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午休的时间,苻宁宥在休息区接了杯温水,拧开白色药瓶倒了几粒,就着温水咽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苻宁宥拿起看了一眼,是段惟。

    段惟罕见丢弃了冷静自持的工作态度,在电话另一头怒喊,“说好的这两天来医院做手术,你人呢?!”

    段惟被这个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倔驴气的头昏脑胀。

    关键人家是老板,他还做不了主。

    憋屈。

    第一句话一出来,傅景臣意料之中,手指握着手机离远了点,他算着剧组的拍摄进度,声音清淡,“没空,大概一两个月都没空。”

    听见这粗粝声音的段惟疑惑看了眼备注,他没打错电话吧?

    谁啊,这是傅景臣?

    “不是……你嗓子怎么了,感冒了?”

    看着人高马大的,怎么一身毛病。

    “最近辣椒吃多了。”傅景臣随意道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

    段惟略过小插曲,想起他刚才说没空的话,在办公室里就差打坐平心静气了。

    不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呼。

    长舒一口气。

    段惟拿出平生的好脾气劝,“傅总,别怪我没提醒你,之前你在M国取弹留下了残余弹片,存在你身体里都一年了,我师父常年做战地医生,他也就最近回来几天,你把握不住机会,我也没办法。”

    他就不明白了,到底有什么工作能比自己身体还重要?

    少干一会儿傅氏能倒闭?

    周承不是还能挡几天么。

    傅景臣冲泡了一包感冒剂,“你师父不在那就你来。”

    段惟:我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合着我之前说的话都成耳旁风了!”

    这个手术他要是十拿九稳,等他师父一年干什么?

    反正该劝的都劝了,段惟这边也忙得很,一台接着一台的手术,助理已经来催了。

    “话我递到了,我最多留我师父半个月,你不回来那就之后我来做主刀,但还是那句话,六成把握,你自己考虑清楚。”

    段惟抬手安抚住想要开口催促的助理,最后再争取,声音不似刚才暴躁,严肃正经,“傅景臣,在医生眼里,没有什么是比身体更重要的。”

    电话接着就被挂了,段惟来不及想什么,憋住要骂人的冲动,去做手术准备了。

    傅景臣刚喝完感冒药,把杯子冲刷干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取笑的声音。

    “把嗓子弄哑了,整个人气质改了,偷偷躲在这吃过敏药,还真是让我这个当妹妹的,刮目相看啊。”

    傅清棠靠在休息区的门口,歪着头看里面一直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

    挑挑眉,故意取笑,“是吧,苻助理。”

    天知道一向冷漠无情的大哥找到她,说把他安排进剧组当助理的时候,她什么震惊的表情。

    傅景臣身体先是一顿,随后面色如常地继续手中动作,水流覆盖过修长的大手,冲刷着杯子内壁。

    “有事?”

    虽然音色不是很悦耳,但傅清棠依旧能听出熟悉的冷意。

    她撩了撩披散的长发,看了看四周无人,轻笑一声,“大哥,你能顺利进来,好歹我也是帮了大忙的,就这么对我?”

    要不是她打点好其他应聘的几个小姑娘,她嫂子才不会选一个男的当助理呢。

    傅景臣洗完杯子放回原处,拿纸巾擦拭着手指,动作不紧不慢,室内的白炽灯光照下来,更显手指如玉,赏心悦目。

    看都没看她一眼,“祁也六年没查到你的任何信息,难道是他和祁家的人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