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海抱着一堆拜帖回家,一股脑都扔给宋絮晚:“你平常出去交际,看看这些人家,哪家小娘子相貌人品比较出众,选几个出来。”
宋絮晚一个个拿着细看,问道:“这是做什么?”
“帮墨阳选一个媳妇。”
啪嗒,拜帖掉了一个,白芷忙捡起来,周明海问道:“怎么了,这家小娘子不行吗?”
宋絮晚笑的僵硬:“长得有点胖。”
“那没事,富态能生儿子,你先看有没有脾气暴躁,品行低劣的,那种先扔出去,剩下的在慢慢选。”
周明海坐在宋絮晚的旁边,一边喝茶,一边问道:“这个怎么样,品行如何?”
“我觉得以墨阳的才华,还是要给他选一个才女,不然夫妻俩都说不到一块去,你说呢?”
宋絮晚脸上笑容无论怎么强撑,都有些挂不住,随即把拜帖放一边道:“挑媳妇要慢慢选,闵夫人应该不急吧。”
“不急,不急,你好好选,选好了,她还要自己掌掌眼呢。”
周明海说完,见宋絮晚一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宋絮晚忙把视线转开,这才想起来正事,问道:“闵夫人说什么时候搬家了吗?”
说起这个,周明海心情又开始低落起来,这闵绒雪要是住在旁边多好,将来墨阳娶媳妇,他都能帮着操办。
他叹了一口气道:“她倒是住在哪里都无所谓,但是墨阳那孩子想住在翰林院那边,说再商量呢。”
宋絮晚听了这话,再看这高几上的一堆拜帖,心里发苦。
季墨阳高中了,不仅要离开她的视线,也要开始挑媳妇娶亲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把她忘了吧。
可笑她还想着吊着人家,把人家弄得身败名裂呢,到头来只是她被人白睡了一场。
他看着周明海还在翻看那些拜帖,像是给自己挑儿媳一样认真,就觉得他们夫妻俩真是可笑。
一个整日讨好人家,被人家冷言冷语,还一腔热血不改初心。
一个整日过去陪睡,这马上就要被一脚蹬开,彻底丢开。
也许报复到现在停止是最好的,她们夫妻一个变心多年,一个直接给夫君戴了绿帽子,也算是互不吃亏。
至于闵绒雪,她儿子高中之后,应该会更加注意自己的名声,想来不会和周明海交往过密了,一切慢慢都会淡了。
第二日,宋絮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白芷欲言又止道:“夫人,今天去小院吗?”
去吗?自然是不去的,现在季墨阳可能还迷恋她的身体,等到了娶妻纳妾之后,想想和宋絮晚的荒唐,可能会变得厌恶起来,觉得自己年少被骗。
与其等到被别人厌恶一脚踢开,她还不如自己早点消失,在季墨阳还喜欢她的时候消失,好歹还能给人留个遗憾。
以后遇到点什么事情,这点余情也许还能派上用场。
比如,要是闵绒雪和周明海一如既往暧昧,那她就利用季墨阳的这点子遗憾,再把季墨阳哄到床上,大家来个鱼死网破。
她看着那一堆的拜帖,唇边掩饰不住的苦笑:“不去了,在家给季公子选媳妇。”
这一次,季墨阳当真是从前一晚就在小院等着,他辗转反侧睡不着,想着宋絮晚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像是个小鸟一样,飞奔到他的怀里,还是像个幽怨的小娘子样,埋怨他上次为何来迟?
或者是像那几日的朝夕相处一样,直接带了早饭过来,亲热的喂他吃早饭。
他设想过无数见面的场景,可惜都在时光的流逝中化为泡影。
宋絮晚一直没有出现,季墨阳一时苦笑,一时又觉得宋絮晚就是耍小孩子脾气,他迟了一日,她就故意也迟到一日。
好吧,他理解,小娘子都是娇气的,受不得委屈的,他要哄着。
眼看天色渐晚,他牵着马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小院。
余晖落尽,他扬起马鞭从城门口飞驰而过,路上沙尘四起。
偶有一片黄叶落下,秋天到了。
到了别院,他听到闵绒雪和冯时在讨论租房的事情。
“夫人,大家都说穷翰林果然没错,翰林院那边的房租虽然便宜是便宜,但是真的没法子住人,连我们祖籍的房子都不如呢。”
说着,冯时都在接连叹气,他以前跟着闵绒雪在京城王府里住,没见过那么小的房子,后来就是被贬回祖籍住,虽然房子破旧,但是地方大啊!
“我实在不知,这京城还有这么狭小的地方,一个院子里住着好几户人家,房间小不说,到处都是鸡飞狗跳,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更别说往来待了。”
他知道闵绒雪租房子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要自己待或者季墨阳结交好友,翰林院那边的房子实在是拿不出手。
“咱们五个人,最少也要三间房,就不说那匹马了,就这样一个月还要房租三两。”
闵绒雪沉默了,先不说现在季墨阳还没有俸禄,就是以后入朝为官,前几年肯定俸禄微薄,这样一来怕是只够租房子用的。
“那租的远一点呢?”马氏问。
冯时还是叹气:“租的远一点,房子好一点,这房租就又上去了,如果实在是想房租便宜,那就要更远的地方,和咱们这别院也差不多了,总之我这几天跑遍了京城,又便宜房子又好的地方,实在是没有找到。”
“唯一的方法,就是多花点钱租房子,选个远近适中的位置,房子也能住的舒服点。”
既然出去单门立户了,闵绒雪总是要房子过得去,不然人家怎么上门做,说来说去,都是银钱的缘故。
她虽然有两个哥哥接济,但是一来哥哥们也没多少钱,二来这京城的物价实在太贵,不比祖籍。
至于周明海,她刚拒绝搬到人家隔壁,反手找人家借钱租房子,会不会有点不识好歹。
而且,短时间借钱也就罢了,长年累月的借钱租房子,这恩情也是还不清了。
季墨阳听了一会道:“母亲为何要这么着急的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