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轿车在‘泛海’附近绕第十八圈的时候,钟玉在方图南怀里软的抬不起手指头。
挡板终于重新落下来,北都橙黄的路灯映进车厢,方图南掰着钟玉的下巴问:“嘴巴怎么了?”
斑斑驳驳的沁着血色的牙印。
比那天她唇角的细小裂伤还要严重。
钟玉没有力气,也说不出口。她一个千金小姐还要脸皮呢,以后方图南是可以不坐这个车,可司机是她用惯的。
她只能咬着嘴唇埋在方图南颈窝里尽量不发声。
但车上这一次只是小惩大诫,方图南将钟玉抱回家就送进浴室里泡着。
他的温柔只在餍足那一刻,然后不久又会兴起。
钟玉有一秒无羁的分神,奇奇怪怪的脑回路,三十岁的男人真的不老,体力好到二十岁的她招架不住。
用好久好久,才攒出一句完整话的气:“你轻一点,我会发烧的。”
这可真是踩中了方图南的痛点。
因为初次,把女朋友送到病床的事,这个圈子里绝无仅有。
因为他们送进医院的都是玩意儿,别说算不上女朋友了,那基本上就算个物件儿。虽然这么说很混账。
但那是方图南头一次知道自己是个莽夫这个事实。
何况她现在在他面前多娇弱多金贵都是合理合情的,毕竟寻常人吃都吃不到的各种滋补美容产品就那么制成香精和浴盐进了她的泡澡水里。
那自然是受不了他这么折腾的。
方图南咬了咬牙,吻她一口,撤出来时大口喘着粗气。
钟玉昏昏沉沉,脑袋往他怀里钻,不知为什么他火气又上来,像国中最鸡婆的学务主任,声音联通胸膛的震动都恶狠狠的:“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非得想着跑。”
“你什么身子骨还不清楚?非得气我。”
到天亮的时候,窗帘半拉开着,天光刺得她睡不安稳,床上那个火炉也不见了。
钟玉人又懵又昏,半坐起来伸着手,冲阳台上那抹颀长的背影撅嘴:“要抱。”
方图南应声回头,摁灭手中的烟,脱掉大大的长款棉服走过来。
又被他装到了,又让他抽了一支清晨的事后烟。
他掀起被子把她抱住,钟玉就着她私人肌肉枕躺下:“降温了吗?你刚穿的好厚。”
方图南顶着她的鼻子:“往夏天去了,降什么温?不想把外面晨气带给你。”
她嘴唇甘甜香沛,擦着他的锁骨:“好贴心,方生。”
方图南应激:“干嘛?又问我以前还是以后要不要对别人这样?”
她心里想问,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浑身酸困,像被揍了一晚上。钟玉摇了摇头,她没这个胆。
方图南把人又拥了拥:“这样才乖。”
但他最近忙到离谱,留给他能卿卿我我的时间并不多。
钟玉反而闲了下来,卫蓝是钟氏总部出身,判断和执行能力都不是吹的,甄选新人和对甘棠的商务对接上,需要她做的事情并不多。
剧本甄选没这么快,拍戏的事还要再听通知。
方图南对她的学业和正在做的事儿似乎都不是很上心,小姑娘像是在他这儿待得住了。
想到家里小人儿,但凡没有应酬,午休的间隙他也往家里来。
通常能看到钟玉在他的书房写写画画的,他另摆了一张桌子供她用,就和他的大班台成一个L型靠着。
那是荼蘼绚烂的一段时间,方图南回到家就有小小身影扑过来缠他。
‘中矿化能’的员工发觉老板这新官上任的火烧了两个月总算烧过去了。
方总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例会不训人了,总秘进他办公室不需要提这一口气了。
关键是——下了班他就急匆匆的走,不忙的员工紧跟着就野兽归林,要加班的部门也乐得轻松自在。
谁不知道他前一阵在公司加班,白衬衫深西裤被他穿得严肃又骇人。
有北都当地家境上乘的女孩吐舌头:“不对啊,传闻中方总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那一型,被夺舍了吗?”
今天日子更好,连晚上都没应酬。
钟玉坐在衣帽间摆弄首饰。住的久了,她自己的东西玛利亚一趟一趟送来,同方图南为她添置的都搅在了一块。
手机在衣兜里响,是Sheya:我到北都啦,一起吃饭?
她塌了塌眼皮:明天吧。
侧身把手机搁在罗马椅上,余光扫过门口斜靠着的人影。她一惊,猛地站起来,抚着胸口:“做咩啊。”
方图南挑眉:“不好好歇着忙活什么?保姆会干。”
钟玉很镇定:“你今天回来这样早。”
和他待在一起,粤语掺杂着京片子,越听越可爱。
她看见他袖口翻卷的结实手臂从背后递过来一只盒子。
“咩啊?”钟玉接着抱过来。
方图南散漫一笑,搂着她拉到这里的沙发上坐下,将她摆放在臂弯。
“送你的,打开看看?”
钟玉狐疑。这位方先生呢,很少当面送她礼物的。向来都是品牌登门默默陈列好,没什么仪式感,只看着壁架上越来越拥挤。
她凑上去啄了一下他紧致的脸颊才打开,边打边说:“究竟是咩?好神秘哦。”
他笑着不说话。
小礼物而已,对他,对她,都不算什么。
而钟玉打开盒子,抽开防尘袋,眼睛骤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