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城堡显得异常冷清。
时常白天也在歌舞升平的大厅，此时空荡荡的。
林素商的视线在周围一闪而过，原主记忆中，这里是一个神圣又高攀不得的地方。
而林素商本人，竟然很少在城堡一楼待着。
“我特意让厨房找了些新鲜玩意儿，尝尝喜欢哪个？”
莫尔塞让佣人把长长的餐桌撤掉，留下一个能坐四人的圆桌。
他和林素商面对面坐着，此时餐桌上刚上来一盘冒着冷气的海鲜刺身。
林素商瞥了一眼，没什么表情。
“你知道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吃饭，”林素商语气平淡，“你发给我的照片到底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没有记忆拍过这种照片了？”
莫尔塞收了笑意，略有些讳莫如深地看向她。
林素商不动声色跟他对视。
很快，莫尔塞的打量结束。
在他收回视线的同时，林素商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这几个男人，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蠢货。
“谁告诉你那张照片是你了？”莫尔塞嗤笑，“我只是觉得很像你，所以发给你看看。”
林素商冷了脸：“你耍我？”
莫尔塞微笑：“我只是问你对那张照片的看法，是你自己多想非要跟我到城堡来，林素商，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会因为一张照片被我骗？该不会你真认识照片里的人吧？”
他最后一句的试探像一记重锤砸在林素商心头。
索性林素商早有准备。
她皱紧眉头一脸隐忍：“如果你把完整的照片发给我，或者照片的女人穿着衣服，我都不会这么草木皆兵！”
莫尔塞深邃的眸子一晃。
照片里的女人也穿着盖力沃兹的校服。
并且那身紫灰色校服明显是多年前的款式。
当时盖力沃兹的校服上绣着几大家族的族徽，如今族徽早就没了。
也是因为对方也曾是盖力沃兹的学生，太容易让人找到她的真实身份，所以莫尔塞第一时间把照片中的校服盖住。
林素商怒目隐忍地瞪着莫尔塞，心思却有些飘忽。
莫尔塞神色闪烁，却没再质问她，显然已经相信她的说辞。
这么想着，她深吸口气站起来。
莫尔塞一顿，随即眸色变冷，他散漫道：“怎么？吃顿饭都不愿意了？”
林素商冷笑：
“莫尔塞，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不久前在校董会外骂我是贱民的也是你。一个贱民怕是没资格陪图奇家族的继承人吃午饭。”
一股邪火冲进莫尔塞脑中：
“有精神分裂症的是你妈。”
话音刚落，一杯冰水朝他的脸泼过来。
莫尔塞懵了。
冰块狠狠砸在他眼角，要不是他闭眼快，只怕眼球都会受伤。
咚！
林素商把杯子放回桌上，提起电脑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城堡的佣人面面相觑，不由看向卡特利。
卡特利神色冰冷，什么指示都没下。
也就没人敢拦她。
“嗤。”莫尔塞似乎才回过神，他低笑一声，拿起餐巾随手擦了把脸。
“少爷...”
莫尔塞推开卡特利，被林素商恶劣对待习惯了。
泼水这种小事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泼了我一脸水，还对着我发这么一通的火？林素商，你以为…”
啪啪啪！
莫尔塞脸上散漫的笑顿住。
夜子洛站在不远处，放下手一脸阴鸷：
“看到我很惊讶？”
说着他看向林素商抿唇道：
“那晚很抱歉没把你从这里救出去。”
他比前几天消瘦了些。
更显得眉眼深邃，下颌锋利。
林素商眼眸微动，低声说：“谢谢。”
夜子洛脸上迸发出惊喜和受宠若惊。
这是林素商第一次对他这么和颜悦色。
夜子洛语气带些期待：
“你去哪？我送你过去好吗？”
“呵，好不容易回到盖力沃兹还要继续做舔狗？”莫尔塞实在看不惯夜子洛那副贱样子。
林素商稍稍对他说句软话，他就像没了骨头一样。
碍眼。
夜子洛冷淡地朝他看过去：“莫尔塞，这件事不算完。”
林素商心里一动，她尽量让语气自然一点：
“送我回住的地方，方便吗？”
夜子洛展颜一笑：“当然。”
他的气质一直是忧郁的，肤色过白，深蓝色的眸子时常郁郁寡欢，像是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但他刚才的笑容，就连林素商也看得晃了眼。
莫尔塞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两人消失在门外。
卡特利犹豫了下，上前低声说：“少爷，刚得到的消息，夜家主关夜子洛禁闭的事，惹得夜家族老不满。夜子洛会代替夜家家主参加这次校庆。”
莫尔塞眉峰一挑，冷笑道：“夜子珉那个不中用的废物。”
“还有，在各区第一轮总统竞选中，家主的选票初步计算，应该是获得最高票数。”
莫尔塞脸上的笑意彻底散去。
“...在即将开始的第二轮竞选中，‘萧纯雨慈善基金会’将会成为家主竞选的主要捐献账户。”
卡特利一口气说完立刻噤声。
林素商这个女人看着不温不火，却在背地里影响了很多事的走向。
夜子洛此次因祸得福，夜家族老不仅将他原有的权限放开。
更是多给了他许多只有家主才能掌握的资源。
‘萧纯雨慈善基金会’在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里，这么高调出现，想必就是夜子洛的报复。
如果不是因为林素商，夜子洛和司梵都会成为少爷的助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形中把他们推到索兰的阵营..
红颜祸水。
卡特利只能想到这四个字。
他垂下的眼睛里闪过狠戾。
四大家族的平衡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有她死了，才能继续维持住原有的平静。
“卡特利，跟在我身边，最重要的是衷心。”莫尔塞忽然出声。
卡特利心里惊悚，背脊挺直甚至不敢解释。
“盖力沃兹发生的事，不能有任何一个字传到母亲那里，还记得吗？你姓卡特利，是我养的狗，而不是图奇家的狗。”
卡特利被看破心思，腿一软，砰的跪在莫尔塞脚下。
莫尔塞睥睨着他，“作为一条狗，你觉得你比我更清醒？”
卡特利惊惶道：“少爷！我没有...”
“嗤，”莫尔塞神色变得散漫，“他们三个被林素商迷得晕头转向，我表现出来的痴迷，作为加入他们的入场券你觉得如何？”
卡特利倏然抬头。
莫尔塞眸光诡谲又危险：
“夜子洛和司梵的联盟，因为林素商在，脆弱得就像一张白纸，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