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舍不得你劳累。”
担心她误会，季允泽解释：“我不想你强撑着精神来配合我，你想睡觉就睡觉，想要做什么就跟我说。”
“可是我们相处的时间就那么点，你舍得？”
“舍不得，但是，阿拙最重要。”
李扶音戳了戳他的手臂，低声道：“笨蛋承安，我也舍不得啊。”
即使声音再小，季允泽也听到了，他嘴角忍不住上扬，朗笑起来。
“阿拙，抱稳我，我要加速了。”
李扶音闭着眼睛，抓紧他的袖子。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一马在一个小镇前停下来。
正当李扶音好奇为何要来这里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突然活了起来。
这似乎是一群普通老百姓的缩影，走街串巷的小贩，行路匆匆的路人，嬉笑怒骂的乡邻。
有巧手的妇女在洗衣做饭，不时招呼孩童不要弄脏衣物；
有弯腰驼背的老爷子老太太在编织些篓筐或者草鞋，偶尔还抬头说些闲话；
男男女女穿梭在山野间，期冀今年有个好收成；
……
似乎走进了一个和谐美好的书画中，李扶音却发现了一股违和。
“承安，这些是在战场上伤残的病患吗？”
“嗯。”季允泽声音有些沉闷，“自我十七岁带兵出征，早就数不清打了多少场大大小小的仗。
有人死在战场，也有人拖着残缺不全的身躯，领着朝廷发下的几两银子回到家乡。
阿拙，发动战争非我所愿，但是他们却是这些战争中最无辜的存在，我能力有限，只能救助一部分人。”
他突然撑着李扶音的腰，调转她的身体，两人一高一低，眼神交汇。
“阿拙，你有办法解决他们的问题，是不是？”
李扶音把手抬起来，挡住他有些通红的眼睛。
“我有，承安，我有。”
季允泽仰头，蹭了蹭她的掌心。
“我让齐策跟在你身旁，他那里有所有的名单。”
“就是那个，教你耍苦肉计和美人计的军师？”李扶音眯了眯眼。
“是的。”季允泽毫不犹豫出卖好友，又不走心解释道，“齐老三虽然狗了点，但是脑子还算好使，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让他做！”
李扶音知道他的好意，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好，她动了动腿：“承安，我想要下来。”
“好啊，我带你去看看他们的情况，也好让你心里有数。”
“嗯。”
“承……安?”
李扶音洗漱完毕，下楼用早膳，就看到季允宸一身黑衣，安静站在一旁，虽然他努力学习季允泽的行为，但是满身的气息让周围的工匠都离得远远的。
乖乖，昨日的定王殿下不是挺和蔼的吗？今日怎么这般唬人？
要不是亲耳听到太子殿下带着群臣回长安，他们第一反应就要高呼‘太子殿下万安’了。
季允宸勾勒出一抹笑意，他为人有些内敛，一时学不会季允泽的张扬，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李扶音。
“咳咳咳，定王殿下可用过早膳了？”李扶音眼里满是笑意，还带着一丝只有他能看到的俏皮。
季允宸点头：“没有，李大人一起？”
“好。”
两人来到一个桌椅旁，上面已经准备了一些清粥小菜，他们也不嫌弃，拿起筷子正打算吃呢。
门外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哎哟，真巧啊，殿下和李大人正打算吃饭呢！”
齐策把马鞭扔给店小二，踏步走进来，坐到季允宸身旁，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十分自来熟。
“殿下，弟兄们都在外面等着，保证不会让歹人靠近李大人半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