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水中,四平八稳。
船室一方严密帷幥里,却正狂风恶浪!
他几近将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皆紧紧掌握在他那运筹帷幄的大手之内,难以逃脱。
这一次,沈卿司前所未有的粗鲁。
她浑身的衣衫,被他以手作刀,撕了个粉碎。
她贴身的肚兜绣着云雁高飞无拘无束,此刻却以之做缚,缠着她两个交叠的手腕。
正如一直困着她的,是他的霸道占有,亦是她自己的妄念。
一方小榻都快要不够他的纠缠热烈,经不起他反复的折腾。
这些日子他都在青云城办事,些许日子没沾她的身子。
要说没她之前也并不觉得如何,可这才离她几日,却好似旷了许久,渴得厉害。
“这地方太小,耽误爷放开手脚!”
他浓重急促的呼吸喷在她冷漠的面上,似是烈火欲融化寒冰。
冉冉年华,水满汀洲。
男人的热烈,烫的她到处都是浅浅动人的粉色。
往常清凌凌的双眸此刻迷蒙荡漾如泉,浇灌男人的身心。
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额上飞着豆大的汗珠还不足够,就连那一方宽阔的胸膛上,也浸润着奋斗的汗水。
此刻,抛了功名富贵,忘了来路去处,将一身铜墙铁骨下的柔情,悉数奉给了她。
她启着朱唇,大口呼吸着,那模样似是缺水的鱼儿,从她口中吐出一串串的、亮晶晶水珠般的动人呻吟。
忽然有风,将那扇本就没关紧的窗子吹开了来。
风,也撩动起层层叠叠的帷幥,卷起榻上的浓郁,冲去外面的春光中。
“不!快停下...窗、窗开了——”
她着急的快要哭出来。
他才不管那些,大手擒住她的双臂,挂在自己的颈上,与她双唇近在咫尺。
他不吻她。
只拿一双熏满情.欲的双眼盯着她,偏偏要听听她因他而吟出的动人。
她忽然挣扎了起来。
挣扎间自己解开了双手的束缚,又快速用手推拒他的胸膛后,转身去榻里寻自己尚且剩下一半的衣裳。
才触摸到,就被他拽住了细细的脚踝——
“你还想去哪?”
带着威胁的暗哑,说不出的让人颤栗。
他的力气很大,稍稍用力,伴着她的一声惊呼,她又狠狠跌回他的怀里。
船外悠远的雾气中,似乎见着有隐隐绰绰的一艘小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沈卿司,你不要脸,我还要!”
话才说完,他猛然将自己抱了起来。
随即,他下了床榻,竟是朝着那半张的窗子而去!
“沈卿司你这个疯子!你要做什么!?”
身后的男人似是打定了不说话,直接走到窗子前,将那半开的窗子,直接推开了去!
外面的阳光此刻将她的屈辱照的无可遁形!
“啊!”
她大叫一声,浑身吓出了一层薄薄的疙瘩。
还未言语,却又被他一把按住!
他穿的端庄,她却近乎赤.裸!
眼见着那影影绰绰的船逐渐清晰明朗了起来,她甚至数得清站在船头的是三个健壮的男人!
“放我回去!快放我回去!”
她吓的哭求着他,却丝毫不能打动他的铁石心肠。
只一只手擒着她的细腰,一只手压住她欲要抬起的肩膀,纵.情忘意。
水雾快要散了。
绝望之际,终于听得他问,“小奴,还骂不骂了?”
“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接着是她畏惧的抽泣与求饶。
得了满意的答案,在那水雾里男人们现身的前一刻,他拉回她的身子,她忙躲进自己的怀中。
沈卿司得逞一笑,双手一抬便关紧了窗子。
她被吓得六神无主,瘫.痪般不堪倒下。
在她的膝盖与船身接触的一刻,他又将她捞了起来。
“怕什么,爷才不舍得让别的男人看你...”
她已然失去思想的能力,天旋地转间,又回了那一方热烈的床榻之上。
......
待她醒来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时分。
稍稍一动,便觉五体四肢没有一处有力气的。
她又被他折腾的昏了过去。
尚存些理智的时候,她记起他的话来。
除了那些听不入耳的荤话,还有几句:
“桑桑,爷很受用,你呢?”
...
“既然受用,为何还要逃走?”
...
“这次便算了,再逃,爷便要打断你的双腿...”
...
安静极了。
只有船行的轻轻水声。
她瞧着自己一身的狼狈,觉得辛酸又委屈,坐在那儿,默默红了眼眶。
床榻的三面围子上透雕着绦环鱼门洞,既威武又有趣儿,而此刻鱼嘴正对的位置上,正端放着一叠新的衣物。
门外响起老妈子的声音,“姑娘,我们来帮您收拾了。”
不能反抗,无法挣扎,那便好好的接受,起码让自己活的尽量舒服些。
她被人收拾了个干净立正,又钻回床榻上,昏天暗地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果真身体舒服不少,精神似都有回流了些。
她收拾妥帖,推开窗子,见两岸,露花倒影烟妩蘸碧,金留摇风树树动,如景如画。
吸一口江上朝气,顿觉五脏肺腑清新怡人。
“走,随爷去船头瞧瞧。”
沈卿司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身后,牵住她的手。
他的温柔淡定,仿佛昨日那样折辱她的人,不是他。
待到她转身,他又细细打量了一次。
如仙泉水浴的美人近在眼前,但见两眉青黛微蹙,眸底有如乱山深处水潆回,泛着淡淡的烟波。
只一缕乌发如墨,偷溜到她的耳畔,他一抬头,便叫那不安分的,挂回她的耳尖。
回去的路,并不是她来时的那条。
这条路虽绕远,一路景色却风光怡人。
船行几里,景色各有不同,一处有一处的风韵。
此时那些官员下属和官兵皆已下了船,船上只剩下沈卿司的自己人,一下也清净了不少。
昨日还那般病恹恹的不鲜活,如今见她,眉眼浸喜,从甲板这头到甲板那头,一双眼经不住的来回张望。
“不像昨夜那般的沉沉,今日,你倒是活了。”
他倚在隔仓壁上揶揄她,风鼓动他的衣袍一角,将他的发,往她的方向吹去。
那她应该怎样?
去死吗?
为了他?
无忧在心内冷笑。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值得她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只是这样的话,她才懒的和他说。
“你懂什么?美景不可辜负!”
她似是发怒的冲他皱一皱鼻子,那活泼搞怪的模样逗得他低头一笑。
好些个气愤与别扭,就在这春.色无边里,散了。
她放眼望去,河山大好。
这世上,原还有无数的美景等着她。
还未近,便见影绰着千步虹桥,耀眼夺目。
近了,见台阶如雁齿般齐整,一直延伸到水殿,水殿边栽种无数百年大柳,下有鱼龙曼衍游嬉,娇春绮罗,霁色荣光。
远处有一小岛,雾气徘徊婉转,似是蓬莱仙境。
她看的入迷,不妨被他揽入怀中。
他为她裹紧身子,挡住微凉的晨风,双手包环住她的冰凉玉手,在她耳边问道,“美否?”
她向往着那神秘的仙境,呆呆吐了个,“美极。”
他一笑,将她整个包裹在怀中,“此行实在着急,哪日爷得了这园子,带你戏耍个够——”
她没有言语,却在心中暗暗笑他傻。
这园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
这园子又不是新建的,而是澧朝先祖所筑,是为避暑所用。
里面的奢靡华美,百言难及。
沈卿司又如何得这园子?
听他言罢,她只淡淡点了个头。
却不想他当初的一句看似的戏言,终是成了真。
只是天下在手。
却唯独。
少了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