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珠和齐家娘俩乃至于整个齐家彻底决裂的宣言发布后,这齐家整个都愤怒了,尤其是娘俩气得要命恨得要死。她们觉得和柳辰珠重归于好的希望是没有了,以前那个感恩戴德的柳辰珠已是不复返,她们不再想别的了,只想怎么样来狠狠地报复一下这个大逆不道的叛徒。
齐霸歪就和她的母亲三寸金莲密谋一阵,她们觉得在柳辰珠本人身上,她们直接下不了手,即使是下手了,效果也不会如愿以偿,她们就想到了黄福贵,这是个绝好的工具,而且她们绝对的能够控制得了,让他咋样他就能咋样。她们想出了一条毒计,就是拆散柳辰珠的家庭把她赶走。
齐家娘俩密谋好了之后就开始实施她们的阴谋诡计。
齐家娘俩找一个机会就把黄福贵找到三寸金莲的家里。
齐家娘俩先是一阵甜言蜜语把黄福贵灌得迷迷糊糊,乐得合不上嘴儿。然后,她们就开始了挑拨离间。
齐霸歪看了黄福贵一眼说:“兄弟,今天让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黄福贵还乐呵呵地问:“姐,有啥事儿你就说吧。”三寸金莲也看了黄福贵一眼,慢吞吞地说:“这件事儿嘛,不太好说,但是有又不能不告诉你。你是我的好姑爷,我不能不心疼你,也不能不为你打不平。”齐霸歪也说:“对对,都挺长时间了,我和我妈就琢磨着咋办。”黄福贵有点儿急了:“看你们娘俩,今儿个是咋地了,有啥话就说吧,我一定能听你们的。”
三寸金莲听黄福贵这么说,就不紧不慢地说:“是,是我那个外甥女儿和你姐夫搞破鞋的事儿。”黄福贵一愣,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姨,你说啥?”三寸金莲有点儿不耐烦:“我是说,那柳辰珠和肖海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黄福贵还是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有啥关系?”齐霸歪见黄福贵如此就抢着说:“我丈夫和你老婆搞破鞋,你听清楚了吗?”黄福贵这回可听清楚了,他疑惑不解地说:“真的?咋回事儿?”三寸金莲不满了:“啧啧,你瞅瞅,我们和你撒什么谎?你还不相信我们?再说了,这种事儿还能瞎掰吗?”黄福贵赶紧说:“我不是说你们瞎掰,我就是觉得”,齐霸歪打断黄福贵的话头:“你有点儿信不实,对不对?我要是你也会这样的,可这事的的确确是真的,你可别不信,我们娘俩从来就没拿你当外人,我们也不会骗你的。”黄福贵就说了:“我信我信还不行吗?******,我打死他们,看他们还搞不搞破鞋了?啊哈,我以前净听别人说了,我还不信哪,你们没有和我说呀,你们早咋没有说呀?”
三寸金莲叹了口气:“哎,我们不是,不是”,齐霸歪见母亲说不上来了,就接着说:“我和妈就是做他们的工作,想让他们别那样,大家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但是他们就是不改,一门儿心思地胡来。我算是白操心了。他们太可恶了。”三寸金莲见女儿这么说,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对对,我和你姐就是劝呀说啊的,都差不多能磨破嘴皮子了,可是他们就是不肯改,我们娘俩看看他们也没救了,就找你来告诉你。”黄福贵气往上冲,他攥紧了拳头,挥舞着:“啊啊,啊,看我不打死他们!”
齐霸歪看着黄福贵,又好气又好笑,觉得火是给挑起来了,但是这个唬犊子毕竟缺乏正常人的内涵和作为,还是得调教他一番。三寸金莲哪,觉得这个唬家伙还是可利用的工具,所以她的内心还是挺高兴的:“对对,你就给我打死他们。”齐霸歪又看看黄福贵:“你就知道打打打的,别的你就不知道了。”三寸金莲就接过女儿的话头:“是啊是啊,你不能就知道打。”黄福贵疑惑了:“那我还要干啥?”齐霸歪望着黄福贵:“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咋回事儿?”黄福贵反问:“那啥咋回事儿?知道不知道又有啥用?”齐霸歪心里想,你不懂得应该知道啥,我得给你说说,勾起你更大的火气来,好实施我的计划。于是,齐霸歪就说:“这事儿有十多年了,那是在”,黄福贵睁大眼睛说:“啥?十多年了?十多年了是多长啊?挺长吧?”
三寸金莲听了笑出声来:“哈哈,真是个唬”齐霸歪也笑了:“嗯,挺长。哎,就和你家那个孩子大小差不多一样长,对了,那个孩子不是你的。”黄福贵摇摇头:“哦,孩子呵,咋能不是我的?那是谁的?你可别胡说。”三寸金莲一撇嘴:“咋能胡说呢,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谁和你说这个谎干啥?你看那孩子长得象你吗?一点儿也不象你,那是人家肖海的野种。”黄福贵惊愕地说:“肖海,他的?我咋没看出来啊?”齐霸歪心里骂道:“你个唬王八犊子,你又是个残废,你哪里懂这些?”她表面上却说:“兄弟,我和妈骗过你吗?”黄福贵摇摇头:“没有,没有,你们没有骗过我。”三寸金莲直看着黄福贵:“那不得了吗?真不是你的,就是肖海的种。”黄福海没有再说啥。
齐霸歪也看着黄福贵说:“我就接着说吧。十三年前的元旦,我就把他们堵在被窝里了,那时,我就挺生气,不过,我以为都是亲属,只要他们改了就好,大家都是有家的人,就是以大局为重吧,我就原谅了他们,不声张出去,可是他们一直没有改过自新,反而越来越厉害。他们甚至于想在一起过日子。是不是有段时间柳辰珠对你不咋地?”黄福贵听得半明白半糊涂的很机械地说:“啊啊,是是。”三寸金莲又接茬了:“那她现在对你咋样?”黄福贵说:“现在,还行啊。”三寸金莲听了很不高兴,齐霸歪心眼来的快,她说:“那她是让我给辖住了。我对她说,你要是对福贵不好,我就告你去。她怕告就不敢对你不好。再说了,我妈也不饶她。”三寸金莲说:“你姐治她,我捉她。”
齐霸歪继续说道:“可是就这样,我们也管不好他们乱搞的事儿。他们说是要各自离婚,他们好在一起过。”黄福贵一听就炸了:“这是真的?还反了他们呢。我去找他们算帐去!”说完,黄福贵就站起来往外冲,齐霸歪赶快站起来拽住了他:“你先别着忙。”黄福贵就问:“那咋地?就这么算了,不就太便宜了他们吗?”三寸金莲也说:“哎哎,忙不了,你先坐下。”
齐霸歪就把黄福贵按到椅子上坐下:“你先别蛮干。我问你,你打算咋地?”黄福贵不解地说:“啥咋地?”三寸金莲摆摆手:“就是这事儿,你就知道去打?”黄福贵说:“我先去打肖海,回来我再打柳辰珠。我看他们还敢不敢了?”齐霸歪摇摇头:“光打不是个办法。”黄福贵看着齐家娘俩:“那还咋办?”齐霸歪就问黄福贵:“我是说,你和柳辰珠还过下去吗?”黄福贵一下子没有决定性:“这个,我”,三寸金莲一甩手:“咳,还过个啥劲儿?趁早离婚算了。”黄福贵没有说话。齐霸歪见如此,就说:“福贵,听我说。我妈说的是对的,她柳辰珠和别人乱搞,对你不忠,你还和她过啥?你要是离了,姐再帮你找一个,比她强百倍,比她漂亮的,和你一心一意地过日子,不是天大的好事儿?你何必和一个有外心的女人凑合?到头来有啥好处呢?”三寸金莲也附和女儿的说法:“对对,离了就马上找一个漂亮的好姑娘,离婚的人,男的好找女的不好找。”黄福贵就看着齐霸歪:“你离不离?”齐霸歪咬牙切齿地说:“你离我不离。咱俩都离了,他们不就趁愿了么?”三寸金莲呸了一口,骂道:“他娘的,你们不能都离。你离,你姐就不能离。你们俩都离了婚,那两个王八犊子不就会一块儿过了吗?那他们不就趁愿了吗?咱们怎么能叫这两个****如愿以偿呢?”
黄福贵听了,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是是。不能让他们趁愿,不能都离。姐,那就我离你别离。******,真是的,他们咋能这样。就是做梦我也没往这上想,以前别人说过,我还不信呢,我还骂人家扯犊子,编八造车,陷害好人,可没想到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唉。唉。”这黄福贵一边说一边直摇头,那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齐霸歪见状,心里很是好笑,嘴上却说:“我的傻弟弟呀,不,我的好兄弟,你真是个实惠人,大好人,你根本就不会想得那么花花儿,你也根本不能想得那么坏。这世界上啊,人都像你那样就早好喽。可事实上就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两个人啊,心里肮脏得狠哪,男盗女娼,都不是好东西。真可恶,可恶极了!他们都玩你哪,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三寸金莲赶紧接住女儿的话题:“可不是咋地?老二呀,你就是一个诚实人儿,忒实诚了,他们都把你给耍了,尤其是我那个外甥女,更是玩你哪。她拿你当二百五,你一点儿也觉不出来。”
齐家娘俩的话,把黄福贵说得如坠云雾有点儿糊里糊涂地摸不着头绪,他懵懵懂懂地说:“什么?他们耍我?玩我?”齐霸歪见黄福贵没有明白她们话的意思,觉得这黄老二也真够笨的,这“二唬”的外号也真是名副其实,她不屑地看了黄福贵一眼,就给黄福贵解说起来:“这你还有啥不明白的?柳辰珠明着是和你过日子,法律上她和你是夫妻。可是她在暗中却和肖海有男女关系,是实际的两口子关系,还有个崽子,他们拿你当挡箭牌,好像你是一家之主,表面上是老黄家,你有老婆,你有儿子,而实际上你是个啥?你是个招牌,没有实际意义,只是他们用你遮人耳目,这不是耍你、玩你吗?”三寸金莲也赶紧附和:“对呀对呀,就是这么回事儿,你还有啥不明白的啊?他们就是拿你当傻子耍。”
齐家娘俩的理论,是否说得逻辑严密,黄福贵不能判断得出结论,但是他还是有点儿明白了,他本来就不聪明,但是谁要是说他傻,他是能够听明白的,他就是不愿意别人说他傻,他气不打一处来,嗷嗷直叫:“我要打死他们,把他们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当泡踩!”说着,他就往外跑。齐家娘俩赶紧拽住他。齐霸歪劝道:“你先冷静点儿,别蛮干,你听我说。”三寸金莲也劝道:“好孩子,你先别急,我们娘俩给你出主意,保你出气。”黄福贵被她们给劝住了,他说:“快说,你们有啥好主意?”
齐家娘俩对望了一眼,三寸金莲点点头。齐霸歪就说:“就是先头说的,你和你老婆离婚。”黄福贵不高兴了:“哎呀,这不都说过了吗?”三寸金莲看了黄福贵一眼:“老二,你别不高兴,你听你姐说下去,咋个离法,还有别的事儿哪。”黄福贵看着齐霸歪:“姐,你快说呀,叫我咋办?”齐霸歪却不急于说,她看着黄福贵,慢慢地问:“你肯听我的话吗?你能按我说的去做吗?”黄福贵看看齐霸歪:“姐,你是咋的了?问我这个干啥?我啥时不听你的话了?我又有啥事儿不按你说的去做了?你甭嗦,你有啥主意,你就说吧。我听你的,也按你说的去做。”齐霸歪又问:“听我的,按我说的去做,你会不会后悔?”黄福贵一甩头:
“姐,你看你,这是咋的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后悔的,你就快说吧。”
齐霸歪见黄福贵如此:“那好,我就说”,齐霸歪顿了顿:“我说你和柳辰珠离婚,咋个离法?”黄福贵愣愣地说:“不去上政府离吗?”齐霸歪听了一笑:“什么政府,是民政或者法院。”黄福贵不觉皱了皱眉头:“那到底上哪儿?”三寸金莲插入话头:“那就要看你们咋地,有没有分歧了。”黄福贵没有听懂,脸上现出迷惑的神态,齐霸歪就加以解说了:“我妈说的意思是,如果离婚的双方在财产等方面没有不同意见就上民政,如果有不同意见争执不下的情况下就得上法院。”黄福贵似乎有点儿懂了就点了点头。齐霸歪看看黄福贵就问:“你打算和柳辰珠咋离?你们的财产、孩子咋分?”还未等黄福贵说话,三寸金莲就抢着说:“你啥财产也不给她,那个野崽子你不要,反正你也不是他的亲爹。”黄福贵点点头:“对,财产我是不能给她,她那样地对待我,我咋能给她呢?孩子我也不能要,不过,这小子我挺稀罕的,可他不是我的,我也就不要了。”三寸金莲又问:“那她不同意呢?”黄福贵瞪大了眼睛:“她不干?我就是不给。她还能咋地?”齐霸歪说话了:“你硬是不给,也不是办法。她也会上法院要的。我看这么办。她要财产的话,你就告肖海是第三者插足才离婚的,柳辰珠她就不会要财产了。”三寸金莲拍起手来:“这可是个好主意。他们有嘴也说不清,不会赢的。”黄福贵也拍起手来叫好:“对对对,我就这么办,啥也不给那个****,让她净身出户,把她扫地出门。”三寸金莲用手拽了黄福贵一把:“这样一来你可就合老适,又有房子又有地,还有车马,再找媳妇也不难了。可这些,都是俺娘俩给你出的好主意,你才能吃这独食儿。你得领俺娘俩的情哟。”黄福贵点头哈腰:“是是是,没有你们娘俩我就不能吃上这独食儿。我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齐霸歪看着黄福贵那德行不屑一顾,她语调变得冷涩:“老二,你也不必如此,你就按我们说的去办就行了。心是我们娘俩来操,好处是你来得。等这事儿完了,我们就给你再找一个新媳妇。”三寸金莲马上接过女儿的话题:“是啊,是啊,俺们娘俩就给你找一个比柳辰珠漂亮十倍百倍的闺女,包你满意。”那黄福贵虽然二唬巴叽,但对找女人娶老婆这方面的事儿可是敏感得很,他听齐家娘俩这么一说,直乐得手舞足蹈,连连做揖:“多谢多谢,你们对我可真是太好了,就是我亲妈亲姐也没有对我这么好哇,你们才是我的亲妈亲姐呀。”
齐家娘俩见黄福贵如此模样,心里又是偷着乐又是瞧不起,可是她们表面上却是满脸挂着笑,三寸金莲伸出大拇指:“老二呀,你真是个有心人哪,好小子,我老太婆稀罕你,你就是我的儿子吧。”黄福贵一听此言,就地跪倒:“妈,儿子给你老磕头了。”三寸金莲没想到黄福贵会当真,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齐霸歪也没有想到黄福贵会这样,但她毕竟反应快,她一边给母亲使眼色一边扶起黄福贵:“我的亲弟弟,快起来,咱妈认下你这个儿子啦。”三寸金莲也不傻,一点就破,她马上满脸堆起笑容:“福贵呀,我的儿,娘老子认你做儿子,你就是我的亲儿子呀,快快起来。”
三个人越套越近乎,此时此刻他们仿佛真是同一血脉。
齐家娘俩非常高兴,她们意识到了黄福贵已经是她们手中的玩物,捏鸡是鸡,捏鸭是鸭,就不再有任何顾忌和担心,把她们的计划和盘端出,黄福贵就只有惟命是从的份了。
齐霸歪着重强调几点:
一、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离婚,要好好地收拾收拾柳辰珠,哪怕是拳脚相加,让柳辰珠吃尽苦头,得到报应。
二、一定把住财产,分毫不给柳辰珠。
三、时刻监视柳辰珠,不许她和肖海见面。
四、大造舆论,让柳辰珠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五、离婚之后,把柳辰珠赶出小城,甚至于赶出东北,让她滚回老家。
齐霸歪每说一项,三寸金莲就添油加醋做以补充,这娘俩真是演双黄的好手,一唱一和。
这齐家娘俩不仅指示了具体的项目,还教唆了每一项的具体做法,她们还怕黄福贵记不住,就告诉他天天来汇报和学习,并且还要严格保密不许对外人说一个字.
齐霸歪和她的娘老子调教和唆使完黄福贵之后,她们还亲自下厨,做了几碟小菜,又买了一瓶白酒。
一阵忙碌之后,三个人坐在炕头上,吃喝起来。这齐家娘俩轮流坐桩,左一杯,右一盏,劝黄福贵开怀畅饮。而这黄福贵呢,本来就嗜酒成性,加上齐家娘俩的忽悠劝诱,早就喝得醉熏熏的了。
一个时辰过后,黄福贵告辞回去。
齐家娘俩送出大门之外。她们望着黄福贵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狂笑起来。
黄福贵回到家已是夜幕笼罩着家乡小城。
黄福贵虽然喝得醉熏熏的但还不至于酩酊大醉,那齐家娘俩也不会让他烂醉如泥,还得让他实施阴谋诡计呀。黄福贵的脑袋里没有别的只有齐家娘俩给他灌输的迷魂汤,他的心里充满了对柳辰珠的怨恨,他只想回家来收拾柳辰珠,让她得到一个妻子不忠于丈夫的报应。
黄福贵跌跌撞撞地来到自家门前,他一脚就揣开门,冲进屋里,扯着嗓子大喊:“姓柳的,你妈拉个巴子的,你给我跪下!”
这时候的柳辰珠坐在炕头上和儿子唠嗑呢。黄福贵这一揣一喊,把没有思想准备的柳辰珠吓了一大跳。她机械地站起来,看看黄福贵:黄福贵两眼通红,凶光闪烁,嘴巴大张,酒气熏人,双手插腰,两脚叉开,仿佛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站在面前。柳辰珠意识到一场恶战就要来临,想要避免都不可能了。她呀,也想到一定是有人给这个唬东西上劲儿了,不然他不会这样的,这个上劲儿的不是别人恐怕就是齐家娘俩了。自己担心的事儿终于就要发生了,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况且又有啥了不得的,也好,让恶梦早点儿结束吧。
想到这里,柳辰珠镇定下来了,她看了看有点儿害怕的儿子,说道:“好孩子,不要怕,有妈妈在。”
儿子志军看着神态自若的妈妈,点了点头,不再害怕了。
黄福贵见柳辰珠没有啥反应,就更生气了,他又大喊起来:“柳辰珠,你个大破鞋,**的背着我偷男人,养野汉子,下出个野崽子,你个不要脸的,你给我跪下不跪下?啊”柳辰珠也不示弱:“黄福贵,你胡说八道个啥?你上哪儿灌的黄汤,满口胡言乱语?你是抓住了还是摁在炕上了?”黄福贵吼起来:“我是没有抓到,可是你姨和你姐说的,是你姐摁在炕上了,你还有啥说的,你还不敢承认吗?”柳辰珠也加大了嗓门:“她们说的,你就找她们说去,和我说干啥?”黄福贵就更来劲儿了:“你个不要脸的臭老娘们,自个做了亏心事儿还不承认呢,事儿是你做的,我和她们说干啥?你个大破鞋,你给我跪下,低头给我认罪,说说你是咋跟你姐夫肖海那个王八犊子乱搞的?不然的话,我今天就打你个脑袋开瓢,脸开花!”柳辰珠厉声说道:”没门,黄福贵,你做梦去吧。”
志军听了父母的对话大吃一惊,他刚刚十几岁,虽然不能完全懂得这世上父母男男女女之间的事,但是他也多多少少地明白点儿父亲话的意思,他不由得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心里七上八下的,满肚子都是疑问,没有个确定的答案。两个吵得正来劲儿的大人谁也没有闲工夫来管他。
黄福贵听柳辰珠这么一说,又见她纹丝不动,不觉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跳起来直奔柳辰珠,一把就薅住头发,左右开弓就起了大嘴巴:“好,你个大破鞋,你不下跪,你不承认,今儿个我就非打死你不可!”柳辰珠也不气馁,她也跳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去挠黄福贵的脸,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难解难分。
志军眼见着父母双方打得如此凶狠,他就大哭起:“爸,妈,你们别打了,行不行?有啥事儿好好说嘛。”他去拉两个人,他见妈妈有些难以招架,就去拉爸爸:“爸,你别打了,妈妈打不过你,你就放手吧。”黄福贵平时很喜欢志军,志军也和他很好,此时他见志军如此这般,也就动心了,手也就怠慢下来。志军是个很机灵乖巧的孩子,他看出黄福贵的动作缓慢下来了,就又去拉黄福贵,嘴巴又甜甜地说:”爸爸,你就别打了,我的好爸爸。”
志军的话一落地,黄福贵的脑海了忽地响起了齐霸歪的话“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和三寸金莲的话““咋能胡说呢,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谁和你说这个谎干啥?你看那孩子长得象你吗?一点儿也不象你,那是人家肖海的野种”,想到这里,黄福贵皱紧了眉头,两眼冒出凶光。他吼道:“呸,野犊子,谁是你爸?你又是谁的儿子?滚一边去!”他一抬脚,就把志军踢了个跟头。
柳辰珠见状,又是心疼又是大怒,她大喊:”志军,你快躲一边去,离这个牲口远点儿,他不是你爸爸,是个畜牲!”柳辰珠怒气生力,干劲倍增,她用尽全身力气和黄福贵打斗:“黄福贵,你个唬犊子,我和你拼了!”
这一仗,直打得天昏地暗,星月无光。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停战,结果是双方都有伤痕,自然是柳辰珠吃亏大。
这样的战争不止一次,断断续续地有些日子。
不仅如此,黄福贵到处宣扬柳辰珠的桃色事件,那真是逢人便说,遇人就讲。这还不算,黄福贵还时刻监视着柳辰珠。一时间,弄得满城风雨。齐家娘俩当然心满意足,乐不可支。她们不断地夸奖教唆黄福贵,黄福贵也不负所望。
可想而知,柳辰珠的日子是多么艰难,但她表现得很坚强,没有软弱和屈服。
柳辰珠逐渐地意识到,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她得结束这艰难的日子,和黄福贵离婚,她想起婆婆临终嘱托,不要和黄福贵离婚要白头到老,但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这也怨不得自己:婆婆呀,不是我要离开你儿子,而是你儿子受人唆使不好好过啊。
有一天,柳辰珠就向黄福贵提出离婚的事儿,黄福贵一听,心里就说:“我妈和我姐猜的真对呀,她果然提出要离婚的事儿呀。”黄福贵不由得大怒,看了看柳辰珠,他用鼻子哼一声:“哼,****个妈的,你想要离婚?你想要和肖海过呀,你想得挺美,不行,你就做梦去吧。”黄福贵呸了一口又说道:“柳辰珠,你妈了个蛋的,离婚,也行,但是你想要离,那是没门,除非是我提出来,你就等着老子高兴的吧。”柳辰珠耐着性子说:“我是和你好说好商量,你咋这么说话?你总这么打打闹闹的,咱们也没有办法过下去了,咱们好说好散.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上法院等着强判。”黄福贵不耐烦地说:”哼,你想的倒不错.你去吧,你前脚去了,我就后脚跟着,我就告肖海是第三者插足,让法院判他徒刑,你还去吗?”柳辰珠一听,直气得大骂:”你,你真不是人,是个畜生,一点儿人味都没有!”
柳辰珠听黄福贵这么一说,也就只好做罢。但她明白,离婚是早晚的事儿,黄福贵这样,自己也是真没法和他再过下去了,再说,凭着自己对齐家娘俩的了解,自己和她们决裂,她们也就决不允许自己生活在她们眼前,势必将自己赶走,她们一定会唆使黄福贵和自己离婚的。现在没有唆使黄福贵离婚,只不过是利用黄福贵这个工具来折腾自己以达到报复的目的。自己之所以先提出离婚,只是想早点儿结束恶梦,得到新生。既然不行,也只好耐心地等待。自己已经对不起姐夫,就不能再牵连着他了,尽管眼下的日子太难熬,自己也得挺着。只要自己有信心,只要自己坚强不屈,就会等到光明的一天!
柳辰珠想明白了,心情就格外地平静下来。
黄福贵呢,就是不折不扣地按着齐家娘俩的意志和教唆行事,柳辰珠毫不气馁和软弱,她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几个月就过去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第一年即将过去了。
齐家娘俩觉得差不多了,就唆使黄福贵提出离婚。柳辰珠什么财产也不在乎,毫不犹豫地和黄福贵离了婚,只要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离婚之后,柳辰珠顿时感到无比的轻松和快活。十几年的痛苦终于结束了,压在身上的大山也终于搬掉了,套在身上的枷锁也终于解脱了!从此以后,自己就真正地自由了,就可以当家作主了,就可以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了,就可以寻求自己的幸福生活了!
柳辰珠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带着宝贝儿子远走高飞。
黄福贵离婚之后,他在齐家娘俩眼里已失去了可利用的价值,娘俩就和他疏远了,她们也没有给黄福贵找什么新媳妇。
柳辰珠是得到了解放和新生,过上了自由幸福的生活,结束了自己的苦难生涯。可是我的哥哥却没有脱离苦难,他还在那个桎梏中生存着。
时间永是流逝,它是不以人的境遇和意志为转移的,人世间已来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前叶,伟大的祖国正处于开放改革的热潮之中。
哥哥的一双儿女已经长大成人了,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成家立业的问题,儿女们的成家立业是每一个家庭的重量级项目,哥哥不能弃之不顾,他就把自己的一切放在了一边,为儿女们的成家立业竭尽了全力。
哥哥的女儿小艳和儿子小越的学业都没有成就不能考入大学继续深造,没有别的出路,小艳就到哥哥的单位当了待业青年,在厂办商店上班,每月也只不过是几十元的收入,虽然如此,毕竟有个着落,也算是有了前途。哥哥的儿子小越呢,则另寻出路。我们的家乡小镇有个技校,算是个中等专业学校,学生毕业了就可以分配工作。这个技校,初中毕业生就可以报考。小越恰好是初中毕业,哥哥就让他报考。但是小越的学习不好,哥哥就担心他考不上。齐霸歪就来了聪明劲儿了,她提出让我的儿子小强代考,但又担心被查出来,于是她就想了个办法,让小强也报考技校,通过后门关系,在考场上把小强的座位安排在小越的前面,这样一来,小越就可以抄了小强的答案考上技校。我开始时是不同意,但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也就只好答应了,这样一来,小越也真的考上了技校。三年之后,小越毕业了,就被分配到哥哥的单位上班当了外线工人。
两个孩子的工作问题是解决了,过了两三年就是逐一地解决他们的婚姻大事。
先是小艳的婚姻大事。要说小艳的外表还是不错的,她的个子是女中的上等个,模样端庄秀丽,只是工作不好,不是正式的是个待业青年。那个时候,人们对改革开放还是认识不足,还特别重视工作的性质,就连找对象都把工作问题看得特别重。所以,小艳婚姻大事就不是能够很好解决的,但这不是首要问题,首要问题是小艳和母亲及姥姥的关系铁,她听她们的话。多年来齐霸歪她做反面工作和“整景”,孩子们根本不和父亲及其一族相近,而小艳的母亲又有她自己的小算盘。
齐霸歪是个人类中的怪物,人生观和处事方法和一般人不同。她对哥哥很不好,没有尽一个妻子的情意和责任,对她的亲生儿女也不太尽母亲之道,就看是否合乎她的切身利益。
齐霸歪的女儿小艳到了待嫁之年该找对象了,她给找了一个判过刑蹲过监狱的人。哥哥一看就觉得不是个善良之辈,后来,为了慎重起见,哥哥亲自去公安局调查证据确凿,加上哥哥坚决反对这才没成。后来的这个对象虽然没犯过罪但也不是什么好鸟,外人了解情况的就主动相劝,哥哥反对也不行,孩子本身也不听从父亲的良言苦劝,只听母亲和姥家的话。结婚之后,齐霸歪她的亲生女儿遭了不少的罪,小艳还向我哭诉过。日子过得越来越穷,丈夫吃喝嫖赌还经常打她,后来把她打伤了才离了婚结束了孽缘。
齐霸歪为什么给亲生女儿招个坏丈夫?原来她想给自己找个打手,好打哥哥。在她看来,这样的人都是亡命之徒生死不惧,凭着她的能把死人说活的两片嘴儿,再耍点儿手腕,施加点儿小恩小惠,能不听自己摆弄吗?但齐霸歪没有想到这种人的另一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讲人道不感恩。她的美梦在事实面前成了肥皂泡,白白地葬送了女儿的青春年华和人生幸福,她本身还挨了女婿的“挝边脚”,哥哥却一次没挨打。
哈哈,齐霸歪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更可恶的是,齐霸歪和她娘家的人阴谋策划了在女儿三天回门之际行凶闹事以泄私愤。按情理来说,自己的娘家人要生是非,齐霸歪都应该反对和制止,可是她竟然和娘家人串通一气,里应外合,她娘家的人到哥哥家行凶闹事,这恐怕就是老百姓说的吃里扒外了吧?这样的败类还能让她留在大本营之内吗?清理门户,扫地出门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齐霸歪她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被自己老实巴交的丈夫扫地出门!
在小艳结婚后,哥哥就着手小越的婚姻大事,因为两个孩子只差一岁。小越的婚事和小艳的婚事有很大的区别,按我们的地方风俗习惯,不只是我们的地方恐怕全华国都差不多吧,女孩出嫁,是“泼出去的水”,省点儿事儿,家里宽绰呢,就多陪送一点儿,家里不宽绰呢,就少陪送一点儿;男孩娶妻,是“添人进户口”,麻烦事儿。不但要物色人选,还要做物资上的准备,什么房子、衣服、被褥以及其他物品一一地都得准备。哥哥为了儿女的婚事,特别是儿子的婚事,省吃俭用,积攒一些钱财。他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华国老百姓,一个地地道道的工人,他能怎么样办呢,他也只能如此而已。
哥哥决定给儿子盖所房子,就在自家的门前。为了这所房子,他起早贪晚,不辞辛苦,人都累得瘦了一圈。齐霸歪呢,她只是指手画脚,说漂亮话,就是不干实际事儿。
经过一番努力和辛苦,房子是盖好了,也装修完了。儿媳妇呢,也选好了,也是经过别人介绍的,是个有正式工作的职员,人还不错,高挑个儿,瓜子脸,品貌端庄。
经过商量和安排,小越也结婚了。
哥哥的一双儿女都成家立业了,也了却了哥哥的一大心事。
小艳生了一个男孩,哥哥有了外孙子;小越的媳妇生了一个女孩,哥哥有个亲孙女。可以说,哥哥儿孙满堂了,他该欢度晚年尽享天伦之乐了。
事实上,哥哥没有。有齐霸歪的存在,哥哥就不会有幸福的生活。
齐霸歪还是老一套,和从前比,她是有过之而无减,继续她的又霸又歪的本性,真是应了那句古语“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按理说,柳辰珠早已离婚外出,就没有再以此纠缠不休的必要了,可是,齐霸歪她时不时地拿柳辰珠来要挟哥哥,硬说是哥哥和柳辰珠没有断绝关系,还和柳辰珠暗中往来,并且连编带诌,生出许多故事来,说给女婿和儿媳妇听,说给儿女亲家听,说给外人听。也还无中生有,歪邪拉,常常和哥哥吵架不休。哥哥的本性太善良,也不好斤斤计较,虽然他早在前几年就想和齐霸歪早早晚晚离婚,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心安理得也就软下来,尤其是孩子们都已结婚生了后代,哥哥就想过下去算了,不想再和齐霸歪分道扬镳了。可是,齐霸歪一个劲儿地往前赶,使他的心又逐渐地凉了下来。
有一天,齐霸歪又和哥哥吵起来,说是家里丢了存折,面值是五千元,说是哥哥把这钱给柳辰珠了,没有的事,哥哥怎么能够承认呢?两个人吵得很厉害。后来,哥哥不愿意和她吵下去,就走了。齐霸歪就坐在大门外,又哭又嚎,一口咬定哥哥把钱给野老婆了,弄得又是满城风雨,儿女疑心。后来,哥哥和儿女去银行查账,存折尚在,疑问顿消,齐霸歪非但不认错,还矢口抵赖。
齐霸歪这一折腾,哥哥可是凉透了心,他思前想后,觉得实在是无法过下去了,这样的日子也真是太没有意思了,还是得分道扬镳,离婚散伙,可是他又想到这满堂儿女又有些犹豫不决。
一连多少天,哥哥茶饭不思,冥思苦想,眼窝都有点儿塌陷。齐霸歪还是没有觉景,嘴里不三不四地骂,说七道八。
后来,哥哥就下了决心:离,不离没好!
一九九九年七月五日,哥哥正式地向齐霸歪提出了离婚的要求。
这时候,哥哥已退休了,是改革的产物不是正式的退休。齐霸歪没有退休,她是在教育部门和工人不一样。
齐霸歪一听说哥哥要离婚,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啥?”哥哥非常平静地说:“我是说,咱们俩离婚吧。”齐霸歪这回可听清楚了,她很吃惊,也很愤怒:“什么?你想离婚?咋地?你又想啥花花道了?你是不是又和柳辰珠串通一气想活在一块儿啦?啊----告诉你,妄想,没门!”哥哥也有些气:“你个齐霸歪,胡说个啥呀?她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我和她串通啥一气?”齐霸歪冷笑一声:“哈哈----你个姓肖的,装的倒挺象,你和她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又有个野犊子,你咋不知道她的去向?你别装蒜了,我才不信呢。”哥哥知道她就是霸歪的本性,就不再和她一般见识,心下渐渐平静下来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没有啥用。说正经的,我就是要和你离婚了,你答应不答应?”齐霸歪一扬脖,凶狠地说道:“我不答应,你别想那好事儿!”哥哥看着齐霸歪,心里不禁有点儿厌烦之感:“你是真的不答应?”齐霸歪叉起腰来:“对,我就是真的不答应,你有啥办法?”哥哥冷笑了一下:“哼,活人还能让尿憋死?那我可就上法庭等待判决了。”齐霸歪听了不觉一愣,但她是不轻易地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就咬了咬牙:“你去你去,有尿小子,是你妈养的,你就去,我等着!”说完,齐霸歪就冲出门外。她的心里突突直跳,不知怎么的,她的第六感应觉得不祥。
齐霸歪走后,哥哥意识到齐霸歪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同意离婚的,看来就得去法院了。
哥哥起身来到了法院。这时候的齐风渊已得肝癌一命呜呼,老天爷惩罚了他。
接待哥哥的法官是个陌生人,但是态度端正,和蔼可亲,他听了哥哥的陈述之后,让哥哥写了点儿材料就让哥哥回家听信。
后来有一天,大概是法院找了齐霸歪。齐霸歪气急败坏地说:“你是真要离呀,法院你都去了。”哥哥平静地说:“我就是要离呀,我和你撒啥谎?”齐霸歪狠狠地说道:“你寻思上法院就有你的好处啊?到时候我就告你搞破鞋,破坏家庭罪,又碜又坐牢,看你还敢离!”哥哥听了,又生气又好笑:“得了,大校长,你别瞎唬了,现在法律没有那一条了。再说了,我破坏家庭?你那妹子离婚时也没有这一条哇,你吓唬谁?你说我搞破鞋,咋回事你不清楚吗?”齐霸歪步步进逼:“我有证据,我把你们摁在炕上了,你们又有个野犊子,你能说得清吗?”哥哥看了齐霸歪一眼,冷笑道:“你可真健忘,你可给我写了一张小纸条哇。那上面写的啥内容你不会也忘得一干二净吧?你忘了,我给你提提醒儿,你写的是‘我同意肖海找个小老婆,因为是我安排的美人计’,这话你也能忘了吗?啊”齐霸歪听了不觉一愣:“你,你还留着?”哥哥一梗脖子:“这,我咋能丢了哇,不是你给我的好东西吗?”齐霸歪有点儿气馁:“那也不能算数,是个小小的破纸条,不正规,不好使。”哥哥郑重其事地说:“好不好使,算不算数,到时候再看。不能一点儿用也没有吧?”齐霸歪呼地强硬起来:“哼,不会有用的,不管咋说,那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你是搞了,我也抓住了,捉奸捉双了,铁证如山,你不认帐也不行!”哥哥也不示弱:“好好,你去告,我就拿纸条,啥结果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说啥也没有用。”
齐霸歪嘴上虽然是很硬,但是她的内心里却在犯嘀咕,她很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写了个纸条,她也没想到哥哥一直留着。她觉得这纸条终归不是个好事,打乱了她的原有计划。
正因如此,齐霸歪和哥哥在法**面对面时,她没有提起捉奸在床的一个字,她自己面对法庭的时候却什么都说了。
齐霸歪看哥哥离婚的情绪是实心实意的,态度也是很坚决的,她未免着急起来。她是一点儿也不想离婚,可以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婚,虽然她也叫嚣过离婚,那不过是她的假象,是她用来吓呼和要挟哥哥的伎俩,是她掩盖自己内心世界的装潢。她以前(就是在哥哥首次提出离婚之前)也没有想过哥哥要离婚,提出离婚。就是哥哥提出离婚之后,她也不相信哥哥会真的离婚。可是现在,她见哥哥越来越坚定,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不但着急了而且还害怕了。多少年来,她没有好好地思索一下哥哥的好处,她没有仔细地琢磨一下哥哥那超出一般的善良和优秀的品德,也没有认真地考虑哥哥在家庭生活中的特殊作用和杰出的奉献,她也没有凭着良心去过滤哥哥对她的万般恩爱和无微不至的关照。现在,这一切,都将随着离婚的到来而失去,这怎么能不叫她追悔莫及、痛断肝肠?她哭了,而且是痛哭流涕。开始时她还在人前装蒜不流泪,仿佛是个巾帼英雄,在事情不可挽回的时候,在办了离婚手续之后,她就装不下去了。
齐霸歪和哥哥共同生活了三十年,她对哥哥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虽然有的超出了她的了解范围。她知道,哥哥的心肠特别软,心地也特别善良,架不住几句好话就会转变态度。所以,当她看出哥哥离婚的决心很大之后,就放弃了强硬态度,打出了糖衣炮弹。
齐霸歪显出从来没有过的和气,她温顺得就像一只小羊羔,她张开了那甜甜的嘴巴:“你实在要离呢,我也没啥说的,我就给你手续,成全你的愿望。不过,咱们俩已经过了三十年了,还是有感情的嘛。不是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吗?何况咱们是三十年多少个夜的夫妻呀。我也想了想,这些年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的脾气不好,好发火,不过,我的心眼倒是好使的,我没有一点儿坏心眼,无论对谁,尤其是对你,还是很爱护的,只不过一上来脾气就压不住火,这一点儿请你多多谅解。咱们如果离了,那就不用说啥了,不过,我还是不会忘记你的,不会忘记咱们的日日夜夜,不会忘记咱们这个家的。如果咱们不离了,那就重打鼓另开张,我一定会好好过的。我也要把这坏脾气改一改,我会对你好的,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说咋地就咋地,咱们好好地珍惜这后半生的时光,白头到老。何况,孩子们都已成家立业了,外孙子、亲孙女也都有了,你看,咱们家多齐全啊,这往后的日子啊,准是错不了的。唉,我思前想后啊,有这臭脾气,还真有点儿对不住你呀,我真后悔呀”,说着说着,齐霸歪还抹起眼泪了,她那装出来的样子,还真有点儿楚楚动人呢。
哥哥听了齐霸歪的这一席表白,看了齐霸歪这一番表演,还真的动了恻隐之心,没有说什么。齐霸歪也很会察言观色,她洞悉了哥哥的内心世界,不由得心下一喜,又是一阵糖衣炮弹。
一连好几天,齐霸歪都用了这个战术,哥哥的心就有些软了,也觉得齐霸歪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他就开始琢磨到底离不离婚。齐霸歪当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就绞尽脑汁,想尽呀一切办法来征服哥哥。
有一天,家里就只剩下哥哥一个人了,哥哥躺在炕头上,精神王国里展开了激烈的斗争。离婚之事已经到了决断的时刻,何去何从不能再拖下去了。
哥哥想到,这几天齐霸歪的态度和表现,似乎是对自己的从前有所认识,也像是为以后做了个好的预现。如果她真能像她所说的那样,不离婚也是可以的,况且再不好也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年了,现在岁数也大了,儿孙也满堂了,也最好是破镜重圆,终归于好,这才是最理想的结局。但是齐霸歪到底能不能话符前言,重新做人?别看她说的好,可她的做就不一定。三十年的共同生活,那一幕幕片断就象电影一般地在哥哥的脑海里闪现:齐霸歪在破口大骂,齐霸歪在哥哥的嘴巴,齐霸歪在寒冬腊月的夜晚将哥哥赶出家门,哥哥胃疼得直打滚,齐霸歪不问不管,扬长而去,齐霸歪在制造元旦事件……
这些电影镜头的闪现,使哥哥痛苦万分,也使哥哥猛然惊醒,齐霸歪太狠毒了,她难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且她从来就是个言行不一的两面派,不能轻信她的鬼话。自己对齐霸歪有了一定的认识,就不能象从前那样百依百顺,齐霸歪对自己已是怀恨在心,说不定啥时候,也许就在自己爬不动的时候,齐霸歪会把自己整死,这种事情她会干出来的,齐霸歪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自己再也不能和这样的女人搅在一起了!
哥哥又想到,齐霸歪倒是认错了,可是她怎么认的,又认的是啥错?齐霸歪是在自己坚决离婚的情况下,她不想离婚不得已的情况下认的错,她有那么严重的过错,心肠、品行、为人等方面的错误,她一概不提不认,只是轻描淡写地认了个脾气不好的错误,可见齐霸歪根本就不是认错,这样的情况下,齐霸歪怎么能重新做人呢?
不行,婚还是得离!
哥哥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他还暗自庆幸自己的猛然醒悟,又差点儿上齐霸歪的当。
在哥哥坚持离婚的态度下,齐霸歪终于同意离婚,俩人办了手续。
就在俩人分道扬镳的时候,齐霸歪的最后一句话:“肖海,你是个好人。”
齐霸歪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就是离婚以后,据说,齐霸歪非常难过,常常痛哭流涕,动用儿女和外人劝哥哥回心转意,企盼着破镜重圆。
每到除夕的晚上,齐霸歪就多摆一个碗,一双筷子,她还指着某种菜,对儿女们说:“这是你爸最爱吃的。”
齐霸歪一直梦想着和哥哥破镜重圆,她经常回忆着那和哥哥在一起的美好生活,可惜,这一切都随着时光渐渐远离而去。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哥哥呢,离婚之后,真是鸟出牢笼,鱼归大海,心情是无比的轻松和愉快。他彻底地解放了,再也不会过着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
他,终于获得新生,结束了婚姻悲剧!
哥哥,后半生会有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