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母亲,瞧着这血淋淋,我怕你手抖,回头又误了事,反倒耽误,你若是不放心就站在旁边看着,我又不会把你闺女吃了。”

    丹娘快言快语,听得陈妈妈一阵手足无措,只好往后退了两步,又是不安又是不解地看着她动手。

    只见丹娘下手又快又稳,先是料理了伤处的血渍,转身麻利地上了一层药水,随后将那止血消肿的金疮药粉直接盖了上去,厚厚糊了一层,很快这血就止住了。

    一套动作下来,不过片刻间,再瞧瞧丹娘,只脏了手指那点子地方,袖口裙摆等处一样干净,半点没沾惹上。

    陈妈妈暗道:好个熟手!竟像是做惯了的。

    丹娘也不解释,叫陈妈妈去打了热水来给自己洗手,待净手之后,她一边擦着手上的水珠,一边缓缓坐在芬儿的床榻边。

    芬儿已经清醒冷静了不少。

    就算不冷静,这会子药粉上去的疼,也叫她不得不镇定下来。

    “忍着些,刚上去总会疼的,过会子就好了,等不出血了,两日后就能结疤。这些日子切莫碰水,免得留疤,也省得你多受皮肉之苦。”丹娘叮嘱道。

    陈妈妈听了,在一旁一一应下。

    芬儿也时不时的点头,眼底的泪水再一次涌出。

    那泪珠儿挂在下颌处,时不时滴落,衬得那尖尖的下巴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丹娘仔细瞧了,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清秀美人。

    虽说比起那蓉姨娘差了不少,但眉眼间的风情还是很能吸引男人的。

    料理完了伤处,接下来该说说正经的了。

    丹娘开门见山:“这事儿呢两条路,第一条,你入府进了二房为妾,只不过进去之后,我就管不了你了,你是二弟身边的人,是当个贵妾还是通房丫头的,这决定权在太太与二爷的手里。”

    倒不是她故意忽略王氏。

    只是这种事情想也知道王氏根本插不上嘴。

    沈夫人要是故意袒护,一个媳妇能说什么?

    阻止丈夫纳妾?

    这要是传出去了,先不管沈瑞对不对,外头的口水都要把王氏给淹了——正房奶奶拈酸吃醋,小鸡肚肠,连丈夫纳个通房都不让。

    这是明摆着给王氏添堵。

    她刚说完,芬儿就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我不要……求大奶奶开恩,再帮我想想法子!!我不要给二爷做妾!!”芬儿哭得跟泪人一样,“二爷比不得大爷或是三爷,怕是连三太太那房里的武哥儿都不如,我是下贱之身,是家生子,可我也不想这样作践我自己!”

    “今儿若是我不要脸,勾搭了二爷,落到这个境地,叫我死了我也怨不了谁……可那一日,我分明是瞧着后头园子没有旁人,才去到那里捡白果子去的!”

    芬儿说起这一段,更是悲愤欲绝,“剪了头发去做姑子都成,我不要做这什么妾……”

    好一番凄厉的哭诉,陈妈妈听得哽咽不止,上前抱着女儿,母女二人又是一场大哭。

    丹娘即便再见识过多少生离死别,这一刻,也难免动容。

    沉默许久,待她们二人情绪渐渐稳定,她才开口道:“既如此,还有第二条路。”

    “什么路?”芬儿赶紧擦了擦眼泪,满是希望地看着丹娘,“求大奶奶明示。”

    “一问三不知,待你伤好了,谁来问你,都不要说起这件事。”丹娘正色看着芬儿,“即便是二爷来撩拨你,你也要装作无动于衷,完全没有这回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