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晚还是不信,万一季墨阳逃不掉,她的名声也完了,她不能把命运交到季墨阳手里。
“我跳水,等那些人过来,就说我不小心掉水里了,公子你路过刚好把我救了起来。”
季墨阳听得只摇头,这个谎言撒的实在不怎么高明,他道:“这里人迹罕至,我们俩怎么这么巧刚好都出现在这里,别人未必会信。”
“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我们衣衫完整无可指摘,此话说出去,周府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只能选择相信,不会到处乱传,这样就不会影响公子的名声。”
宋絮晚说着,拉紧季墨阳的手,又接着道:“至于我回去,周明海要是怀疑我,就让他怀疑好了,顶多也是对我越加冷淡,反正这些我早就不在乎,我只在乎不能影响公子的名声和身体。”
说完,她重新投入季墨阳的怀抱,声音又柔又暖:“只要公子好,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等到那些人过来,她就直接跳水,然后就说自己来此处散心,但是被季墨阳一路尾随,到了这里还欲行不轨。
她为了保住清白,才不惜跳水求死,她是宁死不从的贞洁烈妇。
这里只有他和季墨阳两个人,季墨阳定然百口莫辩,不然他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此一来,季墨阳今晚必定会声名尽毁,周明海和闵绒雪也会无脸往来,加上在周德海的府上,他是礼部侍郎,少不得要为弟弟出一口气,把季墨阳的功名给革去。
她一直以来的谋划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今晚是危险也是机遇,她一定要把握好。
“我不同意,水太冷,你身子不好,万一受了寒,以后可能会留下病根,还是我跳水,你放心,我一定绝不让人发现,你相信我。”季墨阳承诺道。
抱紧宋絮晚的人,极力的承诺自己可以完美解决这个危险。
但是已经有了复仇计划的宋絮晚怎么会听他的,她抬脸无限柔情的望着季墨阳,语气中带着难舍难分的哽咽。
“你担心我受寒,我何尝不担心你受寒,我只需要下水湿了脚和腿就好,公子要是下水,整个身子都要浸泡在冷水里,你让我怎么忍心。”
“你想为我做的一切,我又何尝不想为你去做。”
说着,她眼泪都流了下来,言语中有无尽的悲伤。
“明年三月就要春闱,公子此刻万一被水泡坏了,岂不是耽搁考试,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科举高中,我多想看到你骑在高头大马上簪花游街,我多想看着公子挺起胸膛站在阳光里,不想你为了我隐在黑暗里委屈自己。”
这话说得宋絮晚自己都觉得感动,可惜季墨阳不知道,她描述的这些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她看到远处的灯笼一步步走近,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
不一会,抓奸的人就会来到,此刻坚毅勇敢有担当的季墨阳,将会永远消失在这个夜晚,从此只能躲在阴暗里,和闵绒雪互相折磨。
她想到季墨阳被人抓奸后的愤怒,就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她感谢上苍给她制造这次复仇的机会,回府之后,一定往浮云寺捐一千两香火钱。
季墨阳见宋絮晚为了不让他冻着,宁愿让自己被周明海怀疑,宁愿自己受寒也要护住他,早就感动的眼眶通红。
他紧紧抱住宋絮晚,把头深深埋入她的脖颈,哽咽道:“我是男人,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怎么能让你挡在我前面。”
宋絮晚也紧紧的回抱他,同样的哽咽道:“我愿意,我愿意为公子做任何事情,何况只是受一点寒凉,就能让公子无性命之忧,无名声之忧。”
“能为公子做这些,我心里是很开心的,是我,是我宋絮晚,上辈子积德行善,上天才给我认识公子的机会,你不知道认识你一来,我有多开心。”
终于,埋在宋絮晚脖颈的人开始呜咽起来,那声音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无助,像是一只小兽,使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护住,快要被惨遭杀戮的同伴。
宋絮晚下意识的拍着季墨阳的后背,心里麻木的只想大笑,但是眼中却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她想自己一定是冻得,听说被冻很的人,也会流眼泪的。
“今日过后,我季墨阳这条命,就是你宋絮晚的。”
宋絮晚听到季墨阳的誓言,觉得这人莫不是真要励志当一个真男人,来守护自己的女人。
那等下被抓奸,希望他能坚守这个誓言,勇敢的站出来,说他真的是想预谋不轨,从而把宋絮晚完全摘出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宋絮晚心跳如雷,这一天终于到了,她要出发跳水了。
水那么凉,她还真的有点不想,不知道只是湿一个脚,能不能糊弄过去。
她慢慢推开季墨阳,眼里是冰冷又坚定,脸上笑容诡异:“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只想你科举高中,为官做宰,一生顺遂。”
言语深情又冰冷!
说完,她就要推开季墨阳往池子边走去,刚走出一步,又猛地被季墨阳一把拉回来,重新按在了怀里。
“看那边。”
顺着季墨阳的手指,宋絮晚转头就见那群人在离他们二十步的地方,另一处假山处停下了。
不是抓她们的?
两个人抱得紧紧的,又赶紧往假山后缩了缩,透过缝隙往另一侧假山处看去。
此时的另一处假山,庄青远正把琉璃按在假山上调戏,他嘴里戏谑道:“小娼妇,一日都不能少是不是,明知道今天是你家小姐的及笄礼,我轻易脱不得身,还几次在我面前晃悠,故意勾的我把持不住。”
琉璃假装开心,笑道:“奴婢只是想公子了,想去前院看看公子,哪里就勾引公子来这里了,分明是公子强迫着奴婢要来这里。”
“不是你说这里人少?”
恣意怜爱一番后,庄青远抬眼看了下四周,嘴上埋怨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冰天雪地的,连个床都没有。”
琉璃心里冷笑,今日周府宾满棚,到处都是丫鬟仆妇,她要是引着庄青远去有床的地方去,肯定很快就被人发现。
只有这里,只有几座光秃秃的假山处,又能遮挡,又没人往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