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殿试之后，你是不是就能当官了？”卫天曦前一天还在向特产店的老板和伙计们得意地说起这事，他们都好生羡慕他。
卫闲诺点头：“对了天曦，我写了家书和给老院长的信，你出门时帮我带去。”
“好。”
母子三人有说有笑地回到院子里。
就在这时，翠玲姑娘从另一条小径走来，向繁空屈膝行礼：“卫大娘，大夫人请您一起去用早饭。”然后又对卫闲诺施礼：“闲诺公子，大夫人说感谢您刚才棍下救了小少爷。”
以往翠玲姑娘见到她只是礼貌性微笑，这次行礼，繁空笑着回应：“好。”
“小事一桩。”卫闲诺也说道。
主院的丫鬟们早晨都忙得不可开交，各司其职，见到繁空过来，都简单行礼，态度大有改观。
丫鬟们陆陆续续端着早餐进入偏厅，繁空看到有八宝粥、各式面点、搭配的小菜，还有精致的甜品……
“闲诺婶子，今天真是多亏了闲诺啦。”大夫人一看见闲诺婶子进门，连忙起来，亲切地拉住繁空坐下：“不知道你喜欢吃啥，我都吩咐小厨房准备了一些。”
“大夫人您太气了，简单吃点就行。”繁空打心眼里头一回见到这么丰盛的早餐，在卫家时都是有啥吃啥，从不挑拣。
“哪能让你在国公府里吃得太寒碜呢？”大夫人热情地笑着，又转身对旁边的翠玲说：“快去叫小姐下来吃早饭。”
“好的。”
繁空和大夫人聊得正欢，殷香萱已经走进来，简单行了个礼：“母亲，卫婶婶。”
丫鬟们把早餐一一摆到三个人面前。
“今天的八宝粥煮得又软又糯，特别好吃。”大夫人见繁空选了八宝粥，便说道。
“是呀，大夫人这里的小厨房师傅手艺真不错。”繁空本来还担心八宝粥会很甜，没想到尝了一口是清淡的，搭配小菜味道很好。
两人不时就早餐的话题聊上几句，殷香萱则在一旁静静地吃着面食，举止温婉文雅。
“闲诺考了闲诺榜第一，说不定今年的状元就要出在他身上了。”大夫人把话题转到了卫闲诺身上，眼里藏不住的喜悦。
“借大夫人吉言。”
“不管是不是状元，朝廷很快会给闲诺安排官职的。”
“嗯。”繁空点点头，她就盼着这一天呢。
这时，大夫人向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翠玲使了个眼色，翠玲心领神会，在一旁笑道：“卫婶婶，等闲诺公子做了官，您就得考虑选儿媳妇的事情了。”
殷香萱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
“我倒是想选，可那小子偏说不到二十岁不结婚。”繁空接上话茬，一脸无可奈何地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翠玲连忙接话。
“我也这么说，可他就是不愿意，还威胁我说，要是我擅自做主，他就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您是他亲娘，闲诺公子肯定是在跟您开玩笑呢。”翠玲见大夫人笑容有些勉强，赶忙说道。
“闲诺从小就主意正，万一他真拖到二十岁才成亲，我也没办法。”繁空发现大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这一说，大夫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一时间，气氛变得安静。
殷香萱放下筷子，抬头望着繁空，轻声问：“卫婶婶，卫二公子为什么坚持不到二十岁不娶妻呢？”
大夫人看看女儿，平日温和的眼神里带了几分责备。
殷香萱知道自己未出阁的女子这样问外男不太合适，但她是真心好奇。
小姑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清澈的黑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小固执。繁空目光温柔，轻声道：“闲诺以前被别的女孩子算计过，还不止一次，有三次呢，可能是这些经历让他心里有点抵触吧。”
“算计？”大夫人的脸色稍微缓和：“闲诺婶子，说来听听。”
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繁空就把方春桃还有青楼女子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具体的人名细节没多讲，毕竟拒绝了人家，也得让人心里舒服些。
再者，繁空确实觉得这事儿可能影响到了二儿子，有时候她也纳闷，别人遇上这种事最多就是生气，怎么他倒想东想西的。
因此这几年里，我也没催促他，男孩嘛，晚点成家也不是啥大事，不像女孩那样急迫。万一他到了二十岁还不想结婚，拖到二十五六也行。”繁空心里盘算着，这个年纪国公府应该就不会往那方面想了。
“竟还有这种事。”大夫人叹了口气，心里对卫闲诺更是满意了几分。面对主动上门的女子能不为所动，还这么用功学习，这样的定力和品德，这孩子将来肯定不得了。
如果繁空知道大夫人心里这么想，肯定会心里暗叫：“哪跟哪啊？这小子巴不得早点呢，幸亏我拦着。”
当然，表面上他会说：“是的，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求。”
大夫人看着得到答案后略显失落的女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对繁空说：“但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人长大了哪有不娶妻的理呢？”
繁空再次把话说清楚：“或许缘分还没到吧，他说现在还没有中意的姑娘。”
大夫人一时语塞，心想还是不深究为好，免得气氛变得尴尬，便转头问旁边的翠玲：“最近越城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说来听听。”
“还真有件挺好玩的事情，早上下人们都在议论呢。”翠玲明白大夫人想换个话题，免得大小姐多虑：“说是我们越城里有个有权势的夫人，她的孩子被贴身丫鬟掉了包，丫鬟把自己的小姐和她兄弟的女儿互换了。”
繁空眉头微蹙，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这才一天工夫。
“什么？”大夫人失笑道：“这种事儿怎么可能发生？”
殷香萱第一次听说这事，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然后呢？”
“就是因为没下文，大家才讨论得热火朝天。听说那位夫人至今还蒙在鼓里，替别人养孩子呢。”翠玲说道。
大夫人笑了：“生萱儿和澄儿的时候，我屋里屋外可是有二十多个人伺候着，就算是一般的夫人，身边也至少有三四个丫鬟，再怎么样，还有丈夫、公婆在外守着，子嗣是多大的事情，孩子怎么可能被换掉？”
“奴婢听说那位夫人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嫁给了个平民百姓，生孩子时就只有那个丫鬟在场。后来，夫人的母亲不忍女儿受苦，暗中帮助那平民姑爷，结果他还真当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