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万一人家说姑娘等你两年也愿意呢？你觉得正房小姐好的话，就定下来吧。”尽管这表亲的关系让繁空心里有些别扭，但毕竟已是隔了几代的亲戚，血缘已经很疏远了，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要看二儿子自己怎么想。
“不用想了，二十岁之前，我不想结婚。娘，您帮我拒绝了吧。”卫天曦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犹豫。
“不考虑一晚上？”
“不用。”
“为什么？”繁空感到好奇：“你之前不是还说，反正别的女子接近你多少有些目的，还不如找个身份高贵的？”
“娘，我真的还没准备好结婚。”
繁空见卫闲诺说这话时一脸的郑重，没有半点马虎，眼神里的冷静坚决，不容置疑。
“娘，我要是娶了国公府的小姐，以后不论做到什么官位，别人只会说我靠的是国公府的势力。这种状况，我绝对不允许发生。”卫闲诺淡淡地说，任何事情，他都不愿意处于被动的位置。
繁空点点头，话是没错，总不能让人一辈子都说自己是靠女人吃饭的：“好吧，娘明白了。”心里头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那一晚，繁空睡得挺香。
第二天起床时，房间里还暖烘烘的。
繁空瞅着屋里那高级炭火还没完全熄灭，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去大夫人那里委婉地转达卫闲诺的意思，琢磨着该怎么开口。
收拾停当，刚从屋子里出来，正要往厨房去，齐伯就急匆匆推开门闯了进来：“闲诺他娘，闲诺少爷呢？”
闲诺少爷？连称呼都改了：“还在睡觉呢，怎么了齐伯？”
“国公爷要教训小少爷，谁劝也不听，大夫人让我来找闲诺少爷劝劝他。”齐伯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去敲卫闲诺的房门。
卫闲诺开门时已经穿戴整齐，显然在屋里听见了齐伯的话：“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闲诺少爷，你就别收拾了，晚一步，小少爷可就得遭罪了。”齐伯焦急万分。
“闲诺，咱们先去看看怎么回事。”繁空心里疑惑，国公爷向来最宠小少爷，怎么突然要教训他？看齐伯这模样，不像是做样子那么简单。
嗯，她也该去看看。
繁空和卫闲诺来到主院时，圆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下人。
“你给我站住，站住！”国公爷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
“你不打我，我就站住。”殷景澄的声音清晰而带着点委屈。
下人们见到齐伯，连忙让出路来。繁空一眼就看到国公爷在院子里追着小少爷跑，大夫人和正房小姐在一旁无奈地看着。
“你还好意思跑？最后一名都是礼部侍郎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给的，就你那字，根本就不配上榜。”原来国公爷一大早就去了礼部侍郎家，专门查小孙子的试卷，原本是想兴师问罪，结果一看试卷，差点气得心脏病发：“一共十个字，你错了一半。”
繁空：“……”
“那也不能全怪我啊，就三天时间，我能背这么多题目已经很不容易了，有些篇章先生根本没教过。”殷景澄边逃边辩解，一看到卫闲诺来，眼睛一亮，心想爷爷看到闲诺哥总会高兴起来，随即脸色又是一白，因为他发现叔叔也来了。
“二少爷。”下人们赶紧向殷淮行礼。
繁空也识趣地退到一旁。
殷景澄想转身逃跑，却被殷淮一把抓住。
对常在军营的殷淮来说，抓个侄子根本不在话下。
“叔，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不对。”殷景澄觉得自己这下惨了，急忙向卫闲诺投去求助的眼神。
卫闲诺见国公爷让下人拿来长凳和木棍，朝殷景澄比了个十的手势。
啥意思？殷景澄正犯迷糊，却听见祖父怒吼：“打二十军棍，谁也不准求情。”
不是吧，玩真的？殷景澄赶忙向国公爷求饶：“祖父，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一定听老师的话，一定……”
紧接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哎呀，爷爷，我可是您亲孙子啊！”殷景澄的哭喊声凄惨得让人不忍听闻。
“你这小子，没出息，这才打了几下嘛。”国公爷更加恼火，瞪了挥棍的仆人们一眼，警告道：“谁要是手下留情，按军法处置。”
两个仆人一听，哪里还敢不尽全力，于是，殷景澄的哭喊声更加撕心裂肺了。
最开始那几下，繁空觉得似乎还手下留情了点儿，但接下来的几棍，小少爷的小屁股是真真切切地一颤一颤，看来是真的用力了。
殷淮冷眼旁观，对于侄子挨打并未出言阻止，他认为侄子确实需要管教一番。
大夫人心里那个疼啊。
殷香宣也很心疼弟弟，可爷爷要惩罚弟弟，她也无可奈何，她自己也偷偷看过那份试卷，简直惨不忍睹。
殷景澄不再喊叫，咬紧牙关硬扛着，没出息？不过是二十下而已？他挺得住。
打到第十下的时候，卫闲诺走到国公爷面前，行了一礼，说道：“国公爷，小少爷能把所有题目都答出来已实属不易，正如小少爷所言，有些题目并非先生会教授的。”
“我倒宁愿他答不出来，结果十个字错了五个，这说明什么？”国公爷脸色铁青地说：“说明先生教的东西都白教了。”
我又不是狗，殷景澄怒视着爷爷心想，如果我是狗，那爷爷不就成了老狗？当然，这话只能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
那两个仆人见有人为小少爷求情，便停下了手中的棍子。
“小少爷其实非常聪明，不然也不可能三天记住那么多。”卫闲诺捕捉到殷景澄投来的感激眼神，其实如果不是大夫人派人来找他，他是不会来的。
“既然你为他求情，剩下十棍就先记着。”国公爷和颜悦色地对卫闲诺说完，又瞪了小孙子一眼：“以后多向你闲诺哥哥学习。”
大夫人连忙让奶娘们去扶起儿子。
“哎哟，哎哟。”小少爷捂着屁股喊疼。
“快扶小少爷进屋上药。”大夫人吩咐道，生怕伤到了筋骨。
卫天曦赶到时，只看到了尾声，得知国公爷真打了小少爷，连连咋舌。
“娘，说不定小少爷和我一样，也不爱读书呢。”卫天曦说道，他读书就是为了讨父母欢心，并非真心喜欢。
“很有可能。”繁空点点头，小少爷在皇宫里与皇子们一同念书，享受的是顶尖的教育，能学成这样，估计是没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