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过分的事情他还没做。
媱纾不说话。
她是真怕他现在就会做些“过分”的事情。
他瞧着她不说话的模样,便觉得心口通畅。
平时整日一张嘴便是长篇大论的歪理,现下被堵得哑口无言,倒是更让人舒心。
他倒是真想做些过分的事情。
不过,现在怕吓到她。
还是算了。
他放过了媱纾,转身出了殿门,带着苏元德去了满月宫。
媱纾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骂,眼里惦记着她,听见瑾昭容想他了,还不是巴巴的就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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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宫。
瑾昭容在殿中一直等着萧叙澜过来。
又难掩紧张的问竹桃:“都安排好了吗?”
“娘娘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她高悬的心,这才稳住了一些。
萧叙澜来的倒是很快,刚刚迈进殿中,瑾昭容便迎了上来,福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朕说过多次了,你怀着孕,不必如此拘泥于礼节。”
瑾昭容摇摇头:“臣妾见到陛下还是要按照规矩来,而且就只是行个礼而已,不碍事的。”
他坐在了殿中的软榻上,“让朕过来,是有何事?”
“陛下,臣妾这一胎怀的甚是辛苦,夜晚时也常常梦魇,太医也束手无策。臣妾实在是日日夜不能寐,便让父亲在宫外寻了个野法子。”
“什么法子?”
他准备看看瑾昭容的葫芦里又是卖什么药。
她咬了咬唇,才有些为难的开口:“午时的阳光正盛,能将一切的乌烟瘴气消散,臣妾在宫外寻了两张符箓。说是要在午时,父母一起将符箓挂在桃树上,便可消除梦魇,孩子也会平平安安的降生。”
她说完后,悄悄观察着萧叙澜的表情。
他的眉心轻拧,似乎是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瑾昭容赶紧跪在地上:“陛下,臣妾求您了。臣妾肚子里的孩子,陛下难道就一点也不心疼吗……”
萧叙澜也没有起身,伸手敷衍的轻抚了一下她的胳膊。
这才有些勉为其难的说:“既然你相信这些东西,那朕便依你一次。可只有这一次。”
瑾昭容红着眼睛扯出一个笑容:“臣妾多谢陛下。”
其实他更想看看她在盘算些什么。
就为了挂张符箓?
他总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
目的已经达到,瑾昭容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陛下,您今日要留在满月宫中吗?”
萧叙澜不出所料的拒绝了:“朕是得了空才来看的你,长安殿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好好休息,明日午时朕陪你一起去御花园。”
瑾昭容这次有些反常的没有再留他。
而是乖巧的点点头,声音也软的不像话:“陛下能陪臣妾去挂符箓,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再奢求其他。”
萧叙澜还是象征性的安慰她:“等朕这段时间忙完,便来多陪陪你。”
“臣妾多谢陛下。”
她嘴上感激,心里却也对他次次拿“没时间”这借口厌烦。
说来说去,总是这一套说辞。
她听的耳朵都快起了茧子,他却还没应付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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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
快到午时的时候,瑾昭容便早早到了长安殿。
身后的婢女手里还拎了一个食盒。
苏元德瞧见她后,便露出了笑脸:“娘娘,您来了。”
瑾昭容先看了一眼媱纾后,才对他说:“辛苦苏公公帮本宫进去通报一下,本宫昨日与陛下约好了今日午时的时间。”
“娘娘稍等,奴婢这就去。”苏元德推门进了殿中。
殿门外,瑾昭容看着殿外站着的媱纾,什么话没说,连一丝表情也没有。
这宫婢心思繁多,她如今倒是不敢在她面前露出马脚。
苏元德很快回来,“娘娘,陛下请您进去。”
瑾昭容从身后的宫婢手中接过来了食盒,拎着食盒走了进去。
不过,萧叙澜似乎没什么胃口,瑾昭容刚进去,他便与她一同出来了。
他只带了苏元德一人,和瑾昭容一同去了御花园。
媱纾看着他们的背影。
心里暗暗察觉,时机应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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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殿中,刚刚进去打扫的一个宫婢这才走了出来。
她对媱纾说:“媱纾,我刚刚想在殿中燃上熏香时,才发现熏香用完了,你现在去尚舍局拿一些吧,陛下走之前交代过要在殿中焚上香。”
媱纾蹙眉,前几日不是才刚刚去尚舍局拿了熏香?
看来,她心中的猜测是真的。
她点头:“好,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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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谢允正带队在宫中巡视。
身边经过了两个说着话的宫婢:
“我刚刚听说有个在陛下身边伺候的宫婢,在御花园中没了踪迹。”
“没了踪迹?前几日陛下身边不就是有个宫婢落了水?今日怎么又没了踪迹?”
“我听说就是那个落水的宫婢。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位主子,咱们以后还是少去御花园。”
谢允的脚步顿住,默默听完了两人的话后,他心中的紧张感有些止不住。
“中郎将?是有什么异常吗?”
其他的羽林军也跟着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他。
“无事,继续巡视。”
他表情凝重了几分,又带着羽林军继续往前走。
可心里的紧张与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再次停了脚步。
“你们继续巡视。”
谢允扔下这句话后,便朝着御花园急速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