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怪了。

    谢锦不解地看着容惟许,她向来是看不懂这人的。

    她本以为等她回去与人谈和离之时才会见着他,但是容惟许居然会为了让父亲安心,不远千里来到这儿。

    来到此地后,谢锦本以为其只是为了敷衍父亲,可现下他又主动凑了上来。

    但谢锦不想与他多言,是不是王夫也不重要了,她便只冷淡地回了一句:“随你。”

    之后便和楚恨别乘车离去,容惟许则坐上了另一驾马车跟在其后。

    水云居虽名字风雅,但却是个热闹的酒楼。

    许多官员富商皆会在此会友宴,虽及不上醉月楼繁华,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谢锦一来,李阳和卓长史便立刻肃冠正襟上前相迎,李阳开口奉承道:“王姬大驾光临,下官倍感荣幸,快些请进快些请进。”

    一旁的卓长史也憨笑着陪侍。

    谢锦含笑点头:“李刺史的面子,本王还是要给的。”

    “哪里哪里,”说着李阳往后一瞧,发现谢锦只带了楚恨别,便面带疑惑地开口道,“容王夫何在?是否下官有哪里开罪了容王夫,怎不见他来?”

    谢锦笑容未变:“他稍后就到。”

    “哦,原是如此。”李阳作大悟状,再次谄笑地抬手,请谢锦进去。

    谢锦一踏入,便撞见了笑容满面的莺衣。

    她将目光投向李阳。

    李阳笑了一声:“下官的小儿有幸能侍奉王姬左右,怎敢懈怠,自然是需得多多相伴以报王姬之恩。”

    谢锦嘴角勾起假笑回应:“还真难为他有这份心。”

    “这是他应该的,应该的。”李阳继续笑着,“王姬楚王夫,二位请上座。”

    二人入席完毕,谢锦坐主座,楚恨别位其左,而莺衣却突兀坐到了谢锦的右侧。

    谢锦看了他一眼,却没有阻止。

    莺衣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带上笑容。

    接着他又试探着给谢锦斟了一盏酒,见谢锦喝了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喜滋滋地安稳坐着。

    谢锦这儿刚一坐下,那边仆从又出了声。

    “容王夫到。”

    随着仆从的声音响起,容惟许携带一二个人来到云水居。

    他微微抬眸,巡视一圈后眼神落在了谢锦这边,准确来说是落在了谢锦身边的莺衣身上。

    理应来说,谢锦身边的两个位置应是他两位王夫的,再不济也是刺史李阳处之。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莺衣这种身份的人来坐。

    容惟许微微垂下眼眸,隐去了眼底的神色,慢慢往席中走去。

    他刚一靠近,做东的李阳便起身相迎:“容王夫,您可终于来了。”

    “王姬和大家都在等着您呢。”

    容惟许没有言语,李阳顺着容惟许的视线一看,那莺衣还安安稳稳地坐在谢锦右侧呢,连一寸都挪。

    李阳瞬间横眉立目,假怒道:“莺衣,你怎么这般不懂事?”

    “没瞧见容王夫已经来了吗?还不快快将位置让出来,莫要仗着王姬宠你,就无法无天!”

    莺衣似乎被李阳吓了一跳,随后便委委屈屈道:“是,母亲。”

    说完便磨磨蹭蹭地半天都没有站起身来,好不容易刚离开椅面一寸,谢锦便按住了莺衣的手腕。

    谢锦神色淡淡,嗓音却是温和:“别折腾了,你就坐这,坐哪儿不都是一样的吗?”

    她想,莺衣现在没有露出马脚,许是因为自己看上去并不信任他,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既如此,她何不顺着点他呢?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是很想近距离看见容惟许那张脸,更不想对方坐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