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珠一连好几个月也没有和她的亲姨和表姐来往。她的亲姨三寸金莲和她的表姐齐霸歪哪里受得了?她们觉得自己对柳辰珠恩重如山,可这个承恩者既不来朝拜问安又不进奉贡品,这还了得?她们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柳辰珠为什么会对她们不理不睬。她们背地里就把柳辰珠骂了个狗血喷头,还觉得不解心头之恨,娘俩合计一番,决定去找柳辰珠兴师问罪。
某个周末,齐霸歪放假休息,她就和老妈三寸金莲来到了柳辰珠的家。恰好柳辰珠在家没有去干活,而黄福贵去干活了没有在家。
齐家娘俩进屋之后,柳辰珠还是照常打招呼,但在神情上和语调上已大不如前,齐家娘俩也觉察出来了,娘俩就很不满意,同时也摸不着头绪。
三个女人不冷不热地闲聊着。
聊了一会儿之后,三寸金莲实在也忍耐不住了,她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了,她看了柳辰珠一眼,没好气地问:“珠儿,你咋好几个月不上我那去了?”柳辰珠也看了她们一眼,慢吞吞地说:“太忙了,没有时间。”三寸金莲的声调更不好了:“没有时间你就不去了,你到底是为啥?”柳辰珠淡淡地说:“真是没有时间,不是因为别的。”齐霸歪在旁边冷眼地看了一会儿了,见柳辰珠没有说出别的理由,她就插入话头:“辰珠,你说的我不能相信,你再忙也不会忙得连看你亲姨的工夫都没有了吧?哪怕是去一趟,这一连好几个月,你一趟都没有去过,我那儿就更不用说了。我想你说没有时间那可不是真正的理由,我想那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你说说看,到底是为啥?”三寸金莲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到底是为啥嘛,你就说说看啊。”
柳辰珠的脸转向别处,不看齐家娘俩,语气还是淡淡的:“真是太忙了,倒不出空来。”齐家娘俩看柳辰珠的神情举止,就越发来气了,三寸金莲气哄哄地说:“死丫头,你这不是啥理由,你就是不想看我,也不想看你姐。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现在你抽的是哪股风?竟敢不理不睬我们,你那良心哪里去了,让狗给叼了?还是狼给吞了?你给我说明白,不然的话,我就饶不了你!”柳辰珠看看自己的亲姨,没有说话。齐霸歪见柳辰珠那沉着冷静不理不睬的样子,不由得怒火中烧,可她还是强压着怒气,咬着牙根说:“珠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咋能这样对待你的亲姨和表姐?你也真是不讲究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难道不是吗?”柳辰珠看了看,也没有说什么。
这齐家娘俩看柳辰珠不说话,更是来气。屋子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三寸金莲站起身来,走到柳辰珠面前,双手叉腰,横眉厉目,大声训斥:“死丫头,咋啦?你还不吭声了呢,你还不乐意了?你个王八养的,翅膀硬了,不服天朝管了?”柳辰珠见亲姨那蛮横无理的样子,不由得气上心头,她冷冷地看着三寸金莲,大声说道:“你骂啥人哪?有话你就好好说呗。”齐家娘俩听到柳辰珠这样说话,不觉一愣,她们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柳辰珠这样的语气和她们说话,但是她们很快地就有所反应了。三寸金莲怒气冲天,伸手就是一个大嘴巴:“骂你,骂你咋啦,我还打你呢。你能把我咋地?小骚壳子,我就这样,有着儿你使去!”齐霸歪也很生气,她也大声地喊叫起来:“小贱货,你还反了!”柳辰珠见齐家娘俩如此,她直气得七窍生烟,使劲儿一推,三寸金莲就闪了个大趔趄,要不是齐霸歪在她身后,她就得摔个仰巴叉。
柳辰珠这一推,更激怒了齐家娘俩,齐霸歪大叫:“咋地?你还打亲姨了?反了反了,你好大胆,竟敢如此!”三寸金莲也声嘶力竭地叫:“小****,你敢打我?你敢打你亲姨?看我不打死你!”三寸金莲就象饿狼似的扑过来,齐霸歪也跟着扑过来。柳辰珠面对着如狼似虎一般扑过来的齐家娘俩毫无惧色,她用尽全身力气一推,就把齐家娘俩推到一边,她向后退了几步,说道:“咋地?你们娘俩想打架呀,别看你们娘俩都上,我也不怕,不信你们就来试试。你们娘俩加一块儿也不是我的个儿。我今天不想和你们打架,并不是我怕你们。你们也太邪乎了!没有象你们这样的。你们有点儿自知之明好不好?”
这齐家娘俩见柳辰珠一推就把她们推出圈外,就明白娘俩也不是她的对手,恐怕真的打起来也没有便宜占,娘俩就不再扑了。但是她们的嘴可不老实,齐霸歪又甩起了她的河东狮吼的老调:“柳辰珠,你太不象话了,你也真是个白眼儿狼,狼心狗肺的,你姨是怎么对待你的,你竟敢打她?我跟你没完!”齐霸歪只是吼叫但是她却不再动武。三寸金莲哪,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拍巴掌撒泼,故伎重演,她那母夜叉的腔调也没有什么创新,只不过象哭死人似的拖着长声:“哎呀呀,我的老天爷呀,你咋就不睁开眼睛看看哪,你看看人世间的不平事儿,啊,你看那恶人柳辰珠呀,她的亲姨我齐老太婆啊,我是咋样对待她的?她又是咋样回报她亲姨我的?我有恩她不报,却在晴天白日里打我呀,这哪是人干的事儿呀,这连畜牲都不如呀。啊,老天爷呀,你可不能不管哪,我都委屈死了,我不向你说,我还能向谁说去呀,啊啊,老天爷呀,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柳辰珠见齐家娘俩如此这般,内心里当然气得够呛,她看着表演中的娘俩,冷冷地一笑:“你们不要歪,我并没有打你,是你亲姨来打我,而且你们娘俩都上了,我不能不自卫,我只是推了你们一下。你们娘俩打我一个,你们还说啥?你们有理讲理,不要胡搅蛮缠,我对你们娘俩是最了解的,你们咋样我也不怕。大姨,你也不要坐在地上,你上炕坐着,我们就好好评评理,看看到底谁是谁非。”齐霸歪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柳辰珠要有话说,她还真想听听柳辰珠说些什么。齐霸歪就势拉起来老妈:“妈,你起来上炕头坐吧,别气坏了身子。”三寸金莲也是只老狐狸,她也就借机站起到炕头坐下。齐霸歪就坐在老妈的炕头边上,柳辰珠也走到炕前,坐在了炕梢,脸朝着齐家娘俩。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倒是静极了,这不是真的平静是爆发前的沉默。
三寸金莲是个性急之人,她自觉得理直气壮,满腹委屈,她就先开口讲话了:“柳辰珠,你不是要讲理吗,我想你是没啥理可讲的,本来嘛,你一连好几个月不去看我,也不去看你姐,你这就是不对的,我们今天来问问你,有啥不对的?”柳辰珠看了看齐家娘俩说道:“我没有去看你们,当然有我的理由了,起码来说,我干活忙不过来,抽不出空儿来,咋就不行了?”齐霸歪耐着性子说:“那咋能一连几个月都没有空儿?以前咋没有这种情况哪?”柳辰珠一仰脖:“此一时彼一时嘛,情况还不能有个破例变化?”三寸金莲不信服地说:“那也到不了这种地步。你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如今你有家有业了,日子好过了,用不着我们了,看我们倒是麻烦了,我们又不是你的亲妈亲姐的,看我们还有啥用?真是无情无义。”柳辰珠淡淡一笑:“我是那不讲情义的人吗?”齐霸歪冷笑着说:“你不是那不讲情义的人?呸,那是有情有义的人啦?你既然是有情有义的人,为啥不去看我们?尤其是你的亲姨?你手拍良心想一想,难道人心喂了狼?自从你的爹娘死去,你的哥嫂容不得你,是你的亲姨我们把你接到关外,好吃好喝地养活了你好几年,又给你找婆家嫁汉子,小日子也过得不错,不缺吃不少穿的,还帮你生了个大儿子。你的大事小情,有哪一样没有不管你?就连你的老婆婆让你背一千块钱的饥荒,我们都替你去说情不让你还,你说,你现在连你姨都不看一看,你哪里有什么良心,讲什么情义了?你-----”,柳辰珠听到这里,立刻打断齐霸歪的话匣子:“得,得,你先别往下说了。”三寸金莲不解地问:“为啥不让你姐说下去了?你是觉得理亏了?”齐霸歪也说:“咋地啦,你为啥不让我说了?”
柳辰珠的表情变得气愤起来:“我不是理亏,我是有话要问你们。”三寸金莲疑惑地说:“你要问我们啥话?”柳辰珠看了看齐家娘俩,凛然地说:“我问你们,我老婆婆说在我们结婚时花了四千块钱,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我就问她,没见着她啥东西,咋能花那么些钱,我老婆婆让我问你,我当时以为她是胡说八道,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儿,那你们就说说,她把四千块钱花在谁身上了?”齐家娘俩一听这话,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表情非常地古怪,她们没有马上回答。
柳辰珠见她们没有回答,就追问了一句:“你们说呀。”三寸金莲的表情有些木然:“啊,我咋知道她咋花的的?我又不是她的妈,她咋能跟我汇报?”齐霸歪眨了眨眼睛:“是啊,黄老婆子咋花的钱,咋能和我们说?”柳辰珠盯着她们的眼睛:“哼,我早就料到了你们不会说的。”三寸金莲有些惶惑:“你说啥?我们说啥?”柳辰珠就直截了当地说:“你们说啥?你们不会自己说的。我说出来吧。那四千块钱不是给了你吗?我的亲大姨。”三寸金莲更加尴尬:“你,你说啥?那四千块钱给了我啦?她给我干啥?没有给我,你咋胡说八道呢。”柳辰珠一梗脖子:“不是我胡说八道,是我的老婆婆说的,她在临死之前特意告诉我的,她说,你那时要给我二哥和三哥娶媳妇,家里没有多少钱,她就趁机要娶我做儿媳妇,她答应给你钱让你娶儿媳妇,你就管她要四千块钱,少一分你都不干。我老婆婆也拿不出来那么些钱,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二儿子又唬又有病,万般无奈,只好答应你了,她用高利贷抬的钱,凑齐了,给了你钱,你就把我给卖了,这就是你,我的亲姨干的好事,还有你,我的表姐,也在场参与了。”柳辰珠越说越气,用手指点着齐家娘俩:“你们,你们,你们可真行,我说你们啥好呢?你们还口口声声地说啥爱我疼我,都是假话,都是谎话,骗人的,这哪象是亲姨和表姐该干的事儿?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
齐霸歪转了转了眼珠,大声地说道:“柳辰珠,你不要乱说。我们咋能干这种事儿?”柳辰珠轻蔑地看了一眼:“我哪是乱说?是我老婆婆说的。她在死前说的。”三寸金莲抢话说:“她都病得要死了,那就是胡说八道,你咋能听?”柳辰珠摆摆手:“你说的可不对。人在快要死的时候才能说实话呢。再说了,她编那个瞎话有啥用?她和你们一无仇二无怨的为啥要编排你们?没道理的。我相信她不会说假话的。”齐霸歪一下子就从炕头边上窜起来,她几乎就是喊叫:“你越说越离谱了。那个死人说话你还信啥?再说了,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谁知道她究竟说没有?还许是你编的天方夜谈呢。”柳辰珠听了,直气得跺脚:“你,你真不象话,我咋能编啥夜谈?你真不愧叫齐霸歪。”齐霸歪一听这话,也激了:“好你个柳辰珠,啊,你竟敢说我的外号,你是不想活了!“说着,她就向柳辰珠扑来,三寸金莲也生气了,她怕自己的女儿吃亏,她也就从炕头上窜下来扑向柳辰珠。
柳辰珠面对着扑上来的两只母老虎毫无惧色,,她后退一步,瞪大了眼睛就拉开了架式:“好吧,你们娘俩都上,我也不怕!”两只母老虎又扑上来了,柳辰珠又用力一推,就把她们推到炕沿上坐在那里,齐霸歪喊叫:“柳辰珠,你还敢打亲姨和表姐?你不要命了?”三寸金莲就在炕沿上放刁撒泼,她用头去撞柳辰珠,一边还不三不四地骂。柳辰珠也毫不相让:“今天我就豁出去了,我是让你们给逼的没有办法了。”柳辰珠说着,就使劲儿地搂住娘俩,让她们不得施展。这娘俩被搂得紧紧的,都透不过来气,她们眼看着就败了下风。齐霸歪就想到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拼命地挣扎:“咋地,柳辰珠,你还想弄出人命来呀。”柳辰珠也想到这娘俩难缠,也不便和她们纠缠太久,于是,柳辰珠就松了手,跳到一边。
齐家娘俩累得直喘息不定,都倒到炕上。柳辰珠退到了炕梢,看着喘作一团的娘俩说:“我就知道,你们娘俩不会认账的。不过,你们认不认账都没有关系。反正我是认定了你们娘俩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你们是不会真心疼我的。”齐霸歪正在喘息未定,听了柳辰珠如此一说,立刻就坐起来:“我们真没有卖你,也根本就没拿老黄婆子一分钱,我对灯起誓,我也替妈起誓,我们要是卖了你,拿人家一分钱,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三寸金莲赶忙附和:“对对,我闺女说的是,我要是拿了黄老婆子一分钱,就不得好死!”柳辰珠冷笑一声:“哼,起誓有啥用?不会兑现的。你们别拿谎话再来骗我了。”三寸金莲的语调有些缓和:“我真不能卖你。我要是那样的话,我还把你从关里接来干啥?我养活你好几年,图个啥?我压根就没想卖你娶儿媳妇哇。这老黄婆子胡说啥呀。我咋能卖你呢,我疼还疼不够呢,这可真是的,真是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白瞎我们娘俩对你的一片心了。”齐霸歪也接着老娘的话头:“是啊是啊,辰珠,你不要听信坏话,我和妈是真心疼你的嘛。你看,后来的一切不都是我们关照你的吗?”
柳辰珠一听后来,气就不打一处来:“后来的一切都是你们关照的?”柳辰珠想了想,点点头:“嗯,说的也是,是你们关照的,可是你们是咋关照的?啊,也好,今天咱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说说你们的关照。”
三寸金莲正要说下去,齐霸歪摆摆手止住了母亲:“妈,我说。”
齐霸歪示意母亲:“妈,你到炕头上坐,这半天也该累了。不行的话,你就躺下。”柳辰珠打开炕梢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枕头递过去:“大姨,你就躺下吧。”三寸金莲接过了枕头,到炕头上躺了下来。齐霸歪自己来到炕头边,靠着墙坐下。柳辰珠在炕梢也坐下。
齐霸歪坐稳了之后,就开口说话了:“我们把你从关里接来养了几年之后,不就给你找的婆家,把你嫁给了黄福贵吗?这人家,这人品还咋的?你说----”柳辰珠用手做了个篮球场上教停的动作打断了齐霸歪的话头:“打住打住,你先别往下说。嗯,你说,你们给我找的人家和本人,怎么地?还好?黄家咋样,咱先不说了,就说黄福贵本人吧,好啥好?哪好?”三寸金莲插言:“你咋不知足?那黄福贵多好,长得又高又壮,又帅气,勤快能干,会过日子,你还咋地?你瞅瞅你,长得哪赶上人家?”齐霸歪点点头:“妈说得很对。”柳辰珠不高兴地说:“他除了长得好点儿之外,还好啥?又唬又有病,连个孩子都生不了,还好呢。勤快啥?愿干就干,不愿干就玩扑克,都得有好人管着。他那唬和病你们知道不知道?”
齐家娘俩都摇摇头:“不知道。”柳辰珠气了:“哼,你们不知道?你们是知道的,你们和老黄家住了那么多年的近邻,咋能不知道。据黄老太太说,你们是知道的,她都告诉我了,你们确实是知道的。”三寸金莲矢口否认:“不知道,真不知道。知道了,怎能把你嫁给他?”齐霸歪也摇头晃脑地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们要是知道了,就象妈说的那样,决不会把你往火坑里送。”柳辰珠不服:“得得得,你们知道也不会承认的,你们咋会不知道?要不然的话,你们咋管人家要四千块?平白无故的,人家会给你们那么高的价?那老黄太太也不是个二百五,她咋能花那大头钱?再说了,她趁啥?也是穷嗖嗖的嘛。”三寸金莲有点儿不耐烦:“你看你,又来了,又是啥老黄婆子说的?你咋那么信她不信你亲姨?你真是胳膊轴儿往外拧啊。”齐霸歪接过老妈的话:“是啊是啊,你不能不分里外吧?你咋就不信我们的话呢?我们可是你的亲人哪。”
柳辰珠一听她们母女俩的一个腔调,不由得又气愤起来:“亲人?有你们这样的亲人吗?你们能干坏事,可就不承认自己干了坏事。得,你们还关照我啥了?”齐霸歪看看柳辰珠继续说道:“你是成了家,本来就该不再操心了,可是我们还是没有袖手旁观,比如说,你和黄福贵吵架了,我们都管,我们都教训他好几次了。还有----”,柳辰珠又做了个教停动作:“停停停,你别往下说了。你说你们教训黄福贵别和我吵架,那你说说,他为啥和我吵架?”三寸金莲抢着说:“那还不多数是因为你?我还不知道,你那猴拉厉害的脾气?”柳辰珠眼睛看着齐霸歪:“你就知道说我不是。主要的原因真不是我。我姐应该知道。”齐霸歪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古怪,但很快地就消失了,她装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说:“这个嘛,我可说不好。你们两口子吵架,我咋能知道的那么清楚?也许妈说的有点儿道理。”
柳辰珠一听,又看看齐霸歪那装象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姐,你不知道?你就别装了,不都是你挑的吗?你就最会挑拨离间了,这,你也是不会认账的吧?”三寸金莲一听就来气了:“你这死丫头,咋这样说你姐?你姐咋能是那样的人?你说的也太难听了吧?”齐霸歪呢,当然也不会高兴,她恼羞成怒:“柳辰珠,你这是什么话!你们两口子吵架,我挑个啥劲儿?我又不是和你们一块儿过日子,我凭什么去挑拨?我咋又最会挑拨离间啦?我都挑拨谁了?你真是血口喷人,你太不象话了,你再说,我就对你不气了!”柳辰珠见表姐的怪里怪气儿的,就想再气气,她慢条斯理地说:“哎哎,你别发火嘛,没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你心虚个啥?我觉得你就是那样的人,你还少干那挑拨离间的事儿了吗?就拿从前来说吧,你不背我,就挑拨我姐夫家人和别人的关系嘛。后来就轮到我了,你不是在黄福贵面前没少说我的坏话吗?要不,他咋能和我吵架?”
齐霸歪气得够呛:“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咱们问问黄福贵,当面锣,对面鼓,问个清楚,说个明白。”三寸金莲也很生气:“你这小蹄子,咋这么气人,你看你把你姐说成啥样了?她挑拨黄福贵和你吵架,为的是啥?”柳辰珠一字一板地说:“为啥,为的是控制我。但凡我有一点儿不和你们心愿,你们就想办法捉弄我,直到我使你们满意为止。挑拨黄福贵就是其中的一着儿,难道我说错了吗?嗯,你们嘴上不会承认的,可是你们心里最清楚不过了。要问黄福贵吗?行,今天你就别走,就等他回来,你就问吧。”齐霸歪气呼呼地说:“问就问,我怕啥?我当然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啦。我说你这个人好没良心,我根本就不是挑唆黄福贵和你吵架,而是管教黄福贵别和你吵架,难道你忘了吗?我和妈就当你面教训黄福贵不许他和你吵架。你咋不说这个?”三寸金莲也说:“对呀对呀,是有这事儿,我和你姐当你面骂过那个王八蛋,黄福贵不就好多了吗?”
柳辰珠冷笑着说:“这就是你们娘俩耍的两面派手法。你们当面是人,背后是鬼。你们也有你们自己的目的。你们当我的面管教黄福贵,让他老实,不和我打架,你们是让我知道,是你们说话好使,好让我有求于你们,受你们的控制,听命于你们。你们背后挑唆黄福贵和我打架,是要我不得安生,你们就心里快活。总而言之,挑不挑唆黄福贵,让他咋样对待我,那是完全取决于你们的意愿和需要,你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我永远顺从你们,我要是有一点儿不和你们的心思,或者我稍有不听从你们的意思,你们就会生出许多事来。这不是我瞎说,这是我多年的体验,我的结论不会错的。”齐霸歪听了柳辰珠的一席话,心里头觉得是说到点儿上了,一点儿也不错,完完全全符合她们娘俩的心理特征和实际情况,但是齐霸歪在表面上是一点儿都不认账,还显得特别生气:“柳辰珠,你太不象话了,你看你都说些啥?你看你把我们娘俩都说成是啥人啦?哎呀呀,你可真能胡说八道。你太没良心了,悔不该当初接你来。”三寸金莲也似乎气得不得了:“你个小崽子,咋这么没有良心?简直是没有人味。真是不该把你弄来,你死活就和我没有关系了。你说我咋就这么贱,咋就这么菩萨心肠?我可真是的。”三寸金莲说着说着,就自己打起自己的嘴巴来。齐霸歪急忙拽住母亲的手:“妈,你这是干啥?”齐霸歪把脸转向柳辰珠,怒道:“柳辰珠,你简直就不是人!”
柳辰珠也是怒气冲冲:“大姨,你也不必这样,姐,你也不用骂人。谁不是人,谁应该清楚,谁穿着衣服不干人事儿,谁自己知道。你们说后悔接我,我还后悔自己来东北了呢!你们为了娶媳妇,就把我卖给了这样的人家,嫁了黄福贵这样的人,你们还不准我离婚,还以死相逼,你,你们,你们这办的是人事吗?”三寸金莲听了,大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竟敢不干不净?不让你离婚有啥不对的?我们的家规就是不许离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咋能给破了家规?再说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好女不嫁二夫,这是古来的贞节烈妇的美德,你咋能不学习学习?,就是这条,你想离婚,没门儿!”柳辰珠气得喊起来:“你别找啥借口了,说啥家规美德的?我给你说穿了,你就是为了保你那四千块钱!你们怕我离婚了,黄家就得要回那钱,你们哪能舍得?还啥这个那个的,别唬我了,原来我不知道是这回事儿,自打我老婆婆告诉了我真相后,我就想明白了是因为钱的事儿,你们才死活不让我离婚。你们多自私,你们又是多狠毒,哪有你们这样的亲人?你们简直就是人贩子,大地主!”
柳辰珠跺着脚:“我多傻,竟然那么相信你们,那么感激你们接我来东北的大恩大德,宁可去死也没有去离婚。哎哎,我当时咋那么蠢。”柳辰珠说到伤心处就哭了起来。齐家娘俩被柳辰珠揭开了真面目,一点儿也不自惭形秽,反而恼羞成怒,但又无话可说,只是骂,柳辰珠也不相让,双方又是一顿争吵。有人说,一个女人就等于五百只鸭子,这话一点儿也不错,屋子里的三个女人都不是善茬子,而且个个的嗓门都挺大,她们吵起来,一千五百只鸭子也不是个儿。
也不知三个女人吵了多久,大概是她们自觉得累了就慢慢地停止了争吵。
屋子里静了下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齐霸歪说话了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
齐霸歪看了柳辰珠一眼:“柳辰珠,这么说吧,就是我和妈没让你离婚,你不满意,可我也做了自我牺牲,给了你补偿。你就应该体谅一下吧?”三寸金莲有点儿蒙门儿,冷丁的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看了女儿一眼,又看看柳辰珠:“若华,你说啥?”柳辰珠一听齐霸歪这话,气又上来了,她一撇嘴儿:“你还真好意思,你为啥?你是为我吗?”齐霸歪不高兴了:“你这个人真是的,咋一点儿良心也不讲?我不为你我为谁?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三寸金莲皱了皱眉头,她的眼睛一亮,就拍了拍大腿:“对对,你姐可真不简单,做了那么大的自我牺牲,可真算是对得起你了,你可不能不领情啊。”柳辰珠一甩头:“我就是不领这个情。”齐霸歪气呼呼地说:“你不离婚,就非得要孩子不可,而且还要近亲的,最好是亲生的。我的孩子当然舍不得给你了,你要是我也会是这样的。再说了,我的孩子给你,也不如你自己亲生的好。我不给你孩子,我就把我的老公舍给你了,让你有个亲生的孩子,不比要我的孩子强百套吗?你是老罕王进北京----心满意足了,可我呢,忍受多大的耻辱,活生生地就自己给自己戴个绿帽子,你看见世上有我这样的奉献精神吗?就我这独生女儿,就我这么一个霸道的人儿,能做出这样的奉献来,那是多么不容易啊,我是多么委屈呀,你咋能不领情呢?”三寸金莲连忙说:“是啊是啊,小崽子,你得领你姐的恩情啊,这恩情可不比天小哇。”
柳辰珠一听娘俩一番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从炕梢跳到地上,吐了一口:“呸,你真不知道羞耻,把白的硬说成是黑的。你干的馊巴事儿,倒说成是天大的好事儿,这人世间还有比你更荒唐的吗?还有比你更无耻的吗?你竟然能想出个借种生子的馊主意来。你那是为我吗?你那是为你们自己,你知道,没有孩子,又不让我离婚,就会出人命的,到时候,你们吃不了就得兜着走,你害怕了,你活没着儿了,你才这么办。我不死就得离婚,老黄家就会要回钱,你们能舍得吗?你为了保住钱,你才把自己的男人舍出来。你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干出这卑鄙下流的事儿来!还腆着脸说啥为了我,你们可真能颠倒黑白。你们还想欺骗我、愚弄我吗?告诉你们,从今以后是不可能了,我再也不上你们的当了!”
齐家娘俩没有想到柳辰珠会当场就把她们揭穿了,而且是毫不留情,她们又气又恼,可又没有什么办法,齐霸歪指着柳辰珠:“你你,你是完蛋了。”三寸金莲也只是倚老卖老,不三不四地骂。
柳辰珠觉得再也没有和她们纠缠下去的必要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她原来还幻想着这娘俩能有点儿认错惭悔的味道,直到这时候,她们是一句服气的话都没有,看来,让她们悔过自新是不可能的了,那也就是说,自己从今以后,无法再和她们相处下去,就只有一刀两断,再不受她们的控制自己才能有好日子过。
柳辰珠想到这里,就看了看齐家娘俩说道:“从我出嫁这件事开始,你们就露出了对我的真正面目,你们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就可以不管我的好坏和死活,你们一步步地就把我推进了火坑,还不许我挣扎,也不许我有反抗。你们把我逼到死亡的边缘上了,幸亏我命大终归有救,才有了今天,不然的话,我早就命丧黄泉了。从这些情况看来,你们并不是真心地疼我、关心我,在关键时刻,也就没了亲属的意思,我现在是看得清清楚楚,我今后要过自己的日子了,我再也不受你们的控制了。”
齐家娘俩听了柳辰珠的这番话,不由得一愣,心中很是惊恐,她们没有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柳辰珠。柳辰珠也看着她们,脸上的神情是那么平静和庄严,齐家娘俩就感到事态的严重。
终于,齐霸歪说话了:“柳辰珠,你的意思是----”柳辰珠还是看着她们,又一次平静地说道:“我是说,今后,咱们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谁也不要干涉谁。”三寸金莲也象是听明白点儿柳辰珠的话,但是她似乎不甘心:“从今以后,就不让我们再管你了?”柳辰珠果断地点点头:“对,就是这样,我的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齐霸歪眨眨眼睛:“也就是说,你----要和我们断绝来往?”柳辰珠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三寸金莲这下可大彻大悟了,她显得很激动,瞪圆了眼睛就开口骂道:“你个天杀的,地剐的小****,我----”,齐霸歪伸手拽了母亲一下:“妈,你别这样”,齐霸歪倒显得很平静,但她的话里却充满了杀机:“柳辰珠,你想好了吗?你想没想到这样一来的严重后果?我想你还是好好地琢磨琢磨吧,不要一时冲动,说出来可挺容易,等到事儿到眼前来可就难办了,别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呀。我这个当姐姐的可是对你要仁至义尽,再给你提个醒儿,可不要怪我没有把话说到哇。”
三寸金莲听女儿这么一说,心里也明白了女儿的用意,她也就随帮唱影地说:“是啊,你姐的话可是说到家了,你可放明白点儿,不要执迷不悟呀。”柳辰珠听着娘俩这充满杀机的威胁性语言,心里很是愤怒,但是在她的脸上却显得非常平静和凛然不可侵犯:“你们不必费心了,我早已想好了。我也没啥可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是个死字,连死都不怕了,还有啥可怕的?我也不会后悔的,都已经想好了,爱咋咋地,后悔个啥劲儿?”三寸金莲听柳辰珠如此说,气得要命她刚想发作,齐霸歪又摆摆手:“妈,大可不必。”三寸金莲就没有动,齐霸歪倒是不急眼,她冷冷一笑,伸出大拇指:“好,好,柳辰珠,你是好样的,你有种。你不愧是爹妈生父母养,有你的,哼,有你的。”三寸金莲没好调地说:“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柳辰珠也毫不示弱:“宁为玉碎不愿瓦全,我就等着瞧!”
齐霸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咬牙切齿地说:“既然如此,我们就走着瞧!”
几天之后,柳辰珠在忙中偷闲,找个机会,就把自己和齐家娘俩的决裂情况告知了哥哥。
齐霸歪自从和柳辰珠对话以后,心情一直不佳。她们娘俩做梦也没有想到柳辰珠会和她们翻脸,更是没有想到柳辰珠要和她们断绝来往,柳辰珠的这种决绝的举动,在她们不可一世的人看来,那可真是大逆不道了,对她们自以为施恩于人而且恩大于天的人来说,那也实在是狼心狗肺了,这还了得,那天,当柳辰珠说出和她们决绝的话之后,齐霸歪和她的母亲恨不得把柳辰珠撕成碎片,可是她们和柳辰珠已交手,就知道娘俩也不是一个柳辰珠的对手,她们就只好忍气吞声,尤其是齐霸歪,把当时的局势看得比她妈要看得透,所以她老娘要有所行动,她就觉得没有便宜占,再说了,当时柳辰珠的态度的决绝,也不是武力能够解决得了的,齐霸歪就来了个以语言相威胁企图来使柳辰珠就范,但是结果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齐霸歪越想越气,越想越恼,她看一切都不顺眼,脾气更是大得了不得。
这一天,齐霸歪还是处于心烦意乱的境界。她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抽烟。别看她是个女人,她的烟瘾一点儿也不比男人差,尤其是在两个极限-----最高兴时和最烦恼时她就会一棵接一棵地吸个没完。
齐霸歪又抽完一棵,她就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棵,叼在嘴巴上,用前边的烟头上的余火点这棵新烟,由于她的精神还停留在和柳辰珠的冲突上,一不小心就把手指烫了,她“哎哟”一声,就骂道:“******,处处找别扭,抽棵烟都烫手,真******倒霉。”她就站起身来,想去外屋用大酱抹抹被烫的手指头。
齐霸歪走到外屋,不由得往屋外看了一眼,恰好哥哥正下自行车。她皱了皱眉,顿时觉得气往外冲,柳辰珠那个狼心狗肺的不听摆弄了,肖海这个犊子也越来越不守规矩,尤其是最近几个月,肖海是越来越和自己向远了,从前的温顺体贴的丈夫似乎不见了。
齐霸歪等到哥哥进门之后,就没好气地问:“这么半天你死哪去处了?”哥哥看了她一眼觉出了她腔调中的怒气没有回答就直接到内屋。齐霸歪见哥哥没有搭理她,就更生气了。她象个疯子似的跟到里边,大声地说道:“你聋啊还是哑呀,咋不回答?”哥哥见她这副德行,不觉一笑慢悠悠地说:“你乍呼个啥劲儿?有话不会好好说嘛。”齐霸歪看哥哥如此,火苗子就窜得更高了:“咋地?你还倒打一耙呢,和你说话,你为啥不回答?”哥哥还是不动声色,依然故我:“啊,我没有听清楚你说的是啥。”齐霸歪依然怒气冲天:“啥,你没听清楚?不是吧?是不是去干见不得人的事儿啦,不敢回答?”哥哥有点儿不高兴了:“我会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又有啥见不得人的?”
齐霸歪看哥哥不买她的账,就冷笑一声:“哼,你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儿?你和那柳辰珠的馊巴事儿不就是见不得人的,这么大露脸的事儿你咋都忘了?”哥哥一听齐霸歪说这种话来不由得怒气顿生:“放屁,你个齐霸歪。今儿个你不说倒是算了,既然你说出来了,咱们就好好说说。”齐霸歪从来没有听过哥哥先骂人的,她愣了一下,接着她就大吼:“呀,你反了,竟敢骂人了?骂,我也骂,****你八辈祖宗,你和柳辰珠搞破鞋,还有啥说的?”哥哥也大骂:“你个王八养的,我倒问你,我啥时和她搞破鞋啦?哪年哪月哪日?”齐霸歪她没有想到哥哥话中的用意,还觉得哥哥问得很蠢,她吐了一口:“呸,你个傻犊子,蠢货,恬不知耻,还问这日子,你忘了?我来告诉你,十几年前的一个元旦之夜,让我把你们堵在被窝里,这会儿你总该想起来了吧?”
哥哥听齐霸歪还在嗤笑自己不由得冷笑道:“你别再自以为是了,还搞啥欺骗?那是我搞破鞋吗?”哥哥说到这里,忽然变得声色俱厉外加愤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元旦之夜发生的事儿都是你导演的,就是你捣的鬼,根本就不是我的事儿!”哥哥的这一声就象是个炸雷似的惊得齐霸歪目瞪口呆,她傻了眼,她做梦也没想到哥哥会知道真相,会当面把她揭穿,她做贼心虚,声音都有点儿怯懦:“你,你胡说八道,我咋是导演?”哥哥毫不相让:“到底是咋回事儿,你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你还装什么蒜,你真不是人,竟能干出这伤天害理的勾当。你这个女人真是忒狠毒,狠毒莫过女人心,你真是坏到极点了!”
齐霸歪还不认账,无理狡辩:“你这是胡说八道,是诬蔑,是造谣陷害。我咋能干出这种事儿?”哥哥看了看齐霸歪:“哼,你齐霸歪啥事儿干不出来?我凭白无故的造啥谣?”齐霸歪还在狡辩:“我再傻也不会拿自己的男人去做那种事儿。”哥哥用手指着齐霸歪:“你呀你呀,你以为你挺奸,过分了就是傻,你总是自以为是,总想害别人,恐怕到头来是要害了自己。”齐霸歪还是抵赖:“我凭啥要干这种事儿?你老放什么臭屁?”哥哥轻蔑地看了齐霸歪一眼:“你当然不会无原无故地干这种蠢事儿,你是有目的的。你为了达到目的就不择手段,只要达到目的,你啥损着儿都用。你为了让你表妹有个亲生子,你为了使你表妹不离婚,你为了保住那卖你表妹的四千块钱。就是为了那钱。钱,才是你的爹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你啥都能干得出来,要你命,你都能舍出来。哎,别的咱就不用说了,反正啥我都知道了,你别自以为聪明才智过人了。”
齐霸歪听了哥哥的这番话,心里明白是柳辰珠把事实真相都告诉了哥哥,她的心里就更恨柳辰珠了,直恨得她咬牙切齿,手握紧拳头,恨不一下子就把表妹打个稀巴烂,她心里忿忿地说道:“小****,我岂能放过你!”
哥哥看着没有说话的齐霸歪,继续说道:“怪不得那个元旦你表现得那么好,又勤快又温柔,原来都是为了蒙蔽我,把我灌醉,你好做坏事,你也真够阴损的了。”齐霸歪似乎无话可说,但是她还不老实:“我损?你好,你毕竟是和那柳辰珠睡一个被窝里干那事了,你还有啥话说?”哥哥摆摆手:“没我啥事儿,没我啥事儿。”齐霸歪冷笑道:“说得轻巧,咋能没你啥事儿?”哥哥也不相让:“我是被你灌醉了,啥也不知道了,我啥也没干。”齐霸歪瞪圆了眼睛:“你啥也没干?那小犊子可都生出来,长那么大了,铁证如山,你能抵赖得了吗?”哥哥听了也有些无奈,但是他嘴还是挺硬:“那都是你的事儿和我没关系。那都是你捣的鬼,是你设计好了的。”齐霸歪也不后退:“假如就是我设计好了的,也是你具体实施的,你是赖不掉的。”
哥哥也不气馁:“你设计好的,你敢承认哪?”齐霸歪想了想:“我敢承认,你敢承认你干了那事儿?”哥哥不犹豫:“你敢,我有啥好怕的?反正我是被你给灌醉了啥也不知道,你又偷梁换柱,把你换成了柳辰珠,我胡里胡涂地咋知道内情?我有啥错?我是被你愚弄了,你真是太可恨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齐霸歪痛快地说:“好,好,我承认,你也不抵赖。”哥哥反问道:“你咋承认?你敢写下来吗?”齐霸歪又想了想说:“好,我就写下来。”
齐霸歪说完,就找出一小块纸,又找了一支钢笔,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写完,她就递给了哥哥。哥哥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我同意肖海找个小老婆,因为是我安排的美人计。”你还别说,齐霸歪的字还写得还不错,工工整整的。
哥哥看了之后,说:“你咋不签名和写年月日?还用这么点儿小纸?你的心不真诚。”齐霸歪的头摇得象拨郎鼓:“我可不能签名,我也不写年月日,更不用大纸,就是这么个样子。你就收着吧。”哥哥也意识到了齐霸歪也就只能如此而已,别的她是不会做到的了,于是就把这小纸块收起来了。
其实,齐霸歪她想的挺美,她想你肖海和柳辰珠的事儿,我早就给你到处宣扬了,小镇也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有个铁案如山的孩子为证不怕你不认账。至于我是设计者和导演者,外人都不知道,你肖海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你也不能用大喇叭来广播自己是个被愚弄的,至于小纸条嘛,你也未必轻易地拿出来,你也不能印刷散发。所以,吃亏的仍然是你傻小子而不是我齐若华。
齐霸歪想的这些,就不能不显露在她的脸上,哥哥也不会看不出来,哥哥心里真是无奈和气愤。但是,哥哥也想得开阔一些,不见得我是个必输的对象,就走着瞧吧,你也不用太得意忘形。
哥哥看看得意忘形中的齐霸歪,不由得一声冷笑:“你以为你得逞了?”齐霸歪不无矜持地说:“我有什么气馁的?”
哥哥不再理会齐霸歪的得意洋洋的神态。他继续说:“以前,我不知道那是你捣的鬼,就以为自己稀里糊涂地做了错事儿,就不得不低头认错,受制于你。你捣鬼做坏事反而逞凶,你欺负我迫害我,我受你的也太多了,现在我也知道了那事儿的真相,不,不只是那件事,你的好多好多背着我干的坏事,好多好多你干的两面派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也看清楚了你的真实面目,也知道了你对我是毫无夫妻的情分,甚至于你对我连点儿人味都没有,我对你再好,也没能换出你一点儿人心来。说实在的,咱们的缘分早就该断了,无奈齐风渊他不听我的,他反而向着你,暂时就离不了婚。更主要是两个孩子还不能自立,为了两个孩子,咱们就将就着过吧,但是,你是你,我是我,你再欺负我,我也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受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自己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咱们不能以情相处但是却要以理相待。”
齐霸歪听了哥哥的一番话,从心里往外觉得冰凉,她意识到象以前那日子似乎再也没有了,以前那日子就是剃头刀子可一头热,当然她这头享受着热量不说,自己还散发着凉气,可齐霸歪不认为自己的人生观是错的,她认为就是应该如此,所以,哥哥说的话,她并没有一点儿悔悟之心,她反而认为哥哥变心了,她就气冲冲地说:“你不用说别的,你是不打算好好过了,那咱们就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