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昭惬意笑笑，“是啊。”
“我拿到顾成言的伤势报告了。”傅双岁知道闺蜜昨晚带着季意远去做的好事，
“左小腿粉碎性骨折，左小臂骨裂，大臂骨折，身上其他林林总总的伤就不说了。”
“总之干得好，听说他被包成了粽子，别说下地走路，床都下不去。”
顾成言在傅氏旗下的私立医院接受的治疗，傅双岁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得到顾成言最新情况的惨状。
看完顾成言的伤势报告，傅双岁心情舒畅得早上多吃了半笼包子。
顾今昭也感觉，她待会儿午饭能多吃半碗，
“希望他接下来这两三个月，安分养养伤。”
“嗯哼。”傅双岁毫不掩饰对顾成言的恶意，
“再过一段时间，他如果进去了，带着伤病，日子会过得更困难。”
顾今昭唇角翘起，“是了么。”
“那个顾六叔，应该是早晨知道的顾成言出事，他立马订了张飞大洋彼岸的机票，没一个小时又退掉了。”
傅双岁人在S市，更方便，她们说好了，由她负责盯梢。
顾今昭路过热闹的候机厅，“他应该是突然醒悟了，如果东窗事发，他跑不掉。”
当然，不见得他能意识到，具体是哪件事东窗事发。
毕竟，他应该很得意，当年的事做得那么干净，平安度过二十年，从而失去危机意识。
“话说回来，阿雪，你当年，是在什么契机下喜欢上江虹曦的？”
傅双岁：“……”为什么话题能拐到这个方向上来？
哽了下，傅双岁端起手边的玻璃杯，
“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
一口不加糖的咖啡滑过喉咙，她被苦得脑瓜子瞬间清明，
“不对！你该不会是对谁有了好感，又不敢确认，所以才来问我这种怪问题吧？”
顾今昭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
傅双岁仔细一琢磨，觉得好友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她，但是——
“那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顾今昭：“……”她要是说，怀疑别人对她有好感，会不会显得太自恋。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判断一下怎么跟你说才合理。”
傅双岁陷入沉默。
一口接着一口咖啡往里咽，眉头越皱越紧。
似乎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会儿，她从脑海深处，翻出被刻意上锁的记忆，
“好像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契机。”
“就是，很突然的一瞬间，你能清楚分辨出他是他，别的男人是别的男人。”
“同样的一束花，他送的，和别的男人送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但是要说哪儿不一样，也说不太出来。”
“同理，同样的一句话，只有他说，不一样。”
顾今昭：“……生日快乐？”
傅双岁顿了顿，“对！你举的例子就很好！我生日上能收到数不清的生日快乐，但是他跟我说生日快乐的感觉就是不同，我会脸红，会觉得不好意思，会想要抱抱他，会想……咳咳咳咳……”
剩下的就不是很方便说了。
话音落下，一时间，电话两头的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顾今昭站在机场外的绿化丛边，仰头看碧蓝碧蓝的天空。
心想，这种天气，穿长袖衣服站在太阳底下果然不行，太热了。
傅双岁琢磨出不对来。
“生日快乐？你为什么能突然想到生日快乐？”
“有谁的生日在近几天，能让你产生这种联想。哦——对了——”
“季意远的生日是今天！季意远是不是——”
顾今昭紧急打断闺蜜的福尔摩斯时间，
“没有！不是！别瞎想！”
“我已经走到机场外面了，打算打车回酒店，回聊。”
傅双岁喊住人，“回聊个头！不行！得说清楚！”
顾今昭收回悬在屏幕上方，想要直接挂电话的手。
这个电话要是挂了，她大概率，将迎来闺蜜的夺命连环call。
“阿昭，季意远不好吗？”傅双岁语重心长，声线带了几分操心的沧桑，
“除了做事比较轻狂冲动，但那是他年轻，有肆意随心的资本。他别的都挺好，长得好看，有脑子，护短，有成绩有事业心……”
傅双岁第一次这样夸季意远，越夸越别扭。
哪怕她没有说假话，她说的就是真实的季意远的为人。
顾今昭噗嗤笑出来，“双岁，你猜，我还能活多久？”
傅双岁呸了声，“长命百岁！我们都要长命百岁！”
两边静了静。
傅双岁眼眶冒起热意。
她对着好友的体检结果看了一遍又一遍，很清楚，她的身体在衰败。
别说长命百岁了，她生怕哪天一觉睡醒，收到不好的消息。
噩梦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个。
顾今昭舌头卷着薄荷糖，“所以不是他有哪里不好。”
傅双岁沉默。
“真的不能继续说了，我得赶回酒店开会呢。”
顾今昭语气带着悠然笑意，“我要去打车了，下次聊，拜拜。”
像是早将生死看得超脱物外的世外高人。
傅双岁：“……”
傅双岁：“……行，下次聊。”
—
有喜欢操持宴会的季家二老在，季意远的21岁生日，变成了应酬。
如果是普通的应酬，他再怎么不耐，也会忍下来，给长辈面子。
但二老，凡是遇到一个适龄的名媛，就要开两句他的玩笑，试探他对于对方、对于订婚的想法。
终于，在试探到傅双岁头上的时候，季意远忍无可忍，爆发了。
傅双岁本来就心情不好，游离在人群外，心里想七想八，自己在默默思考人生。
察觉到季家二老想把她和季意远凑对的意图，她冷着脸，火比季意远还大。
于是乎，远在G市的顾今昭，收到顾南秋发来的八卦。
顾南秋：意远和双岁跟季老先生老夫人吵起来了，吵得很凶，季叔叔都劝不动。
“……”季以朗好可怜。
顾今昭：哪一边吵赢了？
顾南秋：看不出来，老夫人最后是被人扶着离开的，意远双岁他们，带着几个玩得好的朋友，说是去酒吧。
顾今昭：阿姐没跟着去酒吧玩吗？
顾南秋：没，我还得回去哄菡菡睡觉呢。
郭青菡那个不懂事、不省心的小屁孩，被父母离婚的事打击得不浅，最近乖觉了很多。
顾今昭无比希望，她下次回S市，能看到一个稍微懂事点的小外孙女。
郭青菡虽然才5岁，可以调皮任性，但是，不懂礼貌，不辨是非，绝对不行！
顾南秋：妹妹打算什么时候回来S市？
顾今昭：可能，等S市再下雪的时候？
顾今昭也不是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