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文家大哥一张脸涨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是秀兰的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该在母亲的寿宴上闹这一出,有什么事我们尽可关起门来慢慢商议解决,怎好这般?”文二道,“父亲放心,这件事我必定给母亲一个交代,断不会让她白白受了气。”

    见儿子这般冥顽不灵,文大人冷笑,心生寒意,试探地问:“你想如何给你母亲一个交代?”

    “不过是休妻。”文二虽心有不舍,但事已至此,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休妻?”文大人深吸一口气,再也忍不住暴吼道:“今日一事,你母亲已经名誉扫地,你道外人真不知咱们家的内情吗?!你只要休妻,马家必然会将这件事的内情全盘抖落,到时候你以为你还能撑住门面?待你休妻后,别说续弦了,怕是敲锣打鼓地四处求,也没人愿意把闺女嫁到咱们家来!”

    这还是其一。

    若是败坏了门风,日后没有像样的主母持家,这个家就会慢慢衰败下去,所谓娶错一个老婆,祸及三代,这话如今文大人深有体会。

    他冷笑着说完,再盯着二儿子:“若是你能早点解开你媳妇的心结,这事儿必不会闹成这样……”

    文二面上讪讪,低下头。

    “你当休妻这么好办的吗?你还是想想如何应付你的岳父和大舅子吧!你的印绶文书还在他们手里,你可忘了你那岳父是何人了?”

    文大人的话成功让两个儿子冷汗津津。

    与此同时,马家也没有沉浸在很快乐的气氛里,反而是一片沉重。

    “你说说你,要我说你什么好?非得把事情闹到这般地步,无法收场,这下你就开心了?”马大人背着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

    屋内近身伺候的丫鬟们已然都退去到院外,厚实的大门紧闭着,却关不住马夫人愤怒的声音。

    她冷笑两阵:“你还在意与那姓文的交情,人家可没有把你的闺女当人!说好了缔结两姓之好,我们家处处帮扶女婿,可女婿是怎么回报我们的?就不说求他能孝敬一二,连护着秀兰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到,前前后后多少时日了,任由他那个老娘欺负秀兰,还险些送上了我外孙女的一条命!”

    “你若是继续跟人家搞浆糊,捻三搞四的不清楚,人家就要把你、把我们全家当成软柿子了!但凡他眼中还有我们这个岳家在,会这般对待秀兰吗?”

    马夫人的话字字句句都正中红心,即便是马大人才思敏捷,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反驳她的话。

    见丈夫哑然,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旁人怎么说我不管,但若是我闺女出了门子被这般欺负,我可不依!!”

    “老爷,您仔细想想……云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打量着这点子事外人不晓得吗?上回闹成那样,他们婆媳不合的事情就传得人尽皆知了,可你有见那文太太收敛吗?”

    马夫人哽咽不止,“但凡秀兰这日子能过,我这个做娘的也就不说什么了,谁家媳妇不受委屈的,还不是这么过来了?就说我自个儿吧,下有儿子傍身,上有丈夫体恤,可秀兰有什么?被她那个婆婆搅和的,夫妻离心,说是管家,实则公中账簿都不给她瞧一眼,很多庶务开支竟要她自己从嫁妆里出银子来填补,有这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