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个例?还有好多呢……”
花美美果然没让她失望,又举了好些个例子,说到后面没真实例子了,少不得还得编几个狗血的。
“倒也有没闹离婚的,我娘家隔壁的远房亲戚,那俩夫妻就没闹离婚,生生忍了这顶绿帽子,最后生了个儿子,也搞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
她身后的肖明达脸色越来越铁青,仿佛那顶绿帽是戴在他头上一般。最后,肖明达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
“美美,够了!跟我回去!”
花美美正在兴头上,哪能听他的,随手一挥,“等一下,有事呢。”
肖明达猛地伸手拽她,恶声恶气道,“快点!跟我回去!”
花美美想要挣脱却挣不开,一抬眼看到肖明达阴沉到可怖的神情,脊背一凉,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被肖明达听到了,而且显然被刺激得不轻。
“苏萍!你阴我!”
花美美只来得及朝苏萍咆哮一声,便被肖明达拖走了。
花美美忍着痛道:“明达,你听我说……”
肖明达打断了她,“县文工团你不许去!”
花美美:“不行!你怎么能这样!”
肖明达拽着她甩进了屋,“砰”地一声大力关上了门。
苏萍听着那边的动静,舒舒服服地挑了挑眉,俗话说,恶人自有天收,可是老天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去搭把手也是好的。
转过身,却见姜泉正盯着她。
“怎么了?”
姜泉眉头轻轻皱起,“异地是不是……”
“你想什么呢?”
苏萍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刚才为了坑花美美,特意刺激她说了那些夫妻异地的惨案,没想到姜泉也听进去了。
“花美美那些话你怎么也听。这天底下两口子闹离婚的事多得去了,异不异地都有。”
苏萍看着他道:“异地也有好多圆满的例子啊,你们单位那个许大哥和他媳妇异地,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姜泉目光复杂:“他们昨天办完手续了。”
苏萍一脸震惊,“离婚手续?”
姜泉:“嗯。”
苏萍:“……”哦豁,例子没举好。
苏萍抬眼看过去,见到姜泉正盯着自己,目光沉沉。
她走过去,抱住姜泉的手臂,“好啦。别人怎么样,也和我们没关系的啦。”
姜泉顺势把她揽进怀里,“嗯。但是……”
苏萍:“没有但是。也不远嘛,你有空就可以过来,王姐心里也有数,去县里的活都会派我去的。”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对了。我后天就会去县里。”
姜泉:“嗯。开会还是?”
苏萍:“我和周老师约定后天交货。”
“什么时候过来?”姜泉问道,“我后天来县一小接你?”
苏萍:“我之后还得去找林团长一趟。”
姜泉明显顿了一下,“公事?”
苏萍:“也不算。林团长被迫在我这定做了一个外套。”
姜泉皱眉:“被迫?”
“嗯。”苏萍把前因后果说了一下,省略了那个国字脸领导的那些恶心话。
姜泉点了点头:“外套做完了吗?”
苏萍:“嗯。昨晚刚做好。”
姜泉点了点头:“我明天要去一趟县文工团,我帮你带给他?”
苏萍:“好啊。”
——
姜泉说的倒也是实话,第二天他果真和同事去了一趟县文工团,关于军粮管理处宣传站和县文工团的合作事宜开了一个短会。
林文州也是与会人之一,他和姜泉也算是熟人了,散会后,便开口邀请姜泉去办公室坐坐。
其实林文州也就是随口一说,他觉得姜泉和同事一起来的,应该不会单独行动,没想到姜泉直接点了头。
“正好,我有事要找林团长。”
“哦?”
进了林文州办公室,姜泉把衣服递给了他。
“这是你在苏萍那做的外套,试试看合不合适。”
林文州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视线落在衣服上,随口道,“哦。合适。”
姜泉:“不试一下?”
林文州:“不用了。苏萍的手艺,我信得过。”
姜泉看了他一眼:“哦。谢谢林团长关照苏萍的生意。”
林文州点了点头,直到姜泉转身离开,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怎么感觉姜泉刚才那句话怪怪的……
——
到了约定交货的日子。
苏萍一大早就来了县一小,熟门熟路来到了后勤部。
周老师笑着迎了上来,“苏萍,你来了。”
后勤部陈主任是个有眼色的,货都没验完就把结算单给了苏萍,“苏萍同志,你去财务那边把账结了。”
苏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接过了结算单,“谢谢陈主任。”
财务部门账也结得干脆利落,苏萍拿了钱从财务室出来时,隐约听到里头的议论声。
“真稀奇,这女同志什么来头啊?居然能在咱们学校抢走崔厂长的单子。”
“听说是周老师介绍的。”
“不能吧!周老师怎么可能找人抢崔厂长的单子?之前定的崔厂长不也是周老师的意思?”
“就是!听说周老师和崔厂长关系挺好,俩人青梅竹马,崔厂长还救过周老师的命呢!我听说呀,他们之前还定过亲。”
“那是不是有什么风言风语让陈校长知道了,所以才……”
“八成是的。”
站在门外的苏萍却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陈校长好像是完全蒙在鼓里的样子。
苏萍再回到后勤部时,发现里面多了一个男人。见苏萍进来,那人立马抬起头来,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
“周老师,这位同志就是你们这次找的裁缝?”
陈主任看了一眼周老师,见她低头喝茶,没有搭腔的意思,点头道:“对。这位是苏萍同志。”
然后他又看向苏萍道,“苏萍同志,这位是静明制衣厂的崔厂长。”
苏萍愣了一下,刚在外头听了崔厂长的八卦,一进屋就见到真人了。
“您好,崔厂长。”
“您好,苏萍同志。”崔厂长挑了挑眉,“听说有人抢了我们的单子,我媳妇非得让我过来瞧瞧,究竟是什么人物这么大能耐。”
苏萍敏感地捕捉到,这位崔厂长说起“我媳妇”三个字时,周老师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