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
周贺神色慌张地进门。
顾母刚好准备出门，两人在厅迎面撞上。
“夫人。”周贺恭敬地打了声招呼，脚步未停，便要上楼。
顾母瞧着，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让她不由得觉着应该是出事了，而且还跟顾方榆有关。
顾瑶刚从谢家回来。
自从得知谢辰皓去Y国后，她就时不时的去谢氏闹，现在又是直接找去了谢家。
谢母虽不喜这个未来儿媳，可还是给了体面。
她凑上前：“妈，能让周秘书神色慌张至此的，怕是出大事了。”
顾母也是认可她这话的。
“你周叔自打你父亲创业初期就是跟在身边的，见过的场面大大小小不在话下。”
“对啊，所以这事一定很严重，我觉得跟哥哥有关，你要不要去问问父亲。”顾瑶怂恿着。
实则，她联系不上谢辰皓，又因为她如今的身体，不利于长时间的飞行，所以只能在这干着急。
顾母虽然知道女儿的小心思，可心里也不踏实。
她伸手点点顾瑶的脑袋：“就是聪明。”
顾瑶一笑，知道是说服成功了。
顾母上楼时，便听见书房里顾父冷沉的声音，隐隐压抑着怒火。
“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都能看丢的？”顾父怒不可遏，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派去的人会这么不在行。
“据说，是谢少的人从中作梗，引来了警察，顾小姐趁机逃跑。”
“那怎么叫跟丢了？”
周贺微垂着脑袋，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声音越发细小：“应该不是跟丢，顾少的人发现时，顾小姐已经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顾父瞳孔震惊，潜意识中不愿承认，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门外，顾母听着，身子一晃，直接靠在墙面，才勉强站稳。
她再也等不及，直接推门而入：“周贺，你刚才说谁没了？”
顾母一开口，声音便带着颤抖。
顾方榆哪怕不是她亲生的，可那也是当亲生的养大的。
人在时，那些怨恨，恶意都悉数落在她身上，可人若是都不在了，一切恩恩怨怨就也跟着散去了。
顾母红着眼眶，不由得重复了一遍：“你说，是谁？”
周贺大气都不敢喘，哪里敢说实话。
他下意识地看向一旁。
顾父上前，双手扣着她的双肩，将她带向自己。
“这事，还没确定。”顾父稳住心神，没有见到尸体前，他不会承认。
顾父让佣人将顾母扶出去。
顾母直接挣脱：“我不出去，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听着。”
不得已，顾父只能同意。
他示意周贺继续往下说。
此时的周贺也是汗流浃背，这事是他办的，可办成这样，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们的人和谢少带去的发生了冲突，快速撤离，等再次赶回去的时候，已经发现顾小姐的尸身了，顾总和他的人也在。”
周贺至今也无法相信，顾方榆就这么发生了意外。
顾父皱眉：“所以，从始至终，我们的人都不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发生的意外？”
周贺轻声应了下。
顾父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只是紧锁的眉心，对一切都持有怀疑意见。
书房里，气氛格外凝重。
周贺大气不敢出。
长久的沉默，让他悄悄掀起眼眸，看了眼顾父的神色。
顾母在一旁默默抹泪。
“寒琛呢，他人在哪？”顾母哑着嗓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大公子也在现场。”
顾母抹了抹眼泪，她从来没有不认顾方榆，只是后面因为和顾寒琛的关系，才怨恨上了。
可同样身为女人，怀胎十月，就算原先觉着她肚子里的是孽缘，可如今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她心底的那份柔软又被重新唤醒。
“火化后，骨灰还是带回来吧，说到底也还是我们顾家的孩子。”
顾父没有出声，周贺也不敢接话。
顾母转而看向顾父。
好半晌，顾父才沉着脸道：“先按夫人的做。”
周贺一走，顾母掉着眼泪看向他：“你迟迟不肯应下，是为什么？人都死了，难道你还要问罪吗？”
顾父沉默寡言，紧抿着薄唇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总觉着，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谢辰皓突然反水，跟他两面三刀，为的也只是保护方榆。
可有寒琛在，又怎么会让她逃走。
顾父太清楚自己儿子的能力了，谢家那位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是对手。
所以，一切都是他将计就计。
可顾方榆就这么遇难，是他没料到的最大变故。
其中真真假假，还需要再看看。
这些，他却没法一一跟顾母说。
顾母听着，只觉着他冷漠：“都是你们，斗来斗去，好了，现在连人都没了。”
顾父好脾气的不做声，任由她打骂。
……
Y国。
顾方榆的尸体被送到当地殡仪馆。
她就这么冰冷的躺在那。
外间，顾寒琛难得神情灰败，嘴角，眉眼都是淤青。
谢潇诺赶来的时候，便看到他面如死灰地坐在那。
男人听着动静，不由抬眸看了过来。
谢潇诺对着他，缓缓摇头。
原本，他们按着计划，顾寒琛会佯装不知情，把人放走。
他们会在暗处跟着谢辰皓的人，任由他带走。
而谢潇诺则会在游轮上岸的码头等着，只要谢辰皓带着人上来，他的人就会将人拦下。
而谢辰皓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了具尸身过来，就能瞒天过海。
他殊不知，一切都是顾寒琛的计谋，为的也只是瞒过顾父。
可是，谢潇诺在原定的地点左等右等，也没等来顾方榆。
而此刻，他看着原本该跟顾方榆同时出现在码头的谢辰皓，竟然出现这时，突然对一切有了不确定。
就连顾寒琛，此刻眼底的平静也变得松动。
他倏地起身，快步上前：“人呢？”
“没出现。”谢潇诺知道这很残忍，可不得不如实说。
“什么叫没出现？”顾寒琛压低了嗓音，每一个字都要咬破后槽牙。
谢潇诺垂眸，没敢吭声。
一旁的谢辰皓冷笑：“你们以为，我是在骗你们吗？”
“顾寒琛，你就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