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叫来给媱纾重新请脉调理身子的御医。

    “进来。”

    隔着床幔,张院使仔仔细细的为媱纾请了脉。

    他眉心一蹙,似乎是察觉出了异常:“昭仪最近可有食用过奇怪的食物?比如吃了影响食欲的东西?”

    媱纾心里猜测,张院使应当是诊出了玉丁香对她的影响。

    这时候还不能打草惊蛇。

    她摇摇头:“没有。”

    他又问:“那昭仪身子可有不适?”

    “倒也没有。”

    萧叙澜在一旁问:“有何异常?”

    “回陛下,臣观昭仪脉象,脾胃气虚,应当有食欲不振的迹象。不过昭仪既然没有不适,应当没什么大碍。”

    萧叙澜只想到了是误食了什么,根本就没往其他上想。

    若是没什么由头,也不会莫名想到殿中摆放的花有问题。

    他当即下了决定:“那便从太医院派个人,每日检查韫昭仪的膳食。”

    “是,臣回了太医院便安排。”张院使将搭在媱纾脉上的手收回,“陛下放心,昭仪身子没什么问题,臣一会儿便去玉照宫再检查一下昭仪如今喝的调理身子的药方。”

    萧叙澜轻点头:“嗯,退下吧。”

    等张院使离开,媱纾才犹豫着说:“陛下,臣妾觉得倒也不必这么大张旗鼓的检查臣妾的膳食吧。”

    瑾昭容不受宠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保住。

    更不必说媱纾了。

    通过昨晚那出戏,他也看出来了,这后宫之中一个一个的都将她当做了眼中钉。

    她的日常上应当仔细一些。

    “还是仔细些,对你没坏处。”

    媱纾只好点点头:“那就听陛下的。”

    他脸色不太好看,嗤笑一声:“还不谢恩?”

    她有点怕这恩谢了,会引出些其他的事情。

    只装听不懂的问他:“陛下,您今日不去长安殿吗?”

    “朕问你怎么还不谢恩?关长安殿什么事?”他停了停,语气耐人寻味起来:“还是说你想去长安殿里谢恩?”

    媱纾不由得回想起那日在长安殿发生的事情。

    她着实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只能顶着压力说:“臣妾想回玉照宫。”

    萧叙澜挑眉:“你今日这恩若是不谢,就别想回玉照宫了。”

    媱纾咬着唇纠结了一番,只好和上次一样主动勾上了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上去。

    不出所料,一旦吻了,便收不住了。

    她好不容易才推开他,还没扯开拒绝,就被他欺身压了下来。

    她满脸拒绝:“陛下,昨晚不是已经……您放过臣妾吧。”

    “昨晚?昨晚已经什么了?”

    媱纾耳根泛红,吞吞吐吐的:“昨晚不是已经做……”

    萧叙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朕昨晚是和韫婉仪做的,又不是和韫昭仪,哪里算是做了?”

    “……”

    她惊讶的看着他。

    不敢相信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

    “阿媱觉得朕说的不对?”他的手已经游离起来。

    ……

    苏元德心里焦急着,等了许久,听到了备水的命令后才松了口气。

    萧叙澜这次没有昨晚那么好心了。

    他没有给她沐浴,而是拿着帕子亲自擦去了她身上的汗水。

    擦拭完后,又将她抱回了榻上。

    她昏昏欲睡间,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威胁声:“睡吧,朕去长安殿处理政务。你若是敢偷偷沐浴,朕今日开始便如此反复。”

    媱纾根本懒得理他,那种发胀的感觉又重新袭来。

    她背过身去,语气很是幽怨:“臣妾知道了……”

    -

    萧叙澜出了寝殿后,苏元德赶紧凑了过来,“陛下,瑾昭容这会儿醒了,正在满月宫哭着闹着要见您呢。”

    满月宫这一会儿连着来了好几拨人了。

    一会儿一趟的来请他。

    瑾昭容在寝殿中疯了似得,拦都拦不住。

    他眉眼里满是烦闷:“去满月宫吧。”

    瑾昭容这事若是处理不好,难保她日后不会针对媱纾。

    -

    满月宫。

    瑾昭容身子虚弱的厉害,可还是忍着痛强撑着下了床,摔了不少的东西。

    一开始让人去请萧叙澜,没有回信,她便急了。

    连着派去了好几个人,都没有回信。

    她就下床开始摔东西了。

    屋里一片狼藉,全都是各种瓷器的碎片。

    这会儿见还是没瞧见萧叙澜的身影,她举起了案台上一个青花瓷瓶,正要砸在地上的时候,寝殿门被人推开了。

    萧叙澜黑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瑾昭容本就脸色苍白,瞧见他后,泪珠子直接夺眶而出,手中的瓷瓶也赶紧放回了原位。

    “你昨日才刚刚小产,今日怎么动这么大的火气?”

    他站在她面前,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不远,但能看出疏离。

    瑾昭容直接扑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猩红的眸子紧盯着他:“陛下,咱们的孩子没有了……我听宫婢说,是个皇子,您怎么能坐视不理?”

    萧叙澜的答案简单明了:“皇后已经在查此事了,朕没有坐视不理。”

    也听不出一丝的感情,像失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

    瑾昭容哭的更凶了,她哽咽着:“可昨晚不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韫昭仪吗?陛下为什么不查一查是不是她在害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