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心思,季墨阳当然无从得知,他牵着马,走在回别院的路上,只沉浸在宋絮晚对她的爱慕里。
他看着马突然就觉得不能辜负宋絮晚的心意,他学着曾经看到别人骑马的样子,不想一下被马甩了下来。
少年心性,自然是不服输,加上他有武功在身,并没有摔着,不断地被摔下,又不断地爬上去。
不到别院,季墨阳已经稳稳当当的骑在高头大马上,像是状元郎游街一样神气。
到了别院,闵绒雪自然是无法忽视那匹马,沉着脸问道:“哪里来的马?”
把马亲自拴在树上,季墨阳才面不改色道:“夏永言的,快要科举了,他们要去城里住酒楼,好方便那天去考场。”
“这匹马是他从老家骑过来的,不放心放在寺院里,让我骑着回别院饲养一段时间。”
闵绒雪面沉如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骑马?”
“从祖籍过来,和夏永言他们一路,就慢慢学会了。”
马氏生怕闵绒雪再发起火来,忙劝道:“公子真是聪慧,骑马也学的这么快,这么容易就学会了。”
她这是在告诉闵绒雪,公子已经学会了骑马,再生气也没有办法。
闵绒雪气的胸口起伏半天,想到还有半个月秋闱,就想把季墨阳好好训斥一顿。
但正是因为只有半个月,训斥还能有什么用,稍有不慎,都可能让儿子心绪不宁,影响科举。
她盯着季墨阳看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生生压住心里的不满。
“摆饭吧。”
第二天,当宋絮晚知道闵绒雪完全没有怀疑的时候,真想冲到别院,扒开闵绒雪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对着窗户发了半天的呆,宋絮晚觉得无论如何不能浪费这一匹马,她小声吩咐白芷去做点事情。
白芷立刻安排,还没到下午,闵绒雪在别院里散步的时候,就听到有俩小厮在那里嘀咕。
“听说季公子坐夏公子的马车从祖籍过来的,同行的有四个人,只坐了一辆马车吗?”
另一个小厮笑道:“哪能呢,还有行李,听说坐了两辆马车过来的。”
“那怎么只把其中一匹马牵到别院照看,是因为季公子担心给咱们府上添麻烦,所以只愿意照看一匹马吗?”
闵绒雪听到这里,心里疑窦丛生,这匹马出现的着实奇怪。
她忙找到冯时,吩咐道:“你去寺院里打探一下,夏公子他们去城里住酒楼,马车什么的都怎么安排,记住要悄悄的。”
冯时办事很麻利,来到浮云寺,很快就找到寺院里看管马匹的地方,他看上去为人憨厚,几句话就打听清楚了夏永言几人的动向。
“咱们夏公子要过几日才去城里,现在城里住店可不便宜,晚去一天省一天钱不是?”
“对对,是这个道理,那你们的马车还有马怎么打算的呢?”
夏永言的马夫摸着头嘿嘿直笑:“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可能让公子带着一起进城,也可能就留在寺院里,左右我也无事,留在这里看管就好。”
闲聊了不一会,冯时就打听的清清楚楚,他不敢多做停留,立刻回去禀告了闵绒雪。
这下,闵绒雪坐不住了,她原以为是院子里有丫鬟动了心思,但是如今看来,应该是外面的人。
毕竟一匹马不少钱,没有几个丫鬟能送的起。
既然不是夏永言他们的,还能有谁?
季墨阳平日里别说不和小娘子说话,就是其他书院的学子,都很少往来。
会是谁呢?
实在没了主意,她不敢直接去问季墨阳,生怕打草惊蛇,或者真的问出来什么。
她只好找来马氏商议:“你觉得可能是谁呢?”
马氏嘴里嘀咕着:“送了公子一套衣服,又送了一匹马?”
“不对,夫人,这马不是送的,说是寄养在这里的。”
闵绒雪等着马氏接着说,送的和寄养的有什么区别,马氏被闵绒雪看的头皮发麻,快速的转动脑筋,想想这到底有什么区别。
“或许夏公子的马车是两匹马拉着,左右现在放在寺院里也是不用,所以拿出一匹马让公子往来寺院方便。”
闵绒雪点头,可能是她想多了,夏永言就是送过来一匹马,寺院里还有马可以用。
但是,有些地方不对。
“墨儿往来寺院都这么久了,他要是想送马给墨儿代步,怎么才开始?”
马氏悠悠道:“是啊,从公子穿了夏公子的衣服开始,夏公子就对咱们公子特别好,我好几次都见公子拿着书在笑。”
有什么在闵绒雪的脑海里炸开,她吓得两眼瞪圆,呼吸都有些困难,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从她觉得季墨阳可能通了男女之事开始,就有意无意的提醒他,离小娘子远一点,不要和小娘子说话。
季墨阳这一点做的非常好,根本不需要她有任何担心,她曾经还很欣慰,季墨阳如此不看重女色,将来必定能走的更远。
可谁知,事情慢慢发展到这个地界,季墨阳不看重女色,竟然转头看上男色了。
老天爷,为何要这么折磨她,她早年丧夫丧父,费尽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把季墨阳抚养成人,马上就要举业有成,现在竟然出了这档子事情。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她要做点什么。
“马氏,你觉得院子里的丫头,哪一个可能是公子喜欢的?”
马氏不解:“夫人的意思是?”
“洗干净送到公子床上。”闵绒雪眼神冰冷而坚定。
这下马氏就更不懂了,前两天还严防死守,今天怎么就直接送了。
“离秋闱没几天了,这个时候让公子懂了风月之事,会不会影响公子科举?”
闵绒雪闭上眼,死咬着牙齿,吐出几个字:“他已经懂了。”
不仅懂了,而且走歪了,要是不及时纠正,她怕为时已晚。
但是这些马氏不懂,她疑惑道:“夫人怎么知道公子懂了?您别错怪了公子,公子向来不近女色,品行端正的很。”
“就是因为不近女色,所以近了男色。”
对上马氏震惊的眼神,闵绒雪悠悠道:“你也说,他自从穿了夏公子的衣物回来后,神情举止都有些奇怪,两个人怕是已经有了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