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又是个混乱不安的夜,徐知凉倒是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听白夕说了这些事情,很快也就明白过来。
“小姐的意思是说,昨夜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对小姐动的手?而且那人,还是周书瑶?”
“没错,吏部尚书是大皇子的人,这众所周知,而作为尚书千金的周书瑶一直倾慕大皇子我也是知道的,虽然之前只是和她简单打过两次照面,她对我的敌意我感觉的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她会做到这一步。”
“之前见她就觉得她很不对劲,但是她竟然这么大胆对小姐动手,就不怕惹出大祸?”
“她敢这么做,无非就是有所依仗,如今看来,她和大皇子的关系并非我们知道的如此浅显,所以才如此急迫的想要除掉我这个未来太子妃。”
徐知凉一声冷笑,“这世道真是奇怪,不想要的强加于身,想要的却要耍手段去争取,我也很无辜的好吗!”
之前她倒是没防备过这些,只到昨晚沈宴洲又是吓人又是放火的,她才把一切都串了起来。
徐知凉一声叹息,不想被这些事情弄糟了心情。
“好了,和兰芷他们约的时间就快到了,我们收拾收拾过去吧,花灯都注意点,别弄坏了!”
“嗯,知道了!”
这边徐知凉匆匆出门,另一边的大皇子府内,男人脸色铁青,看着一旁跪着的周书瑶,一脸怒色。
一身锦衣,气势深沉,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松软笑意,整个人冷的让人不敢直视。
这便是当朝大皇子,沈泰安!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不要动徐三小姐的心思,你是都当耳旁风了吗?”
“殿下恕罪,我们小姐只是一心为了殿下啊!”
“你闭嘴,为了我?我已经说过了,待来日迎娶徐三小姐之后,自会纳你进府,你还在担心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若是昨晚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徐家是不会放过你的,如此一来,自然也永远不会站在我这边了!”
纳她进府?
他以为她周书瑶只是为了给他做妾吗?
周书瑶没有回答,沈泰安却是看了过来,“难道说,你还有别的心思?”
语气低沉下来,整个气势都冷了下来。
周书瑶是个聪明的,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
抬头时已经是一脸委屈娇滴滴。
“殿下误会了,此事,真的是为了殿下,这徐知凉虽被内定为未来太子妃,可打她主意的人,可不止几位皇子。”
“此话怎讲?”
“我之前并没有想要对她动手,只是派人跟踪她,为殿下多收集一些关于她的信息,让殿下以后将她拉入身侧更容易些,却没想到,我的人发现她竟和北境王走得很近,这北境王自北境归来,其他地方没见怎么去,可这护国公府却是去的十分郑重,还专门给徐三小姐送了生辰礼,并且我们不止一次发现他与徐三小姐接触,就连昨夜,他们也是一起的,眼看着北境王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才会想着对徐知凉下手,免得徐知凉真的对北境王动了心,到时候这护国公府,岂不是入了他北境王府的麾下?”
“愚蠢!”
沈泰安一声怒喝,“六皇叔是我亲皇叔,此番回来,便是为了父皇稳定朝局,他与护国公府往来,自是父皇的命令,借此将护国公府拉拢在我们这一侧,之后才有我们几位皇子与之结亲的机会,再者,六皇叔自出征起便由徐老将军照顾,对于护国公府自是有着不一般的情意,这与我们来说是好事,否则护国公府落到其他皇叔手里,可就是我们的绊脚石了!”
“那徐知凉...”
“呵,六皇叔向来不近女色,如今遍城都是他不举的言论,你当护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他们能保着荣耀至今,自是权衡利弊的好手,徐知凉是未来太子妃,难不成这徐家是疯魔了,才会放着未来皇后的位置不要,跑去违背伦理,和六皇叔结亲,违命灭族吗?”
“可是殿下...”
“书瑶,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有些时候,为了大局,你且要收起你的聪明,否则,若是坏了我的大事,你是知道后果的。”
沈泰安的眼神幽深恐怖,带着浓烈的警告,周书瑶眼底颤动,不敢再有丝毫的违背。
“是,是书瑶目光短浅,以后绝对不会再给殿下添麻烦了!”
叩拜在地,但眼底深处却浮现更浓烈的嫉恨。
沈泰安看了她一眼,一声叹息,“好了,起来吧,昨夜你也受惊了,早些回府歇着吧,我还得去处理私坊阁的事情,我这位六皇叔啊,是每次就会放火这一招吗?”
与此同时,醉安楼内的沈元明也有同样的疑惑。
“又放火,你是只有放火这一招吗?”
“自然不是,但这招,最简单!”
沈宴洲指尖把玩着酒杯,站在包厢窗口,凌风看向那广阔的曲临湖。
灿阳光照,整个曲临湖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私坊阁是大皇子专门为那些达官贵人准备的消遣之地,也是情报的来源地,如此一来,他倒也损失不少,三皇子怕是要开怀了!”
“两个都是不争气的,难道还要比一比,谁更胜一筹?”
“你倒是会说风凉话,有时间多教导教导他们,皇兄都快被他们气死了,说来也是奇怪,皇兄天人之姿,怎的就生出这俩...唉...”
“你以为权谋之争,就真的只在朝堂吗?”
“你的意思是,后宫之中...”
沈宴洲一个眼色过去,沈元明会意的没有继续。
沈宴洲目光扫过,却突的在一方画舫上停下,随后眉头一皱,神色瞬间沉了下来。
沈元明不明所以,顺着沈宴洲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画舫上,少年拎着酒壶快意洒脱,少女笑意盈盈,谈笑声声。
那笑容甜美,即便是见过无数娇色的他,也觉得甚是惊艳。
“咦,这谁家的小情人儿,倒是颇为般配。”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脆响,那酒杯在沈宴洲的手里化为了粉碎,周身都冷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沈元明一跳。
“皇兄你这是做什么?”
“你认识吗?那个男的!”
沈元明仔细瞅了瞅,“这好像是城阳侯府的小侯爷宋启明啊,你也是认识的,小时候硬缠着你教他骑马的那个!”
“是他啊!”
“是啊,只不过,未曾听说城阳侯府有于谁家结亲啊,这小姑娘又是谁,倒是生的...哎,皇兄你去哪儿?”
不等沈元明把话说完,沈宴洲已经转身离开,气势汹汹,周身都是危险的气息。
“好啊,在别的男人面前竟然笑的这么灿烂,徐知凉,你好得很!”
低声冷喝,沈宴洲径直下楼,上了一处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