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虽然说得并不气，听在罗婆婆耳中，却已经是最好的大好消息。
“好好好！酬劳一切都好说！”
她激动地搓着满是苍老皮肤的双手，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意和笑容。
红纱圣女对苏泽眨了眨眼，笑道：“不是我们的酬劳，我可不参与这事，那个小菩萨和我可不是一条心呢。”
苏泽稍感奇异，心中想道：小菩萨应当就是罗婆婆所说的病人，罗婆婆这样激动、忙着寻求大夫显然是和这个小菩萨关系极好，这红纱女子反而和小菩萨关系不好，倒是有些奇怪。
“这样吧，酬劳我要一份人情。”苏泽对罗婆婆说道。
罗婆婆想了想说道：“若是你能救好小菩萨，老身这条命你也尽可以拿去！老身能给你的人情，就是这个分量，不知苏泽公子可否愿意？”
“愿意。”苏泽满意说道，“若我救好了小菩萨，你的这份人情，我将来用的着的时候，还希望你不要推三阻四。否则好事变做坏事，可就都是你的选择。”
罗婆婆认真肃然：“若是小菩萨真的在你手中得到救治，老身又何惜此身？还请苏泽公子放心，老身这一句说出去，万无更改可能！”
“好。”苏泽微微点头。
有些人或许一定要看到切实的实物才感觉是酬劳，对于口头上的人情不屑一顾。
对于苏泽来说，实物和修炼资源却是意义不大，寻常的富贵享受，皇位权势更不用说，同样是没有什么价值。
相反，一个合体境界武者的重大人情，将来时候或作为帮手，或倾力相助，并不是金银财宝或者权势富贵能够换来的。
一旁的红纱圣女听到这里，又是轻笑一声：“不错不错，当真是不错，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若是不能救小菩萨，又该怎么样呢？”
苏泽淡淡看她一眼，又看向满脸紧张的罗婆婆，说道：“能不能救小菩萨，请罗婆婆说一说病症，我自有判断。”
“若是不能，我现在就可以说不能，什么也不耽误。若是我说了可以救她，除非她在路上死了，否则一定可以救她。”
红纱圣女轻笑一声：“哎呀，神医啊？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盲目神医？他是一个盲人，也是鼎鼎大名的神医，对于这个病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狼狈离开圣地。”
“除此之外，尚有数名医生也号称神医，有的被赶出圣地，有的被罗婆婆打断了双腿。”
“苏泽公子，你应该不会是那种神医吧？”
苏泽回过头来，微笑着看向她：“这位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何人，什么姓氏，又有什么难言的心事，却还是要向你劝告一句。”
“心病还须心药医，在别人身上找乐趣，固然可以稍稍开心，其实于事无补。”
原本妩媚娇笑的红纱圣女脸色瞬间冷下来：“你说什么？你是谁？你知道什么？”
苏泽笑道：“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知道你的故事，只是看得出来你的心头压着一块巨石，虽然拿我和小菩萨的事情当做解闷，实则并非真正高兴。”
“你——”红纱圣女不由地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她心中忧愤愁苦一向掩饰的很好，但是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子竟然直接看穿了她的伪装，直接击中了她的内心！
真的会有这种人吗？
他对于人心的把握要敏锐到什么程度？又或者，仅仅是对我格外关注？
红纱圣女的神态缓和下来，走到窗前平望窗外：“哼，还真是会胡说，我作为圣地圣女，岂会有你说的事？”
苏泽却真的不再说了，开始向罗婆婆询问小菩萨的病症。
红纱圣女听着两人的探讨，看着天空的目光中夹杂有一丝不满：刚才就只是反击我吗？说的像是真的一样，为何不再说下去？
一旁，罗婆婆开始讲述小菩萨的病症：“小菩萨是圣地发现的一个修习武道奇才，从一岁的时候被带入圣地，跟我生活了十年时间，和我情同母女。”
“她是天灵下品根骨，天资极强，从八岁开始习武，进步神速。若是没有意外，数百年后她至少也可成长为化神境界武者，甚至抵达圣主所在的境界层次神海境界。”
“但是从十二岁开始，她忽然出现了病症。原本正在提升的身体素质忽然不再增长，反而开始滑落；原本的聪慧机敏，变的有些呆傻；而且身上皮肤原本光滑，后来却总是冒出莫名其妙的血点，甚至开始有些发皱，模样再也不讨人喜欢……”
苏泽听到这里，皱眉说道：“有些像是修炼过早损毁了潜力根基。还有其他症状吗？”
此言一出，罗婆婆和红纱圣女皆是一惊。
只凭着一句话，苏泽医术便已经是天下顶尖的水准。
“苏泽公子真是厉害。”罗婆婆说道：“盲目神医给小菩萨把脉之后就是这样说的！和你的判断一模一样！最后也是没有确定，无奈之下给小菩萨服用了一些固本培元的灵药，结果效果只持续了五日，之后又照旧如此。”
“他既然这样开药，就是按照潜力根基耗损过度的办法去补。”苏泽说道，“但是效果只持续屋里，可见还是不完全对症。那个小菩萨还有什么病症吗？”
“有，头发掉落且发黄，身有小疮，牙齿出血，耳垢较多。”罗婆婆说道，“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看上去命不久矣。”
这些症状都并不致命，在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身上，可是残忍的折磨了。
苏泽有了些猜测，问道：“是不是原本身上无异味，后来却有一股怎么都不好去除的异味，不太臭也不太好闻，仿佛东西放久了一样。”
罗婆婆惊喜不已，红纱圣女也是更加惊异：“你怎么会知道？”
“其他大夫从没问过此事！”罗婆婆说道，“毕竟小菩萨也是个女儿家，这种事我们也从没对外人说过。”
苏泽听到这里，终于对小菩萨的病有了判断，这是天生五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