!这幅画做得如此精巧,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门道,咱们回头找个大冤种高价卖出去,不仅能挽回损失,说不定还能狠狠赚上一笔。”

    郝海鹏话音刚落。

    只见楚阳眼神陡然一冷,毫不犹豫地大步上前,一把抓起《峡山放舟图》。

    在众人惊呼声中,双手猛地发力。

    刺啦——

    他当着众人的面,将画卷硬生生地撕碎!

    那破碎的纸屑纷纷扬扬地飘落一地,仿佛也撕碎了郝海鹏最后的侥幸心理。

    “今后大家都记住了,我们这儿,绝不会出现赝品!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假,也绝不姑息!若是谁在我们这儿买到赝品,无论多少钱,全都假一赔十!”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楚阳此举,无疑是在鱼龙混杂的古玩行里,树立起了一座信誉的标杆。

    反观郝海鹏,此刻已是面如土色,半天后牙缝里挤出几句咒骂:

    “他吗的!这家伙用老子花几十万买来的东西,来立他的名声?!”

    “谁让人家发现了破绽呢?不服不行啊!”

    “这小子虽然年轻,但确实有些本事。”

    孙章贵和贾子建已经被楚阳的气魄所折服,暗自点头。

    唯有甄志刚眼神阴鸷,他还在琢磨如何摆楚阳一道。

    “甄叔,只剩你了,把东西拿出来吧。”徐芳秋见楚阳连下三城,顿时也有了底气。

    甄志刚冷哼一声。

    “我这件东西,你们要是真能辨出这件东西的真伪和来历,我们四个老家伙二话不说,心甘情愿跟在你身后鞍前马后。”

    “并且第一年的工资和提成分文不取,往后也甘愿为二小姐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甄志刚话锋一转,眼中寒意更甚。

    “可你若是辨不出来,那就麻溜地乖乖回去给夫人赔个不是,把徐家这一摊子古玩生意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徐芳秋站在一旁,神情略显紧张。

    她下意识地用贝齿轻咬红润下唇,犹豫了一瞬,才莲步轻移,缓缓靠近楚阳。

    “靠你了……老……”

    差点喊出“老公”二字,徐芳秋脸蛋一红,连忙改口。

    “靠你了……楚阳。”

    楚阳闻声,嘴角微微上扬,故意逗她:“老婆这突然转性,开始依赖我了,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甚是欣慰呐。”

    这边两人正说着悄悄话,那边甄志刚已大步走到一个特制的箱子前,从箱子里取出一颗石质佛头。

    这佛头刚一亮相,周围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哟呵,这可不得了,佛头的鉴定难度极高,稍有不慎就会看走眼,没个二十年的沉淀,根本不敢轻易上手啊。”

    一位行家模样的路人摇着头,面露难色地感慨道。

    “就这一关,我看徐家那个上门女婿,怕是不好过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