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萍脸颊微红，微微垂眼，却见到他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苏萍吞了吞口水，心脏都紧缩了一下。
直到楼道下方传来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疑惑地问道，“咦，你们俩杵在这做什么？”
苏萍和姜泉这才仓促地移开了视线。
“快走吧。”
俩人终究还是一起下了楼，直接往王姐家去了。
虽然一路上没怎么耽搁，但是到王姐家时，饭菜基本都准备好了。
苏萍和姜泉只来得及帮忙摆碗筷。
开吃后，王姐和张大树迟迟没有提调查的事，反而问起姜泉去了县里后适不适应。
姜泉：“都还好，没什么不适应的。”
张大树点了点头：“你那个师傅听说要调去市里了？”
姜泉点了点头：“嗯。半年后会调过去。”
张大树笑得有些意味不明，“还以为他就这么到头了呢。没想到临退休了，还能再进一步。啧，到底是女儿嫁得好，有个好女婿。”
姜泉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想当初……”
张大树想说什么，瞥了苏萍一眼后，又立马住了嘴。索性把话题转移到了苏萍身上。
“丹丹被带走那天，我都懵了，幸好苏萍来了好几次，跟我透露了一些进展情况。”
他端起杯子，朝苏萍的方向举了一下，“苏萍啊，谢谢。”
苏萍：“姐夫气了，应该的。”
王姐问道：“这些进展都是林文州告诉你的吗？”
“嗯。”苏萍点了点头，“他基本隔天来一次。”
姜泉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苏萍碗里。
“吃菜。”
苏萍点了点头，“哦。”
她夹起来吃了一口，是醋溜黄瓜，酸不溜秋的。
王姐：“这次真是多亏了文州了。我的事，还有团里的事，他都尽心尽力的。他还带你们去巡演了是不是？”
“嗯。去了一次。”苏萍点了点头，“后来调查组有任务，他就回县里了。”
刚说完，姜泉冷不防问了一句，“好吃吗？”
苏萍有些纳闷，这哪跟哪啊？
“嗯，好吃。”苏萍随口道，又看向姜泉，问道：“姜泉啊，你猜，那次巡演是去的哪里？”
苏萍这么一句问话，姜泉心里莫名就好受了不少。那感觉，就好比，被遗忘的人，突然得到了关注一般。
“不知道。”姜泉摇了摇头，“是哪里？”
苏萍：“三松村。”
姜泉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扬起，“嗯。早知道，我那天请假回去一趟。”
他又看向王姐，“王姐，你们下次巡演是哪一天，去哪儿？”
王姐也不太确定，看向苏萍，“后来，你们又安排了巡演是不是？”
苏萍点了点头，“这一轮巡演结束了。这几天是花美美和李春云带队。”
王姐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这带队人选谁定的？林文州？”
苏萍：“嗯。”
王姐：“怎么定的？”
苏萍：“林团长说让大家自荐和推荐。”
王姐一听就明白过来了，“花美美是自荐，至于李春云嘛，应该是你推荐的，是吧？”
苏萍感叹，“王姐，你真是料事如神！”
姜泉侧头看了苏萍一眼，“还有其他人推荐别人吗？”
苏萍也记不太清了，道：“好像是自荐的人比较多。”
姜泉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王姐眼底有毫不掩饰的厌恶：“这个花美美，我是真没想到。枉我还为她筹划，结果她却在我背后捅刀。”
她看了苏萍一眼道：“怪我自己，没听你的劝。”
苏萍：“确定是花美美下的黑手吗？”
“嗯。”王姐点头，“虽然是匿名，但是那些牵涉到的爆料只可能是来自于她。”
苏萍：“这次调查的结果究竟怎么样？”
王姐：“举报的内容基本都是误会，不过，调查组这么大阵仗，无功而返也收不了场。就算没有原则性错误，可平日里谁没打个盹的时候？寻常情况下，不追究这些细枝末节，可想追究的时候，那些都是定时炸弹。”
张大树安抚道：“好了，吃一堑长一智。”
王姐点了点头，“现在上头明面上没有处置我，却劝我明年提前退休。”
苏萍愣了一下，王姐这年龄，按正常来说，至少还能干个十来年啊。
王姐叹气，面上满是凄苦之色：“多亏林文州从中斡旋，不然我这退休待遇也得降。”
——
从王姐家出来，苏萍和姜泉都有些不好受。
王姐为人真诚坦率，最终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尤其是回到粮站单位房后，又看到花美美喜滋滋地和大伙炫耀。
“以后见大家的机会就少了哟，我下个礼拜就要调去县文工团了！真有点舍不得呢。”
大伙儿自然忙着恭贺她。
“花美美，你可真厉害。”
“花美美的表演我是看过的，那是相当好呀！”
“以后还是可以常常见面的啦，你对象肖明达同志还住这呢。”
“对啊。话说回来，肖明达，你可得努力了。你对象都去县里了，你还没升上去。要加油哦！”
肖明达站在门口抽烟，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花美美挑了挑眉，看到从外头回来的苏萍后，神色愈发嚣张得意，“苏萍啊，你在王姐面前这么卖力，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到底还是要用实力说话……”
姜泉从后面走了过来，眯着眼睛打断了花美美，“你是指的忘恩负义，背后捅刀的实力？”
花美美面色一沉，“姜泉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苏萍，你和姜泉说什么了？”
苏萍：“你自己干了什么你心里没数？要我在这说出来吗？”
花美美有些慌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嘴上却不认输，“你……你胡说什么？”
苏萍懒得搭理她，拉着姜泉进了屋。
花美美的视线落在苏萍拽着姜泉袖口的手上，轻嗤一声，然后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
苏萍刚想关门，花美美却先她一步挤了进来。
花美美阴阳怪气道：“苏萍啊，作为同事，我真替你担心啊。你这样子，恐怕要一直和姜泉异地下去吧。别说我没提醒你，异地可是婚姻的大杀手呢。”
“你不要用……”
苏萍刚想反驳，突然见到肖明达朝这边走了过来，脸上神色不明。苏萍立马改了口，慢悠悠问道，“是吗？”
花美美：“那当然啊！远的不说，就说我们文工团那个刘大姐，和她对象才异地两个月，她对象就和别人搞上了，闹着要离婚呢。”
苏萍瞥了一眼她身后的肖明达，果然见他脸色阴沉了不少。
苏萍少不得再添几把火，道，“哦，那也只是个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