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去,地夜叉在蜘蛛网的操控下,行动受到限制,我也成功在地夜叉身上贴满了雷火符。
贴好雷火符后,我冒出传送阵,把自己安安稳稳送到地面上,后拿出引爆符。
嘴里振振有词。
“破。”
一刹那,地夜叉身上的雷火符就跟触电一样瞬间引爆。
炽热的火焰正在吞噬地夜叉,地夜叉疼得满地打滚,面部狰狞,宽大的双腿踉跄往后跌倒。
魏老瞄准机会,指挥其他人开始行动,其余人站到还未摧毁的阵法之上,一个个嘴里念叨着。
只争朝夕,金光腾空而起,把地夜叉包围在其中。
如同小雨点的火焰在阵法的加持下变成焰硝滚滚,火焰正在一点点一寸寸吞噬着地夜叉。
地夜叉在这么厉害,也禁不住热火焚烧,它发出痛苦的悲悯,最后被烈火一点点吞没。
这火焰并非普通的火,而是去地府求来的红莲业火,能焚烧一切不可能焚烧的,包裹坚硬如铁的皮囊。
在大火猛烈地功力下,地夜叉的身子正在一点点化成灰,疼痛让它已无力气支撑摇摇欲坠的身躯,它咚的一声,整个跌倒在地。
它发出痛苦的悲鸣,再也无力回天。
在场的几十人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魏老吩咐魏唥,让他去检查还有几个活口。
魏唥应了声:“好”。
为了在地夜叉身上贴更多符纸,在地夜叉抓耳挠腮,左右摇摆,我也跟着东砸西撞,五脏六腑都快被砸出来了,我愣是一声不吭。
这会静下心来,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捂着肚子,东张西望,想要找个地方落落脚。
棠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我跟前,他笑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颇为得意。
“不愧是小师弟,本事确实了的。”
我肩上也受了伤,被他这一拍,差点没给他当场表演个丝滑的双膝跪地。
我捂着肚子的手改为捂着肩膀,我幽怨地看着他,责备。
“都赖你,拿我开刀也不懂知会一声,害得我浑身是伤。”
棠黎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下意识捻了捻鼻子。
“哎呀!你身强体壮的,过几天就好了。”
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我要是好不了,过几天开学,你陪我去。”
棠黎应了几声。
“好好好。”
我又想说什么,两眼一麻黑,我什么也看不清了,在棠黎的惊呼中晕死过去。
棠黎还想慷慨激扬地夸一番彩虹屁,不成想,我面色一白,两眼一黑。在他面前晕了过去,吓得棠黎双手接住我。
生怕我脸朝着焦黑的地面摔去毁了容。
好在我的体格跟他相差无几,背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棠黎跟魏老说了声,便运用传送阵离开了。
为何现场死了这么多人!
棠黎一点也不伤心,从他加入官家开始,只要一出大任务,必定死人,一开始他也会伤心,整宿整宿睡不觉,他在想,为什么死那么多人,是他们不够努力吗?
不,他们够努力。
够上进!
他们在努力的同时,鬼、诡异、妖怪也在不断增强,它们也在壮大自己的实力。
所以,死。
在他这里已经司空见惯,哪天,他也会如同他们一样忽然在一次大任务中死去。
如此想,他便什么可伤心的。
生而为人,死而为鬼。
没什么可害怕。至少想开了就没那么惧怕死了。
棠黎的心性也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中慢慢变得越发无所谓了。
棠黎把人送去了符家医院。
符家表哥,符灼沧是认识棠黎的,在接到他电话时,立刻急匆匆从家里赶了过来,连身上的睡衣都来不及。
他来得不是时候,我已经被推进手术室。
“棠黎,小幺呢?小幺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跳如鼓,仿佛要从心口蹦出来。他无法平复此刻的心情,他感到无比慌乱与不安。
棠黎真的面对这种死亡已经彻底麻木了,他心如止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明了阐述一遍。
“南渊河出现两只天地夜叉,官家请求民间术士加入,小幺也在其中。他的伤,是对付天地夜叉的来的。”
棠黎说得轻描淡写,符灼沧却满肚子怒火,他揪着棠黎的衣领,怒不可遏。
“棠黎,你明知道。他接触道时间虽然很早,但真正对付鬼也只有六年的时间。在道上,他只算个中等道,天地夜叉的业力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劝他一番,让他跟着你去了。”
棠黎能理解符灼沧的怒气,毕竟,那可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表弟。
他心平气和,实话实说。
“符灼沧,不是我不劝。是我去的时候,小幺就已经在了。”
他顿了一会,继续补充道。
“况且,没有姥爷的指引。小幺是不会接这次大任务的,在你看来,小幺是中等道,是需要一点点磨练。可在我们道眼中,一点点往上爬是行不通的,姥爷也是想通过这次天地夜叉让小幺更上一层楼。你也知道,他身上有尊,尊是大部分人都给予的存在,他若不提升实力怎么能护得了自己。”
符灼沧还在气头上,压根听不进棠黎说了什么。
他愤怒,他咆哮。
“我们符家会护着他,我看谁有这么大本事敢伤了他。”
棠黎瞧着符灼沧油盐不进也跟着怒了,但他顾及这里是医院,并没有大声喧哗,他压低音量。
“符灼沧,你能保证符家能护他多久。你知不知道道上的人若是联合起来符家是护不住他的。”
符灼沧被棠黎的低吼给唤回了理智,也知道这次是自己情绪波动太大了,他糊了一脸,颓废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他捂着脸道歉。
“抱歉,是我反应太过激了。我也不想这样,可小幺在我们这一辈份中是最小的,自然是宠着他。”
棠黎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你也是太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