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开。”
苏泽开口说道。
“公子，我在。”站在房间门口、戴着面具的“韩开”走进来。
万寿老人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他知道“韩开”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伪装，这瞒不过他，不过苏泽知道这件事，他没有必要再多嘴多舌追问。
“看到那个女捕快了吗？”苏泽说道，“把她带过来，我有事问她。”
“是，公子。”
“韩开”答应一声，便立刻下了鸿雁酒楼。
夏宓扮演的是一个听话又沉默寡言的手下，这样能够尽可能地不露出破绽。
因为人比较多，她找到那个女捕快，又将她带回来也比较麻烦，小半个时辰之后才领着女捕快燕凌雪来到鸿雁酒楼三楼。
“公子，人到了。”
门口的燕凌雪看着屋内两人，一个是曾经见过的少年，一个是白发白须、苍老异常的老者，还有一只乌鸦正在一旁桌子上慢吞吞地啄食松子、干果。
上一次心中猜测的事实果然成了真，那肩膀上架着乌鸦的年轻公子，正是铁陵城的主人苏泽公子！
燕凌雪稍稍呼吸两口气，压住心中的紧张不安，上前拜见。
“大乾朝廷‘成’字捕快燕凌雪，拜见苏泽公子！多谢公子上一次的出手援救，在下时刻铭记在心，不敢有忘！”
苏泽笑道：“这是我的结拜大哥，万寿老人，你也该拜见一下。”
燕凌雪连忙再次行礼：“拜见万寿老人！”
“起来吧，”苏泽对十分拘谨的燕凌雪说道，“上一次你是‘功’字捕快，现在是‘成’字捕快，是升了还是降了？”
燕凌雪张了张口，有些话想说未说，最后到底还是说出来：“启禀苏泽公子，大乾朝廷捕快字号是按照‘乾成功元德’五个字号排列的，寻常捕快都是‘元’、‘德’两个级别，总捕头在五个字号之上。”
苏泽笑着问道：“也就是说，你又提升了一个字号，距离你所想的总捕头位置更进一步？”
“也是因为苏泽公子的恩泽，太子注意到我曾经与苏泽公子有一面之缘，询问之后，认为出手救我的便是苏泽公子，便将我提拔一个字号，并且许诺我将来可以成为总捕头。”
燕凌雪认真说道，她之前犹豫一瞬间的便是这件事，要不要把这件事都说清楚给苏泽公子听。
到底还是决定说出来，将一切都告诉苏泽公子，至于会不会被苏泽公子认为是自己借用他的名义牟取好处，也是一切都由他裁断吧。
“你感觉如何？”苏泽问道。
燕凌雪肃然禀报道：“感觉越发心中沉重，要成为总捕头，我实力至少也要出窍境界，否则即便被太子强行扶上位置，那定然也坐不稳。”
“只怕将来辜负了太子的提拔，公子的恩泽。”
“放心就是，慢慢提升，终有一日能实至名归。”苏泽说道，“这一次来铁陵城也是来追查罪犯的？”
“是，追查一桩逃奴杀人事件。”燕凌雪禀报道。
“逃奴杀人，逃到铁陵城来了？你可以找我的手下配合一下……”苏泽说到这里，忽然有些沉吟，“逃奴杀人一般都是迫于无奈，弱者反抗吧？跟我说说这件事。”
“是。”
燕凌雪从怀中取出一张叠起的海捕公文，展开之后双手献给苏泽。
“便是此人。”
苏泽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女奴？西域七国并北地金卑国？”
“是，这虽然是个女奴，平日唱跳献舞，私底下却是个武道强者。在一场宴会上杀了数国的当权人物，惹得西域七国、北方强国金卑国大怒，一定要抓捕她。”
“不仅如此，大乾朝廷等十多个国家也都一起联发海捕公文，此女已经是天下第一号的大案罪犯。若是能够抓住她，我的能力便可天下公认。”
说到这里，燕凌雪已经有些不好意思：“再等到我的修为达到出窍境界，登上总捕头的大位便是顺理成章了。”
“原来如此……”
苏泽看着海捕公文上的画像与描述，看向戴着面具的韩开。
“公子？”“韩开”的声音有些不稳，甚至有些发颤。
她听到西域七国与北地金卑国的时候，便知道这件事恐怕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苏泽对她微微颔首：“正如你所想那样，去外面等候片刻，稍等有事吩咐你。”
“韩开”应声，身形晃了一下，转身到屋外等候。
苏泽又向燕凌雪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来铁陵城配合你吗？”
“这个却是没有，不过我也不会轻举妄动，有所发现就会禀报上方，以免打草惊蛇。”燕凌雪说道。
“纯靠捕快抓捕，你们只怕抓不住。”苏泽摇摇头，将海捕公文还给她，“抓人可以，不要在铁陵城弄得太过分。”
“公子说笑了，这人现在还没发现呢。”燕凌雪说道，“况且又有谁敢在铁陵城内放肆，冒犯您的规矩？我们也不是只靠捕快，各国都准备出手出力，到时候说不定离体境界武者都会出手，我们可不是主力。”
“正因为这样，我才有点奢望，万一能够单人抓住这女奴，可就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想的不错，努力加油。”苏泽微笑着勉励两句，让她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待到燕凌雪告辞离去，苏泽才将“韩开”召进房间。
“他们口中说的理想，做的事情却很是卑劣。”苏泽说道，“我感觉你不必再怀疑了，你的老东家要么老大就是个阴谋家，要么手下有一群阴谋家。”
“他们远远偏离了自己所要做的事情，给人带来苦难不自知，还美其名曰要解决天下苦难。”
“我已经不关心这些了。”
“韩开”摘下面具，满脸泪痕跪在苏泽面前。
“请公子告诉我，海捕公文说了什么？我这苦海圣地圣女又是如何在海捕公文上变成他们的女奴玩物的！”
万寿老人讶然看向夏宓，又看向苏泽。
他惊讶的不是“韩开”是女人，而是“韩开”的身份，更是苏泽竟会自找麻烦，收留这样一个叛逃的苦海圣地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