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免费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老宅 > 第五章
    半年之后,齐家的娘俩把柳辰珠叫到齐家,齐家的屋里没别人。齐家娘俩对柳辰珠比平时亲热多了,尤其是三寸金莲就像是对亲闺女似的,柳辰珠也有些纳闷,她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三个人闲扯了好些时候,三寸金莲把外甥女拉到自己的身边,动情地说:“我的珠儿,你今年十八岁了吧?”柳辰珠也有点儿被感染:“大姨,我整整十八岁了。”三寸金莲忽然唱起了哭腔:“珠儿啊,我那可怜的妹妹撇下咱们娘仨好几年了。可我还老想她。我知道她最掂记的是你呀,我就把你接来了,像对亲闺女似的对待你,不,我对你比对你姐还强。你姐好歹有工作有个家呀,你那个姐夫虽说是不怎么地,他也不敢支毛,你姐是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说一不二。就是你呀,我总是放不下心,这心里总是个事儿。”说着说着,这三寸金莲还抹起眼泪来,谁也没看她是不是真的有泪。柳辰珠可真的流出了眼泪:“大姨,我知道你们对我好。要不是你们把我接来,供我吃供我穿,我享老福了。要是在我嫂子跟前,我还不知啥样呢。大姨,你就是我的亲妈;姐,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真的感激你们,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们。”齐霸歪作戏的手段比起她母亲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哎呀,我的亲妹妹!我和妈一样,心里只有你,什么兄弟、兄弟媳妇,都一边儿去!你在我家,我总怕你姐夫那个瘪犊子对你不好,我老是管教他,他敢对你不好,我就捉死他。”柳辰珠听到这里,连忙说:“姐夫对我也好,你不用捉他。”齐霸歪听了有些不高兴:“你还替他说话。”

    柳辰珠还要说什么,三寸金莲摆摆手:“算了算了。珠儿,你知道我心里有什么事儿放不下心来吗?”齐霸歪神秘地一笑,连忙说:“亲妹妹,你猜猜,什么事儿叫妈放不下心来?”柳辰珠不想猜,就装傻:“嗯,嗯,这个嘛……”齐霸歪以为表妹很笨,她瞅这柳辰珠那憨呼呼的样子很有趣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瞅你那傻样。”柳辰珠更加傻呼呼地说:“我真笨,猜不出来,大姨,你还是告诉我吧。”

    三寸金莲的脸色变得严肃和庄重:“珠儿,就是你的亲事。”柳辰珠一惊,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的,亲事?”齐霸歪接下话茬:“对呀,妈说的就是你的亲事。”三寸金莲的语调变得柔和了:“我的珠儿,常言说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长大了,不能在我家呆一辈子,总是要嫁人的。”柳辰珠连忙说:“不,不,我不嫁人的,我伺候你老。”齐霸歪可急了:“那可不行。家家的女孩都这样。再说了,你毕竟是外人,你不嫁人,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家人?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柳辰珠不好再说什么,只有低头不语。三寸金莲却很平静:“我的儿,我知道你会孝顺的。但我不用你伺候我一辈子,你有这份孝心我就知足了。我和你姐已经给你找个好人家了。”柳辰珠心里一惊,还是低头不语。齐霸歪用手示意她母亲:“妈,我来说。给你找的人家姓黄,是个农业社的。家里就剩三口人,父母和他本人。老大结婚自己过。父母都五十多岁,身体好,挺能干的。这小子今年二十岁。个儿也挺高,有一米七八,长的不错,体壮,非常能干。老实可靠,没有花花肠子,不爱说话。看样子准能听你的。”三寸金莲插话:“他妈他爸也都老实不会说什么。我们两家住对面屋住了三十来年,他家啥事儿我都知道,他家每个人的脾气特性我都熟,你就一百个放心吧。我不能坑害你,你妈死了,我就是你的亲娘,亲妈咋能害自己的闺女?他妈说了,结了婚自己过,不在一块儿过。”柳辰珠听了还是低头不语。齐霸歪又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呀。同不同意呀?”柳辰珠低头说:“我没意见,听大姨和姐姐的。”齐霸歪又说:“别这么说啊,现在是婚姻自主的年代,我们不能包办。”三寸金莲也说:“是啊是啊,你表个态,要是没意见,,明天就相看相看。”柳辰珠明白,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己是寄人篱下,还能说什么呀。柳辰珠还是低头说:“我真的没意见。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由大姨和姐姐做主吧。”

    第二天,黄家的父母领着二儿子来到齐家相亲,只呆了几分钟,说是有事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黄家的二儿子没说什么只是笑,而熊瞎子和她的老头儿也没说几句话。柳辰珠也没看出什么,就是多少觉得有点儿不对味,又说不清什么。也只有表示同意。

    于是,双方就定下了亲事,三个月后就结婚。

    三个月内,三寸金莲不许柳辰珠和黄家的二儿子单独见面,更不许两个人花前月下去卿卿我我。只能等好日子到来。

    三个月后的好日子终于来到了,柳辰珠什么也不想做主,她也什么做不了主,她就像个木偶似的被人摆弄着完成了她的终身大事。齐家和黄家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不再担忧。

    柳辰珠的婚礼既郑重又简单。说它郑重,就是黄家完全按照我们家乡的风俗习惯的结婚仪式步骤的模式一步一步走完的;说它简单,就是齐家没有任何陪嫁,黄家也没有给多少物品。所以如此,关键就是:新郎是个大傻瓜,新娘是寄人篱下。

    婚后不久,柳辰珠就发现了问题,丈夫的病和唬。接着柳辰珠就听说丈夫的外号叫“黄二唬”,这“唬”和老虎的“虎”的含义截然不同,而和“傻”接近,但还有很大的区别,除了有“傻”的内涵之外还有“蛮横”和“盲从”的意思。这种人还不如傻子好处。柳辰珠不是个简单人物,她的文化程度可以说是个空白,但她的智商却不低,她的嘴巴也很巧,遇事也很有主见,办法也不少。遇见这样的丈夫,她只有运用智慧和手段把丈夫调理得安安稳稳(除了黄二唬像得了狂犬病发病时无法调治之外),日子还过得平安无事。

    人们常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好人存在的地方,不会有坏事出现;坏人存在的地方,必然有坏事发生,日子不会太平无事。

    自从柳辰珠有了家之后,齐霸歪就觉得表妹和自己有点儿疏远了,虽然表妹常来常往,但感觉上就是不如以前亲热。三寸金莲也大有同感。开始,这娘俩做贼心虚,以为柳辰珠发现了问题不满她们,娘俩也觉得理屈无地喊冤,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等着柳辰珠来问,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她们见没啥动静,就认为不是这么回事了。她们以为柳辰珠有了家了,吃穿不愁了,当家作主人了,再也用不着她们了。于是,她们调转了船头开始怨恨上了柳辰珠,密谋如何使柳辰珠的日子不太平以泄私愤,更想让柳辰珠对她们百依百顺,重归于好。

    这以后,柳辰珠不管是去大姨家还是去表姐家,娘俩都非留她吃饭不可,尤其是大姨,不知是哪股风吹的,显得特别的大方和亲热,不吃饭是不让走,但是有一种怪现象,娘俩不让黄二唬去更不让吃饭。柳辰珠说黄二唬干活很累回家没饭吃,自己总不回去,黄二唬也有意见了,这娘俩叫柳辰珠不要管他。

    有一天,是周日放假。柳辰珠又去三寸金莲家被留下吃饭。晚上七点多了,齐霸歪一个人来到了柳辰珠家,黄二唬正在做饭。齐霸歪上前:“呀,二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啊。辰珠呢?”黄二唬说:“我不知道啊,她没上你家吗?”齐霸歪假装道:“没有啊,我从家来。我给你拿来点儿柳蒿芽,我知道你最爱吃了。你起来,我做。辰珠真是的,上哪去也得早点儿回来做做饭,你干活多累呀,这么晚回来还得自己做饭。”说到这儿,齐霸歪瞅瞅黄二唬接着说:“照我和柳辰珠的关系,我不该和你说她的不是,但我这个人好打抱不平,再说了,向亲向不了理儿。我和你是老邻居,可以说,我看着你长大的,就像亲姐弟一样。我就有啥说啥。我说的你都不要和辰珠说。千万不要和辰珠说,我今天来也不要说出去,和谁也不要说。记住了吗?”黄二唬十分肯定地保证:“姐,你放心,我指定不说。”齐霸歪正经八百地说道:“辰珠学坏了,又懒又馋的,上我那儿和我妈那儿坐着就不走,不吃饭就不走,净要好的吃。哎哎,真是活没着儿。她一吃饱了,就不管你了。我和我妈让她回来给你做个饭她不听,我们娘俩让她给你拿回来吃的她也不干,还说‘管他个王八犊子干什么,累死他、饿死他,我再找比他强的!’现在呀,人家当家作主人啦,翅膀硬了,用不着我们了,真是事隔三日得刮目相看哪。”齐霸歪说到这儿,停下来了,一边摇头一边偷偷地看黄二唬的反应。这黄二唬本来就不奸,但也不是很傻很唬那伙的,他不会仔细地推敲和琢磨,也看不透真假人。齐霸歪的一番话直气得他呼呼地喘粗气,坐在凳子上不吱声,齐霸歪心里很高兴,她还嫌蛆下得不够:“二啊,妹夫,不,亲老弟,我没有这样的表妹!她不疼你,姐姐我疼你。来,饭好了,你来吃。”一边说着一边拿筷子、盛饭、夹菜,不够她忙火的了。黄二唬让她的花言巧语和献殷勤弄得晕晕乎乎,心里热嘟嘟的,感激地说:“齐姐,你真好。”齐霸歪见状自然又是一喜:“亲老弟,你可别这么说。谁和谁呀,我是看你累成这样心里难受死了。我的心肠可软啦。就是我家那个瘪犊子,总是打我骂我,我还可疼他了,他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他还不知足哇。哪像你这样疼辰珠?辰珠她真不知好歹。哎,这世上的事真没法说。”说完,齐霸歪不知哪来的眼泪,还哭出声来。黄二唬见了,可怜起齐霸歪:“姐,你别哭。我揍你家那个瘪犊子给你出出气。你看,我可有劲儿啦。”黄二唬捋胳膊袖子就往外冲,齐霸歪连忙拽住,劝道:“你先别管我家事儿了,姐谢谢你了,你是我的好弟弟,有你我知足了!”齐霸歪用双手按在黄二唬肩上,把他按到凳子上,盯着黄二唬说:“一会儿我找你老婆去。我再劝劝她,对你好些。可就怕人家不听啊,现在可不比从前了。唉唉,真愁死我啦。”黄二唬的气又被挑起来,他怒火万丈,像只野狼似的嚎叫着,攥起拳头在空中捶打着,仿佛柳辰珠就在空中:“嗷嗷,你妈的,我让你不管我,我打死你!嘿嘿嘿!”打着打着,黄二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玩起来,齐霸歪又好气又好笑,咬着牙骂了一句:“唬犊子,傻帽儿!”说完,齐霸歪又满脸堆起慈爱:“就你这样,还不叫人家给玩死,屁大功夫劲儿没了。我那妹妹可有心眼儿了,你治不了她,还得让她害死。你还男子大丈夫呢,玩完!”黄二唬被齐霸歪一激,陡地虎起来了,怒目圆睁,“哦哦”地吼叫起来,双手一掀,饭桌子就倒在地上了,盘子、碗,饭、菜撒了一地,齐霸歪也吓了一跳,但她马上意识到:火候到了,撤!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天太晚了,我得走了。辰珠回来,你可不要和她打仗啊!”

    齐霸歪从柳辰珠家出来就直本娘家,她一进娘家门,就见柳辰珠要走,三寸金莲不让,两人正在撕磨,齐霸歪就大点儿声说:“妈,都啥时间了,你还留她?”一边说一边给她妈使眼色,三寸金莲心领神会:“好好,不留了,不留了,走吧走吧。”

    齐霸歪和柳辰珠一块儿出来,后来就分道扬镳了。

    柳辰珠一到家,黄二唬不分青红皂白大打出手,二人打得天昏地暗,血雨腥风。

    柳辰珠的日子从此以后就不平静了。

    齐霸歪自从上次挑拨离间成功之后,她就把此做为定例,外加上小恩小惠,把黄二唬调理得就像自己手里玩弄的木偶,怎么摆弄就随个人的意愿,柳辰珠却被蒙在鼓里,一点儿也不晓得真象,还把齐家娘俩当做贴心人。

    柳辰珠到哥哥家串门,齐霸歪又是一阵甜言蜜语之后,关切地问:“辰珠,二儿对你怎么样?”辰珠心里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俱全,她想把一切都倒出来,转念一想还不妥,只好说:“还好,就是有时和我吵架。”齐霸歪装得一点儿也不知的样子,吃惊地说:“吵架?还动手吗?”柳辰珠说:“嗯。”齐霸歪一听,心里很是幸灾乐祸,外表上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唬犊子敢打你?还反了他呢。赶明个儿我去骂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还欺负到我们齐家头上来了,这还了得?我去管教他,不听,我就他嘴巴!”柳辰珠见状怕表姐吃亏,连忙阻止:“姐,你可别去,他唬了巴叽的,上来唬劲儿,谁也一样。”齐霸歪不服:“唬,我才不怕呢,我”,齐霸歪觉得说走了嘴,连忙改口说:“他不唬,这我早知道,他就是犟脾气,过了一阵就好了。我得教训教训他。这哪儿行?不过,你也得温柔点儿,女人嘛,男人就是喜欢她这样。你也是很厉害的。”柳辰珠觉得有许多话可以反驳表姐,但她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只是低头不语,齐霸歪见状说:“好了,你不用犯愁。我去管管他。”

    不知是哪一天,齐霸歪私下去找了黄二唬,两人嘀咕半天。又不知是哪一天,齐霸歪当着柳辰珠的面儿,狠狠地教训了黄二唬,你可别说,黄二唬还真的好了些日子。但不会彻底好的,一是他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二是齐家娘俩决不会让他彻底好的,就这样好好坏坏的,让柳辰珠的日子既不平静也不战事频繁,以达到柳辰珠不但服服帖帖还要感恩戴德的目的,来满足娘俩的欲望和癖好。

    挑拨离间是齐霸歪的天生癖好和拿手好戏甚至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是她不喜欢的或是她的对立面,她都用此着来祸害你而且往往得手。她用此着祸害人,凡是你的亲戚朋友、同事熟人、邻居生人,只要能搭上话的人,她都说你的坏话,无中生有、颠倒黑白,无所不用其极。对她的亲表妹如此对她的丈夫及其家人更是如此。

    我和丈夫之间,齐霸歪也用了这一着还真得了手。我就发现,齐霸歪总和丈夫嘀嘀咕咕的,有时一见到我们她就不说了,母亲和妹妹也发现了。我问丈夫,他也不说。后来,丈夫归队后,我们通信他才说出来,正好此信让哥哥拆开。

    我和妹妹向哥哥说了齐霸歪挑拨我们夫妻关系的事,哥哥听了很生气:“你们血口喷人!”哥哥那么善良,他怎么能相信自己的妻子会挑拨自己妹妹的夫妻关系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何况人乎!当时我们也没有证据,说服不了哥哥。

    丈夫的信来到的那天恰好哥哥也到家看父母。他看信厚得出奇,就拆开看了,我在一旁窥探哥哥的神情变化,只见哥哥的神情越发专注,尤其是看到信的中部,神情不但专注而且有惊讶的味道,随后就变得恼怒最后走向了不自然,他终于不再看下去,放下信,一声不吭,头也不回,走了。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我猜到了几分,果然,信中写到:“关于二嫂挑拨我俩的关系以及你们家和我的关系的事儿,确有其事……”看到这儿,我和妹妹对望一眼:“咱们没看走眼,二嫂还真干出来了。”我和妹妹继续往下看并念出来:“有一天,我从我家来你家,当我走到二哥家前的大道时,远远地就看见二嫂站在大门外,她很热情地和我搭话,问长问短。后来就说到你家谁说了算,爸爸说了不算。说你们和大哥大姐不好,妈妈当后妈如何如何刁。你们如何如何对她不好,和她打架,她如何如何忍辱负重受尽了委屈。说你心眼儿不好使,心眼儿还特别小,不说理,结婚时想要多少多少东西,而且全家合计了要,不给就不结婚。还说你和我不一心一意,今后的日子很难说……二嫂说了很多很多,信中写不完,说不尽。当时她一边说一边哭。我听了她的一番话,我的心里十分难过,我觉得她是你家的儿媳妇,你的亲嫂子,必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事实,不会说谎骗人的。无形中同情了她,对你和你家人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就和你们生分了,自然的就对你不好,常对你发脾气,也不愿意到你家去更不想和你家的人亲近。对我们的将来产生了困惑……现在,我才意识到这太危险了!但当时我却认识不到.你在信中款款地开导,使我觉醒了,我再不觉醒的话我就会失去对你的感情,我们将失去幸福。我真是太糊涂了!二嫂是为了发泄私愤,不惜挑拨离间,兴风作浪,她是害人虫。你当时就觉察了,问我我还不说,我以为你们是一家人,我怎么说呀?我……”

    我看了丈夫的信,真是百感交集,二嫂的人品实在是不好,这种人的存在,破坏性还真不小,不知会生出多少是非来,天下难以太平;丈夫也真糊涂,好话听不进去,坏话却易接受,不知也会生出多少是非来,今后的日子难以预料。

    母亲劝道:“他不是认识到了吗?认识到了就不会再上当受骗了。你就大量点儿吧。”

    将来,我的丈夫会怎么样呢?我不知道,也许再不会听信谗言犯糊涂与我同床异梦吧?

    柳辰珠的日子不好过.她越来越发现自己的丈夫不但二虎吧叽的而且还有奇特的病.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丈夫不开化,后来她又以为唬了吧腾的丈夫不懂人间烟火,时间久了她就觉得蹊跷,她是何等聪明之人,终于查明了真相,差点儿把她气死,同时她也非常伤心,悲愤使她差点儿晕了过去。她想到自己父母双亡投奔亲姨家里,除了亲姨抠门之外,还没有对自己伤害过,姐姐对自己还算不错,自己把亲姨和表姐当成是亲妈和亲姐姐,把姨家当成是自己的娘家,可是,亲姨和表姐为什么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对象,难道是她们不了解情况?但亲姨说过两家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对面屋住着,能不了解吗?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嫁给这样的人?自己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姨家的事儿啊,她百思不得其解,她又想起自己没爹没娘的,孤零零的从关里跑到这遥远的关外来寄人篱下,吃苦挨累,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结果得了个这样的下场,怎能不可悲?想着想着,柳辰珠禁不住大放悲声,痛哭起来。

    柳辰珠哭着哭着,又转念一想,也许丈夫的病姨家不知道,谁家的男孩得了这种病都不会说出来的,都是要绝对保密的,想到这儿,她有了一丝安慰,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窒息得就要憋死的心窝裂开了一道缝隙,她决定把实情告诉亲姨和表姐,给陷入困境和痛苦迷惘的自己以慰藉和帮助。可这件事怎么好意思开口哇?尽管她很泼辣大方,但她毕竟是在封建意识根深蒂固的农村生活了十几年,又没有上过学受过教育,自然不开化。左思右想也没辙,只好暂且不提,以后再说。

    在齐霸歪看来,表妹和自己的距离似乎又拉长了,虽然表妹对自己在行动上仍是一如既往,但在神情言语上却大有淡漠的味道,不再是亲亲热热,齐霸歪有些纳闷,有时她也想到自己和母亲的所作所为是根源,但她一点儿也不自责,反而归咎于表妹忘恩负义,她和母亲总认为我们齐家对你柳辰珠恩比天高,情比海深,你柳辰珠就应该感恩不尽,就应该唯唯喏喏,百依百顺,不能有一点点的不敬不顺,不能使齐家人有一点点的不满意,一旦有了那就是罪大恶极,就必须给以制裁。无论如何,他们对柳辰珠的态度和行为都是合情合理,理直气壮.并且用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哪怕是最残忍最卑鄙,只要达到目的猎物服服帖帖。齐霸歪(甚至于齐家)的这种人生信条和处事规则毫不留情地用在亲戚柳辰珠身上,更何况是别人?

    有一天,是星期日,齐霸歪放假在家,她吃过丈夫做过的早饭后,斜身躺在炕中央,叼着香烟在吞云吐雾,面朝天花板,神情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哥哥刷完碗后进屋扫地。哥哥不小心把凳子碰翻了弄出了动静,齐霸歪“呼”地一下子坐起来,河东狮子似地大吼:“**的笨死啦,像柳辰珠那个小骚壳子一样!”哥哥反感地说:“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碰的,你说我就是了,干嘛和你妹妹比还骂她?”齐霸歪更来气了:“瞎犊子,你们是一路货,比猪还笨!柳辰珠是我妹妹,我乐意骂,关你啥事儿?你管不着!我就骂她,就骂!小****,小骚壳子!骂骂骂,臭****!”哥哥也气了:“好话你不听,就拉倒。反正是你妹妹,你就骂吧。”齐霸歪火冒三丈,用手打炕“啪啪”直响:“肖海,你个瘪羔子,她不该骂吗?我们齐家,还有我,对她多好!把她从关里接来,养活着,养得白白胖胖的,又给她找个好婆家,好男人,吃穿不愁。可她现在是当家作主,用不着我们了,和我不热乎啦,也不孝敬我爹娘了!你说,她该不该骂?我,不但骂她,我还要打她!不,我不动手,我让黄二唬打!”哥哥听到这儿,想起了什么,别有话音地说:“你让黄二唬打什么?你别挑拨人家夫妻关系啦。你行行好,发发慈悲,你就让天下太平太平吧。”齐霸歪被哥哥一连串的反驳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激得暴怒,一步窜到地下劈刺啪拉地打哥哥,哥哥就和她撕巴起来了。齐霸歪觉得奇怪,这肖海今天怎么不老实?竟然和自己撕巴起来了?齐霸歪一边打一边骂,哥哥还是没有就范。齐霸歪心想:不行,得把他整服了,换着!

    只见齐霸歪双手一松,轰然倒地。

    哥哥觉得很奇怪,往下一看,吓得目瞪口呆:倒在地上的齐霸歪双眼瞪得溜圆,阴森可怖,牙跟紧咬,两腮抽搐,嘴里“呕,呕”直叫,口水冒出,一叫就一翻白眼儿。双手攥得紧紧的,身子僵硬不弯。哥哥不知所措,赶紧抱起齐霸歪的头,掐人中,嘴里连连呼叫:“若华,若华”,可是齐霸歪毫无反应,依然如故。

    两个孩子不知从哪回来的,一见这情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趴在妈妈身上大哭起来:“妈,妈妈”,这真是孩子哭老婆叫,这也正是富有责任感的男子汉最怕的事情。

    正在这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刻,柳辰珠推门进来。她一见此情景,蹲下身来,看着齐霸歪问:“姐夫,我姐咋地啦?”哥哥回答说:“像是抽了。”柳辰珠也掐掐齐霸歪的人中,连声喊叫:“姐,姐,你醒醒啊。”齐霸歪还是没有反应。柳辰珠也着急了:“姐夫,这里有我,你赶快去请大夫。”哥哥说:“好吧。”

    哥哥走出去两分钟,齐霸歪突然坐起,哈哈大笑。屋里的三个人都被这突然的情况吓呆了,两个孩子愣摸愣眼地看着妈妈,柳辰珠也诧异地看着齐霸歪:“姐,你,你觉得怎么样?”齐霸歪还是大笑不止,柳辰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只好愣愣地看着。齐霸歪这时一点儿也不生气了,一边笑一边说:“瞅你那傻样,我是装抽,整制肖海那瘪犊子。”柳辰珠听了心里的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但有一种是可以说清楚的反感,可她又能说什么呢?她迟疑了一下,说道:“姐,你可真是的”齐霸歪不高兴了:“嗯”柳辰珠忙改口说:“姐,你可真是心眼儿多。今儿个又因为什么事儿呀?”齐霸歪不觉怒从心来:“就是因为你”,齐霸歪愠怒地看了表妹一眼,柳辰珠心下一惊:“我?我咋地啦?”齐霸歪定了定神儿,瞪了一眼:“不是你,是你姐夫的大妹妹肖兰那个死丫头,她……”

    齐霸歪话还没有说完,只听院子里响起了哭叫声:“若华哎,我的心肝宝贝呀,你咋病了?”柳辰珠一惊:“我姨来了。”屋子里的人都往外冲,外面的人也往里奔。

    进屋之后,三寸金莲急急忙忙地问:“若华哎若华,你咋地啦?”齐霸歪安慰说:“妈,我没病。你老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三寸金莲纳闷地说:“那肖海咋叫人捎信儿说你抽了,让我赶快来?”

    齐霸歪如此这般地向她妈做了汇报。

    三寸金莲听了一拍大腿:“闺女,我的心肝,你做得好!就应该狠狠地整治肖海那个瘪犊子。等一会儿我捉他,咱们娘们儿合计合计。”齐霸歪对七岁的肖小艳、六岁的肖小越吩咐道:“你们两个小瘪犊子上外面玩儿去,看你爸回来时跑回来告个信儿。”两个孩子答应一声就跑出去了。

    齐霸歪和三寸金莲嘀嘀咕咕地合计起来了,柳辰珠一般的也不插嘴。娘俩合计得差不多了,柳辰珠才插言:“我姐夫快回来了吧?”齐霸歪点顶头说:“嗯,差不多了,该回来了。辰珠,你也真是的,还劝肖海那个瘪犊子找什么大夫?”柳辰珠辩解说:“我以为你真抽了,我不是心疼你吗?我哪想到你是装的呀?”三寸金莲看看自己的外甥女然后回过头来对自己的女儿说:“这也不能怪珠儿。不过,珠儿,吃一堑长一智,从今以后,你要向你姐学学,不要太笨。”柳辰珠连连答应:“是是。”心里却说:“你们这是什么事儿呀?跟你们学,一点儿人味都没有了。”

    娘仨正说着,小越跑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爸回来了!”三寸金莲对齐霸歪说道:“快,快,快躺下!”齐霸歪一下子钻进被窝,柳辰珠给她盖好了被子,三寸金莲又让柳辰珠在齐霸歪额头上盖个湿毛巾,齐霸歪就哼哼起来了,看样子还病得不轻咧。

    大夫进屋了,他身后跟着哥哥。

    大夫走到炕边,给齐霸歪看病,哥哥对大夫说:“我走的时候她抽得很厉害。大夫你好好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儿?是啥病?咋治才能好得快?”三寸金莲赶紧上前:“啊,大夫,我来的时候我闺女抽得可吓人啦,我会扎,我已经把她扎好了,现在不抽了,就是浑身难受。”

    齐霸歪哼得更厉害了,用一种极其微弱、极其颤抖的声调说:“大夫,我妈给我扎针了,现在不抽了,就是浑身疼,没劲儿,心里憋得慌。我是生了点儿气儿。”大夫看得很认真很仔细,他的脸上的神情很迷茫,他又把目光停留在齐霸歪的脸上,齐霸歪赶又装饰了一番,哼哼声由“哼哼”变调为“诶呀诶呀”。大夫看了半天,也没说什么,他的神情变得怪怪的最后的脸色是淡淡的看不出是什么味道:“你的病不碍事,养养就好了。多注意休息,少激动。”

    说完,大夫就快步走出屋去,哥哥紧跟在后面:“大夫,她的病怎么样?是什么病?是不是抽了?要不要紧?吃什么药?”在哥哥看来,是病得不轻。哥哥他以为齐霸歪病得不轻,他怕齐霸歪知道病情的真实状况会吃不消的,所以一出屋他就一连串的发问。大夫见哥哥问得紧,就停下脚步:“你放心好了,你爱人的病不要紧,什么病也不是。休息休息就会好了。”哥哥还想问,大夫连忙说:“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没什么。再见再见。”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

    哥哥一头雾水回到屋里,一身汗还没有退掉,他一边脱大衣一边用手擦头上的汗,柳辰珠见了大不忍,递给他毛巾,不知怎么让齐霸歪瞧见了,酸溜溜地说:“哎呀呀,还挺心疼的呢。”柳辰珠装作没听见。

    齐霸歪还呻吟着,哥哥走过来问:“若华,你好点儿了吗?”话音刚落,只见三寸金莲一下子就从炕上窜到哥哥身上,一抬手“啪啪”就了哥哥两个大嘴巴,打得哥哥眼前直冒金星:“妈,你打我干什么?”三寸金莲张嘴吐一口唾沫喷在哥哥脸上:“呸!你个王八犊子!谁是你妈?我打你,我还想杀了你都不解我心头之恨!”三寸金莲一边骂一边又扑向哥哥,吓得哥哥直躲:“妈,我咋地你啦?”三寸金莲又一窜,拽住哥哥又打:“肖海你个王八犊子,你说,你为啥气我闺女?把她气抽了,躺倒了?你给我说明白,不然的话,我就豁出去老命和你拼了!”哥哥一边躲闪一边说道:“妈,我哪能气她呢?是她没事儿找事儿。”齐霸歪一听这话,一下子从被窝里窜出来,病也不装了,扑到哥哥身上,一伸手张开魔爪挠在哥哥脸上,顿时,哥哥的脸上就开了花,鲜血淋漓。哥哥也被激怒了,他使劲一推,娘俩都倒地,娘俩真没料倒哥哥有这一举动,她们先是一愣,接着她们就滚在地上耍起泼妇风,放起刁来:“不好了,肖海打人了!”

    始终置身于现场的柳辰珠正是处在左右为难的境界,她既不能帮帮齐家娘俩打姐夫,这是亲姨和表姐所希望的但这是违情背理的,没有良心的事,她柳辰珠不愿意去做,也不能去做;又不能去劝劝齐家娘俩别打姐夫,这是亲姨和表姐所不能容许的但这是合情合理的,具有良知的事,她柳辰珠愿意去做,但不敢去做。在这左右为难的时候,柳辰珠她只好保持了沉默。

    哥哥见丈母娘和老婆如此刁蛮无赖,深知整不出个苦辣甜酸来,好男不和女斗,惹不起躲得起,他转身向门外奔去。正在地上撒泼放刁的齐家娘俩岂能善罢甘休?娘俩不约而同地从地上窜起来直扑向哥哥,三个人扭在一起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长有十米,宽有六米。在院门出口的右侧有一个大仓房。仓房和上房间的空地还是很宽敞的,三个人就扭到了这空地上。这齐家娘俩更加疯狂,活脱脱的就是两只母狗扑在哥哥身上乱咬。三寸金莲双手死死地拽住哥哥的一只胳膊,用嘴去咬哥哥的肩膀,一边咬一边骂:“咬死你个王八犊子,叫你不老实,叫你气我闺女!”齐霸歪拼命地拽住哥哥的另一只胳膊,她腾出一只手使劲地薅住哥哥的头发,嘴里不三不四地骂道:“死犊子!还反了你,我薅死你,看你还听话不听话,气不气人!”哥哥气得不得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自己虽说是个男子汉,也架不住这两只疯狂的母狗,只有招架之功并没有还手之力。

    屋里的柳辰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冲出门外说道:“你们别打了,让人看见了多不好。”三寸金莲听了很不高兴:“死丫头,你说啥呢,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我才不怕哪!还不上来帮一把!”齐霸歪更是不高兴:“珠子,**的别吃里扒外,赶快上!”柳辰珠她怎么能上呢?但她也不敢再劝了,更不敢去拉架。

    正闹得不可开交,邻居们听见了都赶来连拉带劝齐家娘俩才松了手,三寸金莲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大放悲声耍起赖:“我的老天爷呀,你怎么就不睁开眼睛哎,你怎么就和我过不去呀,我这个苦命的人哎,就有若华这一个闺女哎,又贤惠又善良,我疼她就像个宝贝似的,她是我的眼珠子,我的心肝儿。我一点儿也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可哪成想找了个坏女婿,肖海这个狗娘养的王八犊子,畜生都不如的天杀的牲口!结婚这几年哪,对我闺女不是打就是骂,我闺女哪过一天好日子?我闺女还得孝敬他家老的,伺候他家小的,自己吃苦受累哪得一个好?这样的好媳妇上哪去找?打着灯笼都找不找一个!肖海他不知足,天天给我闺女气受.今儿个又是故意找茬,打骂我闺女,把好端端的一个人儿气抽了打病了。我来了劝他几句,他就连我也打了。哪有姑爷打老丈母娘的?我跟他妈似的,打妈,不是牲口是啥?今儿个我就豁出去了,我就让他打,有能耐他就打死我!不打死我他就不是他妈下的!”

    三寸金莲说着就跳起来直奔哥哥,齐霸歪也冲过来:“我也让他打,打死了我们娘俩做伴。肖海,有种的你就过来打!”哥哥气得直跺脚:“你们,你们”邻居们又是拉又是劝,大家把哥哥拉走了。

    齐霸歪忽地两眼圆睁,哈哈大笑起来,又揪自己的头发,接着又哭起来,在院子里乱跑,手舞足蹈的,大家见此情景都不知所措,小艳和小越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他们的母亲如此这般,都跟着齐霸歪乱跑,哇哇地哭叫起来。三寸金莲上前去拽,齐霸歪好像也不认识亲娘了,依然故我。三寸金莲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直拍大腿嚎啕起来:“天哪,我闺女疯了!这可咋好喂?哎呀呀,我的妈呀。”三寸金莲这么一闹腾,邻居们看看齐霸歪这样子也的确像疯子的模样,于是,邻居们把齐霸歪拽住,又是喊又是叫的,摇胳膊的,掐人中的,乱作一团。

    后来有人把哥哥也找回来了,三寸金莲像是见到了仇人似的疯狂地扑上去:“我闺女被你气疯了,我也不要命了,我非和你拼了不可!”邻居们死死地拉住三寸金莲,三寸金莲一蹦老高狠狠地骂道:“肖海,你个天杀的地剐的,我闺女疯了,你就称愿了吧?我告诉你,没门!家里有个疯老婆,够你好受的。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再娶个后老婆,像你们家似的前一窝后一串的,有你好瞧的呀!再说了,我闺女要有个好歹的,看我咋收拾你!”三寸金莲的一番话,都说到了要害处,任何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不会不动心的,更何况是心地极端善良、责任感极强的哥哥?哥哥很上火:“那就上医院吧。”齐霸歪正闹着,一听说上医院就赶紧说:“我不上医院,我不上医院。”好像疯得更厉害了。三寸金莲也不蹦了也急急地说:“扯你妈的蛋!上什么医院?当疯子面说上医院,那不就更重了吗?不上医院,赶快把她抬屋去!”

    邻居们七手八脚地把齐霸歪抬进屋里放到炕上,齐霸歪还是闹哄哄的没完没了的,给人的印象不但疯了而且还疯得不轻咧。邻居们就用好言好语连哄带劝着齐霸歪,齐霸歪呢,还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有时还哼哼叽叽的唱歌,三寸金莲更是温柔体贴,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女儿。齐霸歪看见了哥哥,显出害怕的样子,指着哥哥,扑向母亲的怀抱:“我怕,我怕,他打我。”三寸金莲抱紧女儿,哄道:“好闺女,别怕,有我在,他敢!”邻居张大妈说:“肖海,你也哄哄吧,安慰安慰若华,可别让她做下病根。她要是做下这个病根,疯疯癫癫的,孩子又小,你又当爹又当娘的,你可咋整啊。”邻居齐大妈也说:“是啊是啊,你就说点儿软话,也矮不了你这大高个儿。”众人也七嘴八舌地劝哥哥。哥哥这时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没了底儿,老婆真的要这么疯下去,那也真够呛,没法整。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说个后老婆,前一窝后一串的,更没法整,真像父母那样打一辈子仗,两窝分裂一辈子,也太痛苦了。哥哥不敢再想下去,只好走到齐霸歪身边,低声下气地说:“若华,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你要是还有气,你就骂我打我吧。”三寸金莲呸了一口:“哎呀呀,姑老爷可认错了,真不容易呀。呸,打死你都不解恨!”齐霸歪呢,还真不气,真的打哥哥了……

    从此以后,齐霸歪就经常装疯卖傻整制哥哥,哥哥也不知真假,多是迁就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