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戒是女子启蒙必读书物,当初宋府里也有夫子教导宋絮晚,但是被宋父以太过轻贱女儿家为由,让夫子换了史书来讲,当然了,宋絮晚也没有认真听夫子讲什么,不然也不会被人嘲笑学业不精。
宋絮晚慢慢靠在季墨阳怀里,眼睛不离书本,反驳道:“我就是在怎么没读过书,女戒家里还是早早就给我准备了的,只是今日我突然有个疑惑。”
“哦?”
季墨阳把宋絮晚从贵妃榻上抱到床上,放下床幔,倾身上去笑道:“你快说,看我能否为你解惑。”
一把推过身上的季墨阳,宋絮晚坐起来一本正经道:“我是认真的问你。”
季墨阳双手扣住放到头后面,笑道:“好,不闹了,你问。”
宋絮晚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你说,男子读书读的好,然后为官做宰的,用才华济世救民,那这样的人就可以被称为才子。”
季墨阳点头表示赞同,示意宋絮晚继续。
只听宋絮晚又道:“那若是读了书有了才华,做官后只知道升官发财自己敛财,那和商人做生意牟利,百姓种地养活自己有什么区别,都是谋生的手段,根本高尚不到哪里去。”
闻言,季墨阳慢慢坐了起来,看着宋絮晚认真道:“你说的确实,读书做官不为百姓做事,那读书读的好和做生意做得好就没什么区别,都是自私自利之徒,自然算不上什么才子君子。”
听季墨阳赞同自己,宋絮晚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么女子读书,即便读的再好,若只是为了吸引男子的注意,那也不算是真的喜爱诗书,不过是打出才女的名头,用来争抢男人喜欢的手段罢了,那和打扮的貌美如花吸引男子,有什么区别?”
宋絮晚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季墨阳,就见季墨阳笑容越来越大,然后直接把她按在怀里好一阵怜爱。
最后,季墨阳才笑道:“用才女的名声吸引男子,和用美貌吸引男子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你不用特意熬夜看书吸引我,你只要坐在那里,就已经让我移不开眼了。”
原来季墨阳竟然以为她今天这些疑惑,是因为要吸引他而产生的。
她翻了个白眼道:“我才没有要读书当才女,只是觉得那些才女不用学来的知识,教化影响身边的人,只是拿才女的名声沽名钓誉,吸引男子的眼光,贬低打压别人来彰显自己,这样的才女,实在也没什么值得称颂的罢了。”
“是是是,咱们絮晚不比那些沽名钓誉的才女差,才不屑于用才女的名声吸引男子呢!”
季墨阳抱着宋絮晚好一阵玩闹,才认真道:“人品和才华本来就是两码事,才子才女不一定品行就好,就像我们俩,你无才华,但是为人善良热情,我虽然徒有才子的虚名,在你面前也不过是个登徒浪荡子。”
说到这里,季墨阳突然把怀里的宋絮晚推开一些,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今晚说这些,不会是要拐着弯的骂我书读的好,人品不怎么样吧?”
“啊?不是!”我是认真的骂你母亲。
在心里编排两句,宋絮晚幽怨的埋入季墨阳的怀里,嘀咕道:“我既然不是因为你的才华爱慕你,自然不会因为你的品行骂你,我只是爱慕你这个人罢了,再说了,我也不在乎这些。”
只在乎怎么在明年春闱之前毁了你罢了。
季墨阳哪里管这些,他听着宋絮晚直白的爱慕,早就神飞天外,暧昧道:“骂就骂吧,我有时候当真畜生了些,就好比现在,我这兽性快要压制不住了。”
“哎呀,你……慢点……”
季墨阳折腾大半夜,他走后宋絮晚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常年被周明海明讽暗贬,总以为自己才华不行,人品是不是也不行。
今晚听着季墨阳说才华和品行是两码事,折麽她十几年的问题终于想通,她只是没有才华罢了,不是像周明海说的那么不堪,不是整个人都没有闪光点。
至少在季墨阳这样的才子眼里,有没有才华,完全不会成为评判一个女子的标准,她并没有因为读书不好,而被人轻慢贬低。
也许这世间只有周明海认为,女子有才华才算品行好,否则其他方面再怎么优秀,都始终要矮人一头的。
好在她已经不在乎周明海怎么看了,而且周明海眼里的才女闵绒雪,品行也不过如此,打着才女的名头,一样干着吸引男子的勾当,和她不相上下罢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昏昏沉沉睡去。
白芷一大早醒来,见宋絮晚迟迟不醒,就知道今天又要熬药了。
这是宋絮晚和她的约定,只要宋絮晚起得晚,那这一天是要喝“补药”的。
她拿着药炉子,在小厨房附近熬药,百无聊赖的打着扇子,被秋日的暖阳照着昏昏欲睡。
自从宁宁在家里正经上学,云嬷嬷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她看到白芷熬药差点睡着,忙训斥道:“小火,熬药要小火,你看你要么用力扇,要么就不扇。”
白芷听到云嬷嬷的声音,忙赶走瞌睡站起来行礼道:“嬷嬷早,我昨晚没睡好,一大早的没精神,我叫个小丫头过来看着药炉子。”
这话听得云嬷嬷直瞪眼:“夫人的补药岂是什么人都能熬的,算了,你忙去吧,我来熬药。”
那天宋絮晚看了大夫,决定开始喝补药调理身子开始,云嬷嬷就一直期待着,这府里是时候该有个小主子诞生了。
她接替白芷开始认真的扇扇子,嘴里嘀咕道:“老爷守孝一年,夫人调理身体一年,一年后刚好可以同房,老婆子就等着给夫人带小主子咯。”
满怀希望的熬好药,云嬷嬷亲自把药倒进瓷碗,她不经意的看了眼药渣,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汤药直接弄撒。
她在宋府的时候,是宋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人,也曾经给府上的通房送过避子汤,因此她只看一眼,就知道夫人所谓的“补药”竟然和避子汤看上去非常的相像。
是谁要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