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昭招手一挥，“先上去放行李，然后去买单身贵族享受跨年夜想要的吃的喝的吧。”
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们三个，没一个结婚的。
去到超市。
季以朗先搬了两箱啤酒进购物车。
顾今昭和傅双岁手挽手，扫荡零食区。
最后，每个人手里拎着两大袋东西，离开的超市。
回到公寓，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傅双岁季以朗谁也没把自己当人看，前者往沙发上一歪，后者往地毯上一坐，比顾今昭这个盘膝坐在单人沙发的主人家还要放松得多。
找好烧烤店，顾今昭把手机递给另外两人。
点上晚饭，他们犯了一会儿懒，着手搬桌子椅子出阳台。
为了坐得舒服，季以朗丧心病狂的，把单人沙发挪了出去。
他们打算，就在阳台，庆祝新的一年的到来。
烧烤送到门口时，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也散去。
阳台正对着的，是大马路，以及一个小型的人工湖。
马路蜿蜒，路灯下的车水马龙，像是一条亮黄色的绸缎。
顾今昭没跟季以朗气，屈起腿窝在单人沙发上，举起玻璃杯。
“我还以为你们戒酒了呢。”季以朗念念不忘上次聚餐，只有他一个人喝酒的事。
傅双岁捡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
“怎么可能，上次是刚醉完不久，丢脸丢大发了，不想喝。”
“对了，方晴怎么没跟着你一块来？”季以朗随口问起。
傅双岁耸了耸肩，“我跟她说好了，不会带她，她就自己约朋友出去玩了。”
妹妹虽然粘人，但不烦人。
“你不也没带季意远过来？”
话是对着季以朗说的，只傅双岁的眼神暗戳戳往顾今昭身上瞄。
时隔一个月再听到这个名字，顾今昭愣了一秒，有些不自在地眨眨眼。
季以朗喝了口冰啤酒，“他已经跟朋友约好了一起跨年。”
“说起那小子，我怀疑他最近失恋了。”
傅双岁：“！”
傅双岁眼珠子骤亮，“详说！”
“之前莫名其妙跑到我面前，春风满面说他有喜欢的人了，结果没多久，经常沉着脸走神发呆。”
季以朗不敢打击儿子脆弱的少男心，问都没敢问。
“他有跟你们讲过这回事吗？是失恋了吗？”
傅双岁拍腿狂笑，“你高估你儿子了，他哪是失恋，他是压根没追上！”
“人家不要他！”
季以朗后背挺直，“他在追谁啊？那小子的条件没那么差吧，怎么会连追都追不上？”
傅双岁幸灾乐祸，“人家不喜欢他那个类型的。”
坐在他们中间的顾今昭：“……”
她一时不知道该锤闺蜜还是该锤发小。
手肘支着沙发扶手，扭头，幽幽瞪了傅双岁一眼，顾今昭都想把自己的脸捂上。
季以朗的八卦心熊熊燃烧，“快告诉我是谁。”
傅双岁果断摇头，“这个不行，你自己猜吧。”
“不会就我不知道那小子喜欢的人是谁吧？阿昭你知道吗？”
话题突然砸到顾今昭头上。
顾今昭心情复杂，欲言又止，“……知道。”
季以朗怪叫一声，“你们又孤立我！果然就我不知道！”
顾今昭嘴角抽了抽，想让季以朗劝劝季意远，别去撞南墙，但她又害怕她说的话惹他误会她在提醒他，让他不自在，深思熟虑过后，她选择闭嘴。
傅双岁边吃羊肉串边开口，天马行空说起另外的事。
这么多年的友谊，几乎是一个话题刚结束，另一个话题立马能接上。
嘻嘻哈哈，没有冷场可言。
顾今昭喝完杯子里的啤酒，伸手想要续个杯。
手还没碰到啤酒瓶，被打掉。
“？”
傅双岁拧开橙汁，倒进顾今昭面前的杯子里，
“一杯酒就是你今晚的最高限度了。”
顾今昭：“？？”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好省着点喝！”
傅双岁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忘了。”
顾今昭端起橙汁抿了口，觉得哪儿都不对，味道不对，氛围也不对，
“我真的不能今朝有酒今朝醉吗？”
季以朗难得和傅双岁站在同一阵线：“不能，总觉得你瘦了好多。”
顾今昭长长叹了一口气，“绝对是你们关心则乱，产生了错觉。”
傅双岁哼笑。
吃完烧烤，顾今昭把零食抱到桌子上。
傅双岁拆开扑克牌，“来斗地主？输的吃一颗怪味豆。”
“行！”季以朗撸起袖子。
顾今昭左看看，右看看，合理怀疑，他们已经有了三分醉意。
不然打个牌，怎么热血沸腾得像是干人生大事。
十一点五十分左右，外面响起小型烟花的咻咻声。
有人在人工湖边放烟花。
打牌上头三人组停住动作，齐齐扭头看出去。
季以朗小声嘀咕，“去年，是我和意远和阿昭一起跨的年呢。”
说着，他慈父心发作，掏出手机，一个电话给季意远拨过去。
然而，没人接。
季以朗一颗老父亲的心碎了一地。
注意到季以朗的小动作，顾今昭心脏提起又放下。
傅双岁酒劲已经上头了，脸颊绯红，
“话说回来，阿昭怎么不说话了，身体不舒服吗？”
顾今昭淡定自若地微笑，“我只是在倾听你们的醉言醉语。”
傅双岁拍桌，“我还没醉！”
顾今昭微笑点头，无声纵容，打算明天等他们清醒了，再跟他们掰扯，他们一个把对六当对九看，一个把方块八当方块三打的蠢事。
“还有五分钟，新的一年，要开始了。”季以朗的手机开着倒计时。
顾今昭恍然。
是啊，新的一年，要开始了，不知不觉，她在这多活了整整一年。
赚了！
手机屏幕的秒表滴答滴答。
零点。
大朵的烟火在半空炸开，五彩斑斓。
伴随着外面骤然响起的热闹声响，
两个半醉的，一个异常清醒的，相视而笑。
共同举起玻璃杯，“新年快乐。”
烟花的声音太大，傅双岁和季以朗都没注意到，顾今昭只是动了动嘴唇，声音好像被别的什么东西扼在喉管里，吐不出口。
突然，顾今昭手机屏幕亮起。
她以为是来自南秋和青姝的新年祝福，点进去一看。
季意远：要不要出来一下？我在公寓的楼梯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