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天风平浪静,许连城没再出现。
桑晚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提口气。
但不管怎么样,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项目洽谈到了中段,桑晚不再需要跟得那么紧,大家都放松了许多,晚上下班的时候,分公司的人请她吃饭。
桑晚去了。
饭吃到中途,桑晚出去上洗手间,经过某个包厢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闻俏从里面走出来。
桑晚,“……”
闻俏最先反应过来,似乎不可置信,“桑桑?”
桑晚抿唇,露出浅笑,“闻俏。”
“你回来啦?”闻俏猛然大声,说完觉得自己声音太大,又忙捂住嘴,眼睛里闪着笑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让我去接你。”
“回来好几天了,有工作忙,就没通知你。”
“不管,你不找我就是你不对。”
桑晚宠溺一笑。
她去新加坡一年后,给闻俏发了信息,闻俏当即赶过来见了她。
这几年,两个人见得不多,但联系没断过。
这次桑晚回来,怕惹麻烦,就没跟闻俏提前打招呼,今天好不容易碰见,闻俏肯定不放过她,两个人到了旁边的吧台要了酒。
闻俏说,“你不回去不要紧吧,别耽误你的事。”
桑晚说,“没事,都是同事,他们在里面喝酒,我晚一点回去没什么关系。”
“那就好,我怕耽误你工作。”闻俏知道桑晚现在要养家,所以对她的工作很在意。
桑晚笑了笑。
闻俏说,“你住哪个酒店?”
“丽景。”
“丽景?”闻俏眉头一皱。
桑晚不明所以,“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闻俏说,“……许连城那个德国混血的联姻对象,你知道吧,丽景是他们家的。”
虽然许连城不住在那,但难保不会撞见。
没想到桑晚听完沉默,像是并不惊讶。
“桑桑?”
桑晚,“我见过他了。”
闻俏张大嘴。
桑晚无奈一笑,“就是在丽景。”
闻俏额了声,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随之又担心,问,“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桑晚低头晃了晃水杯,说,“他比以前成熟了一些。”
反应并不是桑晚预料的那样。
闻俏说,“也肯定是要变的吧,你也知道,他们家老太太生了病之后,就去了山里疗养,上面没人压着,许江鸣就动手把许连城从许氏排挤了出去,许连城这几年忙着跟他爸斗法,现在许氏那边基本上没他什么事了。”
这些桑晚并不知道,她刻意不去关注许家的新闻。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听冯唐的意思,许连城其实也不在乎许氏,他有自己的公司嘛,做得也不错,现在和马丁的孙女联姻,以后只会更好。”
桑晚嗯了声,问,“那许太呢?”
“这倒是没听说,许太没回来过。”
桑晚点点头。
闻俏说,“许家的事你反正就那样,再闹也不会怎么样,倒是你,这次回来是怎么想的?”
她以为桑晚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桑晚,“其实我也不知道。”
她望着不远处,叹息笑了笑。
人真的很矛盾,时间一久,就忘了危险,被孩子一闹,也会反思自己是否自私。
“许连城不知道榆宝的存在吧?你不怕他要是……”
“他不会查到的。”桑晚打断她。
她和卫家住得近,桑榆频繁的出入两家,许连城就算去查,也只会以为那是卫家的孩子,就算去打听,也会得到一样的结果。
卫妈妈就曾说过,很多邻居都以为桑榆是他们家的孩子。
更何况,许连城不会想到,她会有一个孩子。
想不到,就不会注意这些事。
“对于他来说,可能更在意被我欺骗的事。”
闻俏,“我是不知道他怎么想,不过许连城那人你知道的,以前就心思不定,现在更是高深莫测,我有时候见到他,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我都不敢见他。”
也幸好这两年,许连城出来玩的次数少了,不然闻俏都要跟冯唐分手了。
桑晚说,“对不起啊。”
闻俏摆手,“我是无所谓啦,反正被他瞪一眼也不少块肉,我是怕你。”
“桑桑,我怕他还是不放过你。”
桑晚对此没有多说。
许连城放不放过她,她摸不准,但她没有什么可以被他威胁的东西。
就算他想做什么,她也有了反抗的能力。
晚上回到酒店,桑晚把自己摔进床上。
有些累。
许连城那边悄无声息,可能他上次说的是真话,他的确对她失去了兴趣,但对于她当初偷跑,肯定还是心存怨气,所以乐于要让她不安,并非出于其他情感的不舍,只是因为不愿意被人耍。
但是凭什么呢?
桑晚觉得自己实在说不出一句对不起。
如果许连城真的要纠缠不放,那最多大家再撕破一次脸皮。
她在床上爬了一会,正打算去洗澡,门铃突然响了。
桑晚一顿。
这么晚了,能来找她的人不多。
桑晚走过去,开口,“谁?”
门外没有人回答,只是咚咚咚,又响起三声敲击,很有礼貌。
桑晚猜测到一个可能,但是不确定,再次说,“是谁?”
门外没有人说话,桑晚就不开门。
随后,门外的人似乎猜到了她的执拗,开口,“我。”
是许连城。
桑晚有点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当然只能是许连城。
桑晚打开门,挡在门口没有邀请他进来的意思。
“有什么事?”
许连城身上是黑色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是精心收拾后的体面,只是眼睛有些红,呼吸有淡淡酒气,像是从某个社交场合过来。
“不请我进去坐?”他头轻轻一歪,带了些哂笑。
桑晚并不想,“有什么事就这么说吧。”
“那可不行,我跟你的事,这么说可说不着。”
桑晚蹙眉,“你喝酒了?”
“喝了,但是没醉。”许连城语气淡淡,“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说什么醉话,我很清醒。”
他说着,手搭在门上用力一推,桑晚不松,手抵着不放。
许连城察觉到了,看她一眼,头突然一低,猛然贴过来,像是要吻她。
桑晚忙松开手,噔噔噔后退几步。
门吧嗒一声,撞到了墙壁。
许连城嗤笑一声,抬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