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叉在嘶吼。
地夜叉在狂嚎。
一天一地在相互配合。
本就如同蝼蚁的我们在天地挟持下连连败退，死的死伤的伤。
百余人所剩寥寥无几。
若不是我姥爷教的符纸和传送符，此刻的我肯定如同蝼蚁般，被地夜叉踩在脚下，肆意蹂躏。
黑猫和头蜈并未出手，但天地夜叉的业力过分强悍，让损了八成业力的他们在短时间内尽数修复，连业力都在疯涨。
我知道，是它们吸食了怕天地夜叉外露出来的业力，那是与签订血契后拥有的福利之一。
头蜈一开始享受着业力带来的快感，然而下一秒，浓郁的业力消失殆尽，它落入满是苔藓的藻泽内。
它扑腾，它嫌弃地嗷嗷叫。
“大人，大人你跑什么！不是有我们在吗？别怕……直接跟天地夜叉干起来，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两只夜叉。”
头蜈扑腾着身子，还不忘大放厥词。
我把它从藻泽内捞出来，在一旁的水坑内涮了涮，不咸不腻回答它。
“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天地夜叉就凭你一个百年业力的鬼能做什么。”
头蜈甩了甩身上的水渍，很不服气。
“我怎么就不能做什么，我可以趁夜叉不注意，一口吞了夜叉。”
我对于头蜈的自大感到可笑，我轻蔑的目光赤裸裸在它小身躯上游离，好笑地来了一句。
“还一口吞，我看是夜叉一口把你给吞了。”
头蜈气得脸上涨红，它结巴。
“你……你真……真不会说话。”
它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一句没啥含量的话来。
“大人，我们该出去了。外头的人都打的不可开交了，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王悼滢不合时宜出口，也恰到好处垄断了一次争吵。
我自然是知道躲在这里没啥用，我从空间中拿出五十张勒火符。
我就不信炸不死难缠的天地夜叉，我画了传送阵回到南渊河。
我看着此刻的南渊河，震惊不已。
南渊河畔，早已破了一个大口，周围的树木东倒四歪，连耸立的高峰都夷为平地的，地面横七竖八满是裂痕，距离最近的房屋都塌陷半数，优美的风景区直接变成人间烈狱。
若不是提前做好了护盾，南渊城现如今早已是一望无际的废墟。
原先还光鲜亮丽的魏老此时灰头土脸，一丝不挂的白发邋遢地垂着。
他都这样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魏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搭在身上，光着脚踩在焦黑的地面上。
他手中金光闪闪的毛笔都跟着暗淡几分。
老和尚身上的纱衣不知去向。
他们正在注视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天夜叉身上，天夜叉一双翅膀被烈火焚烧的七七八八，漂亮的羽翼早已凋零，露出白森森的肌肤和血淋淋的骨头，它浑身是伤，一眼望去，看不到一块好肉。
浑身的疼痛让他发出丝丝弱弱地呜咽声。
“呜……呜呜……呜呜呜……”
天夜叉身侧，单膝跪着地夜叉，地夜叉额头搁在天夜叉额头上，啜泣嚎叫。
它在哭泣即将死去的同伴，又像是悲悯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
天夜叉又呜咽了几声，后头一歪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
地夜叉地狂吼，发泄无处安放的怒气。
他一声比一声高的怒吼，让地表跟着颤动不已，那模样，说成七成地震都不为过。
地夜叉浑身千疮百孔，但他行动依旧快如闪电。
官家派出来的人死伤半数，这回压根就对付不了地夜叉。
魏老，三奶奶，古语，李程茗，还有我意想不到的人——棠黎。
我记得他不是休假了吗？
怎么下一秒便出现在这里了。
棠黎昂着头，让呼在脸上的须发往后飘飘。
黑色头蓬在激烈的打斗中早已掉落，那头冰蓝色长发格外引人夺目，在众多人
恰巧，抬眼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我。
他对我露出善笑，招招手让我过去。
我犹豫再三，还是避开地夜叉走了过去。
我来到他跟前，嘴唇蠕动。
“棠黎，你叫我来做什么。”
棠黎漂亮的头发洒落，如今的他，就像是误入凡间淤泥的脏美人，美丽而望尘莫及。
他脸上依旧是带着挥之不去的笑意，让人很容易陷入其中。
若说顾悯是遥不可及的病美人，那棠黎就是不可逾越的天仙。
地夜叉还在肆意屠杀，棠黎却仿若感知不到。他从腰间拔出与他红细胞眼球相同颜色的匕首交到我手上。
他明媚笑着。
“小师弟，其他人去师兄实在是不放心，所以，你代替师兄去把地夜叉的眼睛给挖出来。”
我怔神，疑惑的声音还没脱口而出。
棠黎抓起我的双手就是一扔，我困惑的声音在风中消散。
连躲在我口袋内的王悼滢都忍不住怒骂。
“大人，你这个师兄压根不是人，哪有人师兄把你往死里送。”
头蜈也不好过，它本来趴在我肩上好好的，忽然一阵大风驶来，吓得它数百双触角死死抓着我的衣服，生怕被摔飞。
它俩都好不到哪里去，更别说黑猫了。
黑猫啪的一声。
砸在地夜叉硬邦邦的肩上。我也紧随其后，糊了地夜叉一额头。
棠黎在把我踹飞时，在我口袋内放了转音符，这会他的声音在我耳边环绕。
“师弟，愣着做什么，快朝着它眼睛刺去。”
我被砸得还有些懵逼，凭借他的声音做出本能反应，揪着地夜叉的皮囊就往地夜叉额头上的眼睛刺去。
匕首刺入地夜叉眼球的瞬间，发出金光，一张白色蜘蛛网开始蔓延，速度快的我都来不及看清到底什么情况。
地夜叉就跟发了疯似的双手挠塞，想要把我抓下来。
幸好我反应快，直接松开匕首，跳落在地夜叉作肩上的山峰之上。
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的牵引绳，瞄准机会，借着牵引绳开始游走在地夜叉的每一块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