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就是看起来罢了。

    京里那些绵延百年世家贵族可看不上这样的。

    他们已经极为尊贵,根本不需要这样锦上添花,说不准请了个祖宗回来,往后的日子反而不好过。

    这样华而不实的婚事,谁都不愿沾惹。

    这也是为什么顺令县主已经到了芳华妙龄,却迟迟没有定下婚事的原因……

    门第太低的,她瞧不上。

    太好的,人家又不愿要她。

    但凡顺令县主有一点点意思流露出来,那家必定立马给儿子定了一门亲事,快得让顺令县主连跟琼妃娘娘告状的机会都没有。

    到底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公主,县主,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差得有多远有多大,大伙儿心底都门清。

    沈夫人也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才动了念头。

    旁的不说,就说那沈桦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

    虽比不上大哥沈寒天,但也能在京里排的上号,是出名的翩翩公子。

    再者,如今沈寒天的声势摆在这里,作为他的幼弟,自然也不同过往,这讨县主做老婆的美梦也能想一想了。

    就是不知道沈夫人这如意算盘,沈桦自己知不知情了。

    瞧着今日在宴席上的模样,丹娘更倾向于沈桦不乐意。

    至于为何不乐意,她就不得而知了。

    正想得出神,身边的新芽道:“夫人,若是爱这腊梅,不如奴婢去寻个花瓶来剪下几束,用凉水养着,摆在您的桌台上,又好看又好闻呢。”

    丹娘也来了兴致:“好呀,我记得库房有个四季花鸟瓷瓶的,就用那个。”

    “是,夫人。”

    罢了罢了,消食已毕,该回去歇着了。

    沈寒天能回来陪她过个年,她已经很开心了。

    男人忙起来一直忙到天黑才回府,见他满脸轻松,丹娘松了口气:“想是圣上褒奖于你了,这般开心。”

    “差事办得不错,一切顺利,圣上自然高兴。”

    他顿了顿,似有内疚,“明日……我陪你一道回娘家,待中午用了饭便走,东西已经打点好了,你不必忧心。”

    这是又要分别了。

    丹娘有些不舍,但也明白他不得不走。

    强打起精神来,她笑道:“你就去吧,你能回来一趟我已经知足了,好好办事,待办好了回家了,咱们再一处长长久久地伴着,我等你。”

    沈寒天一阵感动,将她搂在怀里,夫妻二人久久相拥。

    这一晚,他陪着丹娘陪着孩子,一家三口当真和睦温馨,一股暖意笼罩整个燕堂。

    第二日一早,丹娘便起身了。

    今日天公作美,太阳早早就露了脸,阳光灿烂,满是温暖光华,沈寒天便做主带着玉姐儿一道出门。

    在马车里晃悠着,宋府的大门便近在眼前。

    除了外放的两个儿子之外,宋家上下都在,见沈寒天特地赶回来陪丹娘回门拜年,宋恪松顿觉面子上有光,快活地连连吃酒,连着灌了好几杯,竟然诗兴大发,拉着沈寒天与两个庶子非要来一场诗会不可。

    宋恪松即便有真才实学,也比不上沈寒天,几番下来,老丈人惨败。

    一家子便更热闹了。

    好酒好菜吃了一桌子,待到了时辰,丹娘便主动开口婉拒了娘家的热情,亲自将沈寒天送到府门外。

    门外,肃七等一队侍卫已经等候多时。

    沈寒天翻身上马,眸光深深地注视着她:“回去吧。”

    “你先走。”她却不依。

    对视片刻后,他点点头,扬起手里的马鞭,纵马远行。

    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丹娘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又空落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