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搬家自然是为了能更快的娶儿媳,不然难道还在别人家娶媳妇吗?
闵绒雪无奈道:“你明年三月春闱,这期间少不得交友拜师,住在京城方便一些,而且你以后入朝为官,总不能一直住在郊外。”
季墨阳想了一下道:“恕儿子不孝,不如母亲带着妹妹先回祖籍,儿子一个人在这里,住在浮云寺也可以,等考中进士入了翰林院,有了月俸之后,再接母亲和妹妹过来如何?”
闵绒雪笑不出来,她儿子刚得了解元,她多年郁结一扫而空,实在不想回到祖籍苦等儿子接她享福。
再说,她走了,季墨阳还怎么娶媳妇,万一再找个娈童怎么办?
她摇头叹气道:“冯时你再找找,我也再想想还能有什么办法。”
冯时低头答是,被马氏搀着回了房间,季墨阳才问闵绒雪:“可是周大人说了什么,母亲觉得住在这里不方便?”
“没有的事,周大人一家都很热情,是母亲觉得住在别人家不是长久之计。”闵绒雪忙解释道。
不是周明海发现了什么就好,季墨阳长舒一口气道:“房子的事情不急,母亲不必忧心。”
闵绒雪笑不出来,她怎么能不急,明年三月万一姓夏的再回来,她岂不是又要做噩梦了,还是越早搬离,越早娶儿媳比较好。
周府里,宋絮晚帮季墨阳挑了两天的媳妇,只觉得没有一个配得上季墨阳,可笑,又不是自己的儿媳,怎么就这么挑剔呢。
晚膳时,管家过来要库房钥匙,说第二天要往隔壁搬桌子椅子等物品,宋絮晚才想起来隔壁还在打扫。
她偏头问周明海:“隔壁到底要不要布置了?”
周明海也一脸纠结,他怕打扫了闵绒雪不来住,宋絮晚少不得要埋怨他。
万一不打扫,而闵绒雪又改变了意见呢?
他拧眉道:“要不我明天再去别院问问?”
“老爷随意。”
次日,周明海前去别院,季墨阳一早在小院子里等着。
闵绒雪再次以季墨阳为借口,婉拒了周明海的邀请,周明海只能再次垂头丧气的离开。
小院里,季墨阳等到半下午,就明白宋絮晚不会再来了,他和宋絮晚从来没有吵过架生过气,不知道宋絮晚是正在气头上不来,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也等不了下一次,他立刻翻身上马直奔周府。
宋絮晚在后院发呆,听到管家说季公子上门借书的时候,一阵恍惚。
愣了好久才道:“老爷不在,让他改日再来吧。”
管家有些犹豫:“咱们两家交好,这么说是不是太生分了。”
好像是有一点,她宋絮晚要和季墨阳生分了,但是周府的当家主母还是要对季公子气一点的。
“你让他随便进去找,老爷待他犹如亲生,不会介意的。”
管家再次为难:“季公子说没有主人在,他不能进老爷的书房,小的们总不能让季公子在外面等着,您看这?”
宋絮晚冷声道:“所以呢?”
“不若请夫人去书房一趟,陪着季公子挑选一下,也算咱们待周到,老爷也不会怪罪我们。”
管家说完,就把头缩在胸口,生怕宋絮晚看见他似得。
好在紧张不过一瞬,他就见到宋絮晚起身动了,正是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季墨阳站在书房外的台阶上等候,九月的阳光虽然不够炙热,但是偶然一瞥还是那么刺目。
宋絮晚背光而来,缓缓从暖阳中走出,他心口忽的一窒,忙拱手行礼:“夫人。”
来人脚步不停也没有回礼,只在管家的陪同下进了书房,才展颜一笑:“季公子见谅,家夫不在,我大字不识几个,你自己进去找吧。”
有些昏暗的书房,因为宋絮晚的一笑,阳光像是从各个缝隙里钻出来,整个房间忽然就亮了。
季墨阳低头苦笑,他哪里是真的来找书的,她明知道他来干嘛,为何要这样故意冷着他?
“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书,不过是今日进城,想着秋闱过后还没有来府上拜谢,顺道过来一次,不想周大人不在。”
一旁的管家听着直撇嘴,这个新任解元,不怎么会做人呐,哪有大下午上门拜访的,而且还顺到?
他听得连连叹气,就听宋絮晚不冷不热道:“既然这样,管家,请季公子花厅喝茶,等一等老爷。”
“好,季公子请。”
管家伸手让着季墨阳就往外走,他走出门才发现季墨阳没跟上,而宋絮晚走到门口竟然站住了,他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要退回去,跟在主人后面。
哎,刚还说人家没有礼貌,怎么自己竟然在主人和人之前先走了,真是老的不中用了。
站在门口的宋絮晚不是不走了,而是手被季墨阳从侧后面拉住了。
他被一扇门挡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絮晚,心口一阵阵的发酸。
“我让你白等了一日,你让我白等了两日,你大仇已报,下次别闹脾气了好不好?”
大仇报了吗?显然还没有啊!
宋絮晚眼睛失神的看着门外,语气无波无澜:“公子喜欢什么茶,管家快让人去沏?”
管家站在台阶上忙应道:“是啊,公子喜欢什么茶,小的这就让人去沏。”
见季墨阳还不出来,管家站在外面急得直冒汗。
他想进房再次请季墨阳出来,但是宋絮晚一直站在门口,他总不能直接从宋絮晚旁边挤过去吧。
门内的季墨阳无视眼下的一切,只握着宋絮晚的手在轻轻摩挲,语气里尽是讨好:“你生气,应该打我骂我的,这样轻轻的放过我,岂不是便宜了我?”
他见宋絮晚始终不看他一眼,脸上强撑的笑容逐渐支离破碎,声音也变得嘶哑:“我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一根荆棘,你用它打我解恨如何?我绝不喊一声疼,好好让你出出气好不好?”
突然,宋絮晚就想到季墨阳背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明明都是旧伤,她眼前闪现的却是鲜血淋淋的皮肉。
他莫非以为让别人消气,只要自己挨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