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一旦建成,禁军也能趁机入驻,对某些宵小起到威慑作用。”

    李扶音瞪他:“我就是想建一个简单的商会,你扯入这漩涡做甚?”

    “阿拙以为,长安的商户是谁的人手?”

    “世家。”李扶音笃定开口,“今日送来我家的拜帖,几乎都是外城的,至于内城商户,背后主人势力不低,不需要讨好我。”

    季允宸点头,又说:“这事交给其他人,阿拙,明日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

    “睡吧,明日要早起。”

    她撒娇:“你抱我去睡觉。”

    ——

    横州距离长安只有半日的路程,因着不远,之前横河决堤的时候很快就得到了控制,除了一些来不及逃离的,伤亡并不算惨重。

    灾后重建有条不紊,即使这样,横州还是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阿爹,如今都过了耕种的季节,朝廷虽然给我们分了银钱,却没说后面怎么处理。”一个年轻男子苦着脸,他看了一眼虚弱的妻儿,恨声道,“现在又说要搞什么徭役,去开凿河,我们可怎么活下去啊!”

    他对面的老者弓着腰,久久不曾开口。

    抱着孩童的女子泪流满面:“夫君,我嫁妆里还有一匹料子,不如交了纳娟或者以布代役,夫君去县里找个苦力,也能有些银钱收益。”

    年轻男子摇头拒绝:“不行,你的嫁妆我不能动。”

    “可是……”女子无力地站在那里,“都说徭役日子难过,你就算回来,身体也垮了,我们母女之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娘子……”

    “行了,我去吧。”老者突然出声。

    “阿爹,不行,你都四十五了,儿子还年轻,一定能熬过去的!”

    刘老三无力摆摆手:“大朗不必多说,我老了,总不能给你们拖后腿,再说了,你阿娘都去了,我活不活,不重要。”

    “阿爹!”

    “阿爹!”

    孙忆娘咬咬牙:“不管了,料子没了还能赚回来,阿爹或夫君若是出了意外,我们家里人本来就少,孤苦伶仃的,哪里能活下去!”

    刘大郎和刘老三还想拒绝,都被孙忆娘无视,她抱着女儿,转身就要回房找到嫁妆。

    不是她好心,而是这世道艰难,一家子多一个人,被欺负的可能性就少一点,她总要为自己和女儿谋划。

    这时,敞开的门口有人急促路过,高声招呼。

    “老刘家的,里正有事要说,我们快去祠堂集合。”

    “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是好事,具体我也不知道。”

    观德二十一年,四月十七日,大吉,宜动工。

    今日是李扶音的大好日子,李家上下,就连鹿哥儿都起来送她。

    开凿仪式前需要祭祀先祖,所以群臣都要参与,李扶音几人来到城门口的时候还算早。

    施瑶光三人已经在这等候多时,李扶音对她们点点头,对上裴兆礼和任耀玄的眼光,灿然一笑。

    她转过身子,朝骑马赶来的季允宸和季允泽作揖。

    “两位殿下,一切准备就绪。”

    季允宸目光温和:“既如此,走吧。”

    季允泽目光落在裴兆礼身上,冷冷笑了,他骑马走过去,锋利的匕首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裴兆礼强装镇定的面容。

    “裴尚书,本王的刀,你是不是很久没见过了?”

    裴兆礼似乎能够回想起多年前的情景,年少气盛的少年单刀直入,手里拿着一个宗室的脑袋,神情冷漠,完全不似少年模样。

    那天,鲜血差点染红太极殿的地板。

    也是那次,整个朝堂都见识到这兄弟俩的恐怖之处。

    “季承宁,你脾气是不是太好了,竟然有人想要在你头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