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哪儿跟哪儿?他是跟林家那小船儿动了手,但跟迟唯却没半点儿关系。
要这么说也不对,跟小船儿动手,也许多少是跟迟唯沾边。
但说来话长。
何况方图南敏锐从她的话中捕捉到更在意的信息:“我说怎么没在家多待两天就回来了,敢情是急着回来收拾我。”
低眉浅笑,落在年轻的恋人心头。
钟玉气鼓鼓:“你先回答我。”
方图南轻咳一声:“是跟朋友有点儿小摩擦,但是跟她没关系。”
钟玉再问:“可你明知道她在,还去。”
方图南挑眉:“我去了才知道她在,所以打了几拳就走了。”
“他们还留我呢,我说我有女朋友了么,女朋友生气了可不好哄,那能怎么办?只能我自己注意少惹一点麻烦。”
钟玉吃吃的笑,要兴师问罪的架势都被他三言两语哄没了,明明就不难哄嘛。
“你讲话都不像领导,像古惑仔。”
方图南眼皮跳一下。
发动汽车前,睨她一眼:“在你面前,哪敢像领导?”
到‘泛海’,家里已经亮灯,下沉层都闻得到香味,家里多了两位保姆,方图南搂着钟玉的肩:“都是朋友介绍来的稳妥人,先用用看,不合心意的话再换。”
钟玉水灵灵的看着他:“你不是不喜欢有人打扰?”
他双手撑住她:“但是你习惯。以前是我不知道,现在你有什么讲究,都可以告诉我。”
她回到这里,安安静静,有安全感,终于大胆说出心中顾虑:“我们真的还可以在一起吗?我家都如临大敌。”
方图南只告诉她:“只要你还喜欢我,我们就会在一起。”
钟玉像学生,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他温柔亲吻她的额头:“只喜欢你。”
她仰头,环住他的劲腰加码:“我永远只喜欢你。”
甜成这样,方图南怎么会不上瘾?掐着细腰人就被他轻松竖抱起来,她被放在楼梯扶手上,往后仰就要失足坠落,只能紧紧勾住他脖子。
数天小别,干柴烈火,自然要一发不可收拾。
难为他还有耐心哑火着嗓音问:“需不需要先回家一趟?有没有佣人在等你?”
钟玉半张着嘴巴摇头,懵懂被勾了魂的样子:“不需要……没有……他们都以为我跟徐……”贝齿咬住嘴唇,在他的危险警示中把不应该出现的人名止住。
他欺身更近,鼻尖轻轻扫她的鼻尖,只剩气音:“有多饿?要不要先吃饭?”
钟玉说不出话,唯有一腔孤勇。
吻上去的时候,肩膀竟然紧张地耸起来,等他抱她上二楼进房,她陷入柔软床品,浑身松散,腰肢如同波浪起伏。
细细密密吻下来,身上被北都天气覆上的一层寒气如冰壳破碎,气息交错,叫人忘了今夕何夕。
什么北都红港。
什么高门豪门。
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
她呵气,呵气,如兰如蜜。
心恋你百转千回,
快带我远走高飞。
她又变成那朵待放的小白茉莉,枝头颤抖,等狂风暴雨,或等他采撷。
没办法,身体太诚实,最知道主人爱谁。
却发觉他缓缓沉气,最后落一枚湿润的吻在她额头,做今夜的逗点。
方图南起身时,床垫跟着浮动,释放压力,钟玉一把抓住他,满脸都写着‘别走’。
“想干嘛?”
他好笑的看着她,恶从心头起,不行不行,抓起被子把她塞进去。
因为又欺负了人,你看她意乱情迷,你看他衣冠楚楚。
钟玉读懂他姿态中的悉听尊便,但没办法年岁小,面对这事不能游刃有余。
难得变成闷嘴葫芦。
一室旖旎情愫被她的手机铃声打断:“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呒~”
方图南笑得肩膀胸膛震动,从一堆带着她余温的凌乱衣服中捡出手机递给她。
瞟见来电人:妈咪。
他抚了抚她的头发:“机场细菌多,我去洗洗。”
她抓着被子坐起来靠着,轻咳两声才接起电话:“妈咪。”
一开口被自己吓到,声音都是缠绵甜腻。
显然高海蓉也不适应这样的女儿,惊讶问:“怎么了bb,不舒服吗?”
隔着数千里也有被抓包的心虚,脸一红:“咩啊,可能飞机上太干燥。”
高海蓉松一口气:“吃过晚饭没有?”
她撒一个小小的谎:“嗯。”
其实什么都没吃,是她被吃了还差不多。
“你一个人?”
她眨眨眼,方图南去了盥洗室,现在卧室确实就她一个:“嗯……”
高海蓉便叮嘱一堆北都天气寒冷,同红港温差怎样,要她多食滋补,不要贪凉,绕来绕去,不敢提那位方先生,怕惹出女儿愁肠。
但另一件事却可以开诚布公的提:“我们同徐家没有多少利益往来,你不喜欢柏豪,不必用顾虑。”
钟玉抠着被角:“我知道的。”
“他是三房太太生的,你知道咯,徐家人口复杂,他要上位,所以看重你,未必有多少真心,你不必内疚。”
钟玉脆生生的果断:“我不内疚,我早已经同他讲明白。”
“但我看他对你……”
她眼睛骨碌碌一转,方生已经穿着居家服浑身潮气走出来。
手机死死压在耳朵上,祈祷这样就能不漏音被他听到。
“妈咪,我心底有数。”这句太着急,急着结束,急着挂断,像面对什么了不得的要紧事。
高海蓉敏锐察觉:“你身边有人?”
钟玉垂下眼帘,气势输掉七分,小心翼翼:“嗯,我和……方教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