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吵吵嚷嚷的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假装无事了一晚上,在这一刻都被击碎,气氛静的好似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

    当年那事,他们这一圈哪个人不晓得。

    祁愿笔挺的脊背微微一僵,嘴角的弧度也逐渐滑落。

    杜景昊哼笑一声,看着祁愿的眼神都带着浓重的攻击性:“她自己想不开自杀,晏清他妈的为了救她,差点死半道上,好不容易给人救了,他人还住医院呢,她就他妈的和别的男的搞床上去了,你们都忘了?”

    祁愿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微微一晃,眼睫颤了颤:“他……在医院?”

    *

    台球室。

    路阔拄着台球杆儿倚在一旁的墙上,半阖着眸子看着那抹伏在台球桌上的身影,嘴上还痞里痞气地咬着一根烟。

    “我说你丫的能不能给人点机会,我就不该让你先开球,自打进来我连桌都没摸到呢,大过年的,就这么想我给你跪下啊!”

    话音刚落,球桌上就传来“啪”的一声,母球撞击三个目标,一阵咕噜噜入袋儿声响起。

    徐晏清直起身子,单手拎着球杆绕了一圈,走到球桌的另一边,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这赌约怎么看都是你赚,赢了,十个亿就是你的了。”

    路阔叼着烟眯了眯眼睛,问了句:“那要是输了呢?”

    徐晏清拿起一旁的巧克,磨了磨球杆顶部,蹙着眉头似是在想什么严峻的问题,片刻后开口道:“你给一个即将要赚十个亿的人磕过头。”

    程毅坐在另一张台球桌上,手里还拿着一瓣橘子,刚丢进嘴里嚼了一口,就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个没注意被汁水呛了一嗓子,又弯着腰猛烈咳了起来。

    路阔抬起腿,踢了程毅的屁股一脚,将烟从嘴上拿下来:“呛死你得了。”说完又将视线转到球桌上,抬起手抽了口烟,眯了眯眸子,徐徐开口:“你跟小七月和好了?”

    “嗒”

    球杆顶过母球,母球在桌面溜了一小节,完美错过周边其余子球,停在了桌边。

    路阔见状愣了愣,一下子直起了腰杆,两眼瞪得乌圆:“嚯!还真管用!”语罢,就拎着球杆大步走上去:“来来来,终于轮到小爷我了。”

    徐晏清掀了掀眼皮,淡淡瞥了他一眼,嗤笑着摇了摇头,直起身子,将球杆丢进一旁的篓子,缓步踱去另一边,摸起桌子上的烟盒,敲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燃。

    程毅在一旁也止住了咳嗽声,暗戳戳瞧了徐晏清一眼,而后抬起手指了指路阔:“要说损,还是你小子损。”

    路阔咬着烟头,笑了一声,也没应,顺势伏在球桌上,出杆儿,入袋,一气呵成。

    而后啧了啧嘴,直起身子,走到另一头,看了程毅一眼:“你懂个屁,这叫巧妙运用策略,学着点儿。”

    说完,又看了徐晏清一眼。

    他倚在另一张台球桌旁,低垂着眉眼,在闷闷地抽烟,眉头微微往上隆起,不知在想什么。

    路阔提着球杆,又伏下身子去:“什么情况,这是打算先斩后奏,先把事悄悄办了?”

    俩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就算什么都不说,也大致能猜出对方想的什么。

    徐晏清闻言顿了顿,夹着烟的手在烟灰缸上点了点烟灰,眉眼间勾起一抹笑意,没说话。

    路阔瞧了他一眼,又拿着球杆打了一记,一声球入袋声响起后,他缓缓开口问道:“孩子,还是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