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实在是……不忍心秀兰被活活拖死!等以后你我一闭眼,她还有什么日子可过?她可是从小到大被您……捧在掌心里的呀!纵然之前有骄纵,可成亲之后您看见了,若是秀兰不对在先,慢待婆母,我必然骂她,打她都是轻的。”

    “可现在呢,您就半点不心疼吗……”

    马大人心头一酸,眼眶泛起热雾。

    他哪里不心疼呢,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又是嫡女,更是唯一的嫡女。

    这件事虽然她们母女俩考虑得有欠妥当,但确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再想想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他心底的天秤已经有了偏斜。

    他上前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你我仅有此一女,你心疼成这般,当我好过吗?”

    马夫人一听,知道丈夫已经被自己说服了,当下心头安了一半。

    夫妻俩絮絮叨叨聊了一会儿,直到夜半时分才熄灯歇下。

    第二日一早,丹娘手持马夫人的名帖登门了。

    今日原就与马夫人约好,送一批新鲜瓜果过来,还有另有一些好东西,马夫人自然也有其他宝贝,让丹娘亲自来取。

    日子是早就定好的,她也没想到会在门口就遇见文二。

    两辆马车同时停在马大人家门口。

    前头驾车的全福回话道:“大奶奶,外头是文家二公子的马车,许是来找马家有事的。”

    丹娘不急不缓,“先递名帖。”

    “是。”

    不一会儿,马家门房过来迎人,把丹娘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

    那文二却被挡在了门外。

    自打他与马秀兰成亲后,一直都是马家的贵婿,从未有过不让登门的事情发生。可今日,偏偏就发生了。

    而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见丹娘带着斗笠面纱,身子挺拔,走路带风,他不由地把一肚子气撒在对方身上,嘴里嘀咕着:“能与这宋家傻子来往……马家也不过如是。”

    丹娘的身影在门口处停住了。

    她缓缓回眸。

    那双藏在薄纱之下的眼睛透着寒光,森冷非常。

    文二感受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冷意,一个呼吸间,他背后已经满是冷汗,掌心都微微发抖。

    只见那立在门口的女人慢条斯理地轻笑两声:“我听闻,当初马小姐嫁与你,是你先对马小姐钟情,非她不娶,对吗?”

    文二愣住了,没想到对方开口问得是这个。

    他木然片刻:“这是我与内子的事情,和你这外人无关。”

    丹娘幽幽笑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用在你身上,当真合适。”

    丢下这句,她重新迈开步子,很快消失在文二的眼前。

    文二气得不行,一张脸憋得通红。

    他竟然被一个自己看不上眼的傻子给嘲笑了。

    内院里,丹娘与马夫人刚刚交换了东西。

    马夫人送给丹娘的竟是一套宝石头面,还有一支稀罕的鼻烟壶。

    通体透明精致,花纹是琉璃翠点,不过一指多高,却做的漂亮圆润,真正的好处还不是这个。

    马夫人道:“这里面的是我娘家认识的一位杏林高手调配的药方子,若是遇到恶心难受,或是气闷,便可吸上一点,会觉得好很多。我自己也在用,因是给你的,所以这琉璃瓶子就让人做得更漂亮些,讨你喜欢。”

    “丹娘谢过了,确实是个好东西。”她很喜欢。

    马夫人惯会做人,很快又送来了一张药方子。

    “这就是那鼻烟壶里的药材,你若是用完了,便照着这个去配,好处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