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路氏那茬儿，大越向来重视科考，这一百多年来，但凡影响科考的，朝廷历来严惩不贷，所以路氏她们不敢胡来。
但在殿试这段时间里，她们虽不会明面上动手脚，肯定会暗中使劲，确保不给他们母子三人翻盘的机会。
来吧，好戏开场了。
夜晚时分，国公府里真是热闹非凡。
繁空原以为只是两家人相聚，结果竟然摆了四桌宴席，国公爷的几位老部下也都来了。
大家伙儿围在殷景澄和卫闲诺身边，特别是对卫闲诺，一个个夸他是英俊少年，好儿郎的称赞不绝于耳。
国公爷平日里总是显得有些清冷，但今晚却温和了许多，常常和这些老部下们攀谈。
站在一旁的殷景澄感觉有点不是滋味，以前这些长辈们都爱和他玩闹说话，今天却被冷落了，他觉得挺没意思的。
女眷们的宴席没有设在外院，而是安排在了内院中。
大夫人正陪着几位老部下的夫人聊天。
因为繁空是和大夫人坐在一起的，难免吸引了更多目光，毕竟她的装扮和大夫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但她坦然以对，作为未来状元的母亲，自然要有这样的气度。
“闲诺娘，你做的这咕咚羹越来越美味了。”大夫人发现不论是自己还是女儿，都很喜欢吃微辣的口味。
“还在调整配方呢，想多尝试几种风味。”繁空笑着回应。
大夫人点点头：“闲诺娘，闲诺都十六岁了，你有没有考虑给他找个媳妇呢？”
这是来探口风的？对于这个问题，繁空早就有所考虑，实际上她不太赞同二儿子娶殷香萱，即便算是表亲联姻，在她的观念里总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她笑着说道：“我已经跟孩子们说了，不到十八岁不考虑婚事。”
“为什么呢？”大夫人好奇地问。
“实不相瞒，我的孩子们成熟得晚，闲诺到十五岁才成人，太早结婚对他们没有好处。”繁空解释道，十五岁才刚发育，十六岁就要成家，这也太残忍了点。
“原来如此，那可以先订下来嘛。”大夫人提议。
“大夫人说得对，只要闲诺喜欢，我这个当娘的没什么意见。”心底里，繁空对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很满意，而上辈子丞相府的千金对原主也不算坏，她也挺满意。不过如今看来，丞相府的千金似乎还没影儿。
“能有你这样的婆婆，是那姑娘的福分。”大夫人笑得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芒。
餐后闲聊一番，不少人都陆续离开了。
外院中，国公爷和几位老部下酒意颇浓，还有几个老部下正拉着殷霄和殷淮说着醉话。
没见到两个儿子，小公子也不见踪影。
唤来丫鬟询问，丫鬟说是被小公子带走了，至于去了哪儿就不知道了。
于是繁空先行回到了小院。
等到卫闲诺和卫天曦回到小院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小公子带你们去了‘醉霄楼’见人？见的谁啊？”繁空一边烧着热水准备给他们三人梳洗，一边问两个儿子。
“小公子叫他小舅，没想到大夫人还有这么年轻的一个弟弟。他怎么不来国公府一起吃饭呢？”卫天曦感到奇怪。
小舅？小公子带他们去见的是太子殿下？不，准确地说，是太子殿下在‘醉霄楼’为二儿子庆祝？繁空望向坐在桌旁的二儿子。
“小公子的小舅恭喜我，希望我能殿试夺魁，拿下状元的名头。”卫闲诺淡淡地看着母亲说。
这消息有点震撼，繁空心里琢磨着，堂堂太子殿下这是要拉拢正逐渐展露锋芒的卫闲诺吗？
“娘，二哥，你们觉得大嫂做的菜是不是比‘醉霄楼’的还要好吃？”卫天曦忽然激动地问起来。在这越城里最有名的饭馆里吃了两顿，第一回吃的时候他就有了这样的念头。
繁空：“……”小儿子明明觉察到小舅舅单独请二哥和小公子吃饭挺古怪的，却也没多想，随口应道：“你大嫂的手艺确实不错。”
“娘，等大哥大嫂来了越城，咱们要不要也开个酒楼？”卫天曦眼睛闪闪发光，觉得一定能赚不少银子。
繁空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儿子：“你的特产店呢？”这孩子脑子里全想着生意。
“特产店有阿谷和阿建帮忙啊，他们还想合伙呢。”卫天曦嘿嘿笑着说道。
阿建和阿谷也是烈城店铺的供应商，分他们一些利润也无妨，繁空对这俩小伙子印象挺好：“等你大哥大嫂来越城，怎么说也还得两年时间，你慢慢考虑也不迟。”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一个嬷嬷的声音：“卫大娘。”
母子三人走出去，只见大夫人身边的年迈嬷嬷领着三个丫鬟，每个丫鬟手里都提着小巧的火炉，老嬷嬷笑道：“大夫人说，深秋晚上寒气重，让老奴给卫大娘和两位少爷的房间加个炉子取暖，这炉里的炭耐烧，能从晚上一直烧到天明。”
“麻烦嬷嬷替我们谢谢大夫人。”这位大夫人实在太热情了，繁空暗自盘算着晚上得和闲诺好好聊聊，上次原主的青梅竹马，也是同村的高小芹替她的小女儿来提亲，就因为她没直接拒绝，结果造成了不小的误会。
国公府对他们这么好，繁空不想弄得双方都不愉快。
所以，梳洗完毕后，繁空去了卫闲诺的房间。
房内放了一盆优质的炭火炉，暖和了不少。
繁空进屋时，二儿子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少年身材挺拔，肩膀宽，腰身窄，略显清瘦，加上一副自带高冷帅气的模样，还真有点偶像派的架势。
“娘，您有什么事吗？”
“我看国公府是相中你了，今晚吃饭时，大夫人还问我有没有给你娶媳妇的打算，我也说了，一切看你自己的意思。”繁空直截了当：“你喜欢香萱姑娘吗？”
这话要是被外人听了，肯定要说卫家不知天高地厚，能娶到国公府的千金，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还没想过结婚的事。”卫闲诺下意识皱了皱眉。
“那你今晚就好好想想。如果你对那位姑娘无意，我就私下里直接和大夫人说明，不能等到他们先开口我们才拒绝，明白吗？”
“娘，您不是说过十八岁前不让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