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治病
叶蓁晕倒在地。
实则装的。
她耳朵敏锐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房间的窗户被推开，陆续进来了两个人，二人无言，只将叶蓁抓了起来扛上肩膀。
肯定是那日的几个神秘人。
叶蓁只觉耳边有风呼啸而过，她悄悄睁开眼睛，可惜瞧不见自己被带去了什么地方，她垂下的指尖微动，一个赤色的印记落在地上。
她被带着一路行，一路留下了几个特殊的记号。
叶蓁心中计算着时间，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停了下来，叶蓁连忙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就被扔在了地上。
她的鼻尖嗅到了浓重的胭脂香气，其中似乎揉杂着血腥味，却无比熟悉。
因为这个味道她昨日就闻过，正是西岐公主那茜尔身上的胭脂味!
叶蓁心头一动，没忍住颤了颤睫毛，幸好未被发现。
“主子，人带来了。”
一阵珠帘碰撞的响动后，沙哑的声音响起。
“把她弄醒。”
叶蓁听到有人靠近自己，下一秒便有一股刺激的味道在鼻下盘旋，恶心难耐，将叶蓁从假晕中逼醒，为了不让人怀疑，她还咳嗽了几声，借势抬头，面前只有层层叠叠的珠帘和纱帐，里面藏着一个朦胧的身影。
仅仅凭一个轮廓，叶蓁就认定这人便是那茜尔!
“咳咳咳……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哪儿？”叶蓁佯装惶恐，环顾四周却发现无法逃脱，一时间更加害怕，“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无意间，叶蓁的余光注意到了角落的一个箱子，缝隙中夹着一片衣角，鲜血从箱子下氤氲开，旁边还散落着一些银针和药包。
竟不止自己一个大夫被抓过来？
在叶蓁愣神之际，那茜尔已然开口。
“听说你是京中名医，我只是需要你治病罢了。”
叶蓁抿唇，缩着自己的身子：“你是谁？得了什么病？”
纱帐后，那茜尔看着摔在地上的女人，这幅怯懦害怕的模样让她不满。
她注意到这女人的双眼，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为何戴着面纱？神神秘秘的。”
叶蓁身子一僵，低头回答道：“昨日我吃坏了东西，脸上犯了肿，实在丑陋无法见人。”
“是吗？把她的面纱摘下来!”那茜尔语气强硬，身边的两个侍卫立马上前，钳住叶蓁的手臂。
叶蓁瞳孔一震，急忙拒绝。
“等等！”
那茜尔冷笑着：“一个大夫，还治不好自己的病？你是真的有病，还是想要掩饰什么？”
两个侍卫动作迅速，扯下了叶蓁脸上的面纱，当那茜尔看到面纱下的脸时，瞪大了眼睛。
“你!”
就见叶蓁大半张脸都红肿的厉害，隐隐泛着水光，几处还长着红色的疹子，涂抹着绿色的药膏，看起来十分怪异，甚至有点恶心，早就辨不出她本来的面目。
“我说了，我脸上肿得厉害，只能暂时以纱巾覆面。”
叶蓁缩着头，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但心里却自信自己的易容绝对没有破绽。
幸好那茜尔没见过医馆中的自己，只当她是个普通大夫。
昨日宴会上那茜尔已经对她怨恨至极，若是自己以真面目相见，她定会痛下杀手!
那茜尔看着叶蓁的脸，只开口询问道：“你脸上涂的东西是治什么的？”
“只能治过敏和水肿。”叶蓁战战兢兢地说道，“这位贵人，我医术浅薄，恐怕不能给你治病，你还是高抬贵手，放我走吧，我也没见到你的长相，不会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的。”
那茜尔没说话，到是旁边的侍卫推了叶蓁肩膀一下。
“过去诊脉。”
尽管心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但叶蓁面上还装作一副惊恐模样，不肯挪动步子，直到侍卫抽出刀子对准她的脖子，吓得她浑身发抖。
“别杀我，我去，我去给她诊脉!”
叶蓁走到了那茜尔身边，见她从纱帐中伸出一只手，露出的一截手腕皮肤苍白，腕口的血管无比清晰，泛着骇人的青黑色。
叶蓁的齿关紧咬，这样的皮肤她在师傅的身上也见过一模一样的。
当年师傅云游四海，行医济世，甚至奔赴了边关战场救济苦难百姓，却不知在何处染上了这毒面疮，不治而亡。
无论叶蓁如何询问，师傅也没有开口，只在坐化前说道。
“这世间苦难皆与人有关，人是七情祸根，纵然我有一身医术，也无法救济天下人。”
叶蓁盯着面前的手腕，眼神恍惚，那茜尔却面露不满。
“你为何还不诊脉!怎么，你觉得我的手腕很吓人吗？”
叶蓁回神，马上为那茜尔诊脉。
果不其然，她的脉搏与师傅一模一样!
她一时情急，开口询问：“你是在哪里染上的这个病？多长时间了？具体有什么表现？”
突然，那茜尔抓住了叶蓁的手腕。
“你见过这个病？”
她在前来东夏的路上也找过不少大夫，都诊断不出她的病痛。
叶蓁垂眸：“贵人，你的脉象虚浮无力，肝火旺盛，有外伤未愈合，仅凭脉象无法下结论，还需要看看伤患处。”
那茜尔沉默着，最后挽起了衣袖，在她的手臂上，也有同样的浓疮，上面涂抹着一层药膏，不过也无济于事。
“能治吗？”那茜尔的声音发紧，哪怕有纱帐遮挡，也能看出她眼中的希冀。
“还请贵人详细告知，这病是如何得的，在什么地方，有多长时间了。”叶蓁的声音发冷，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
那茜尔沉默着，满室的寂静让人发怵。
“这是传染病，三年前出现在我……我的家乡，不知从何而来，也找不到根治的办法，涂了这种药膏能缓解阻断传染，不能根治。”
三年前？不正是师傅云游的时候吗？
叶蓁压低了眉心。
“可以给我看看药膏吗？”
那茜尔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描金的盒子递给了叶蓁，叶蓁打开一看，药草的清凉扑面而来。
这是师傅特质的玉舒膏!
她的指尖颤了颤。
“这药膏从何而来？”叶蓁强压着自己的声音。
“一个云游的神医留下的。”那茜尔沉声说道，“看来你一定知道这病如何医治，从今以后，你留在这里，什么时候把我的病治好了，你什么时候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