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至少需要三个人。”繁空想了想：“先试用两个月，每月给二百文，两个月后涨到五百文，干得好的还会加工钱。”
“三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本地妇女，试用期两个月，每月二百文，试用期后涨到五百文。”卫闲诺复述了一遍。
繁空琢磨了一下，那就先招几个妇女吧，以后小作坊开了再招些男长工搬东西。
“娘，不然去找姨娘，让她给我们推荐些熟人来？要是招工，贤妃和永昌伯他们肯定在背后盯着咱们，谁知道他们会整什么花样。”卫天曦显得有些担心。
“不只是他们，丞相一家恐怕也对我们有怨气了。”繁空将白天的事给两个儿子讲了一遍。
卫闲诺冷笑一声，难怪他觉得大门的颜色和以前不同，某些地方浅了许多，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丞相夫人既然想招二哥做女婿，怎么还踹坏咱们家的门？这也太不厚道了。”卫天曦气鼓鼓地说，“这不是明摆着挑衅嘛？”
这位丞相夫人骨子里其实是看不上卫家的，他们那边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府，而卫家不过是乡下人，但她对闲诺却另眼相看，再加上贤妃在一旁煽风点火。
丞相夫人的想法也算正常，可既然这样想，还不如直接拒绝贤妃，一边答应着，一边又来找茬，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繁空淡然一笑：“不用理会他们，我们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就行。生活总得向前看，步子可以慢些，但不能因为害怕小人的算计就停滞不前，见招拆招，这些绊脚石虽然讨厌，但如果我们将它们变成垫脚石呢？”
“垫脚石？”卫天曦疑惑地看着娘。
原本埋头吃饭的卫闲诺看了娘一眼，平静地说：“那样我们就可以抬脚跨上去，把这些垫脚石踩在脚下，利用它们站得更高。”
卫天曦恍然大悟，还能这样想？
繁空对老二能接上她的话并不意外，慈爱地看着他们说：“现在觉得这些绊脚石很大，但过了这一阵，也许几十年后再回头，都不记得他们是谁了。”畏首畏尾，什么都担心，只会把自己困在坑里，跳出坑勇敢地向前，美好的未来可能就在前面等着呢。
卫天曦若有所思：“娘说得对。”感觉很多事情豁然开朗了。
卫闲诺轻轻应了一声。
第二天，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气温也骤降了好几度。
繁空一大早就贴身穿了件薄棉袄才觉得暖和，也让两个儿子多添了衣服。
卫闲诺把自己的薄棉袄给了卫天曦，他四季的官服都有，冬天内衬是羊毛的，很暖和，不用再穿其他的。
母子三人一同出门，到了路口就分开了。
繁空目送两个儿子离去后，才向最近的城门走去。
尽管天气寒冷，但早市上的人依旧熙熙攘攘，城门口聚的人更多，大清早出城做生意的、耕田的，还有外来进城的，络绎不绝。
繁空来到公告板前，果不其然，上面贴满了招工的告示。
“军爷，有要买柴的吗？”一个汉子在公告板前问道。
“有，这里有很多家要买柴的，你顺着那条路走，那边是专门给卖柴的交易的地方。”守城门的小兵指着对面的路说。
“多谢军爷。”百姓挑着柴喜滋滋地去了。
繁空觉得这守城的士兵对百姓还挺友好的。
“贴告示的都到这里来登记。”另一位士兵喊道。
这么有秩序？繁空望着排队贴告示的队伍，也有十来个人，便也加入了队列。
前面的守城士兵在说：“这么冷的天还有人打猎卖野味，朝廷十几天前就禁猎了，这些猎人不当回事，要不要报给工部啊？这样猎下去，明年春天动物怎么繁殖？”
“再观察观察，大冬天的能打到的也不多了，这些猎人也没别的生计，你要是看见私下先警告一下。”
排队中的繁空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发现那位守城士兵也正朝这边望来，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愣。
“小业，你来登记一下。”守城士兵吩咐完身边的士兵，起身走向繁空，高兴地说：“大姑，您怎么来了？”
“蒙睿才？”繁空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蒙子平的儿子，蒙睿才当的是城门郎，没想到这么巧在北门碰上了。
“是我。大姑，您是来贴告示的吗？”蒙睿才见到大姑很开心，笑起来狭长的双眼都眯成缝了。
“对啊。”繁空笑笑：“你负责北门这里吗？”
“我常驻西门，今天刚好调来北门值班，没想到能遇到大姑。大姑是要招帮工吗？”
“我是来招工的。”蒙睿才的轮廓像蒙子平，五官更像母亲阎氏，特别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阎氏的眼睛也是丹凤三角眼，不过这孩子看人的眼神温和，笑容也阳光。
蒙睿才琢磨着大姑是不是在做生意？虽然好奇，但他也知道彼此的关系还没到可以随意打听的程度。这时正好轮到繁空登记，便笑着说：“等您登记好了，我帮您贴。”
繁空点点头。
负责登记的小兵见是蒙睿才的熟人，也没多问，基本信息填完就算过了。
蒙睿才人高马大，帮着繁空把告示贴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还让贴告示的官员优先照顾她大姑，那官员自然应允，还热情地说：“大姑，有合适的人选了，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谢谢你啊，小伙子。”繁空笑道，守城的这几个小兵也就十五六岁，个个精神饱满，这么年轻就开始为民服务了。
蒙睿陪着繁空走了好远，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转身离开。望着小伙子矫健的步伐，繁空暗暗叹气，虽然接触不多，但她感觉这小伙子还挺重感情的。
回到家时，天空飘起了细雨，气温似乎又降了几分。
繁空连忙着手准备火锅底料的制作，因为需求量越来越大，她昨晚已经提前备好了大部分材料，估摸着今天能做出六七百份应急用。
模具是个大问题，现有的模具没法一次性做出上千份，繁空打算自己设计一套，再请木匠赶制出来。各种形状都想涉猎一些，不过这得等到搬家之后，看看新地方的大小再作决定。
到了下午，雨势变大，密集的雨滴让乌云密布的天空显得更低矮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