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赖于方图南委托师兄上门的贴心‘威胁’,和徐柏豪不离不弃二十四孝男友似的陪伴,钟玉竟然脱离钟家重重担忧,踏上飞往北都的航班。
高海蓉站在后面,听着钟暨仁万千交代:同方生只当是玩一玩,不要再联络,对你们两个都好。完成学习就回来,这里是家。
说不清是一眼万年还是度日如年,她从小小舷窗看横流的雨滴,从温暖岛屿飞往寒冷北方。
冥冥中时空交错,原来他和大年初一那天飞回的方图南是同一架飞机,同一个航班,靠同一椅背,望同一片天空。
身边坐一个徐柏豪。
他要同她讲什么,钟玉全没听,戴上耳机前漫不经意问一句:“Sheya呢?怎么没同你一起?”
徐柏豪眼中慌乱一闪:“我唔知啊,她有工作要忙吧。”
钟玉一笑,闭眼一路,却没睡着。
她应该相信他的,他同迟唯已经把话讲很清楚。
但为什么还是会忐忑,愤怒,难过?
原来爱情不讲理智,关于你的一切都想要去剖析介意。
钟玉准备好质问,要像上次一样突如其来,不期而至,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的惊喜。
春寒料峭的夜晚不是热恋的季节,养眼的大小姐和阔少一前一后走出廊桥,叫人不得不叹服:俊男靓女,人贵语淡,有些人天生不会埋没在人群中。
但更有些人,注定吸睛。
商务通道的尽头竟然赫然立着一位高大身影,英俊舒朗,肩宽背阔,嘴角一抹浅浅笑意冲着钟玉微微张开手臂。
一落地北都徐柏豪就进入全面防备模式,看见方图南如同见瘟神,一跨步要挡在钟玉面前保护她。
仿佛方图南是什么瘟神,干脆妖魔化成地狱阎罗,而徐柏豪正是为了保护失足少女的屠龙少年。
可惜,少年业荒于嬉,动作不够迅速干练,钟玉已经跑出残影,一阵风似的扑进朝思暮想的怀。
见他,她用跑的。
连质问都忘了,小脸埋在他暖绒绒毛衣上,声音变得瓮声瓮气:“你怎么来了?”
方图南撩起眼皮看一眼定定站在不远处的徐柏豪,轻轻圈住她的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叩着她的脊柱,慢条斯理道:“来逮你。”
少爷的脸色很不好看。
但无人在意。
钟玉小猫似的餍足,脸在他胸前蹭了蹭,才蓦然警觉的后仰,举手捶着他的肩:“你监视我!”
方图南失笑,点她的脑门:“你这么乖,我监视你干嘛?”
“……”狡猾的老男人!
她眼睛忽闪忽闪,一汪水眸又亮又润,若微风过,能掀起荡漾涟漪。
于是他心甘情愿为她解答谜题:“京港线的国航机组也没几个,请他们多多照顾我女朋友咯。”
钟玉眼睛睁得更大,圆圆一团黑白分明:“你还是这样高调?!”
方图南探究表情,满脸不懂:“怎么了?为什么不能高调?是我女朋友被别人抢走了?”
她涨红脸,捂他的嘴:“可是爹地和哥哥说……”
结果手心被啄一口吻:“交给我。”
他抓着她的手:“我来处理,你只管安安心心在我身边待着。”
原来这才叫天造地设。
钟玉就要跟着他走。
徐柏豪嗓音却压抑到不行:“Cream,你家人只知道你是跟我出来,我要对你的行程负责。”
方图南双手插袋,好整以暇的看她。
钟玉回头,苹果脸笑盈盈,又白又嫩甜过热汤圆:“我家人爱我一定多过爱你啊徐生。”
你看她向来是刺头,像冰糖葫芦,乖巧只是最表面晶莹的糖霜。
也不顾澳盟阔少脸都气歪,钟玉挽住方图南的手臂:“吃什么?我饿了。”
一上车,方图南就为她安排送餐,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放松握住方向盘,两只手背连同手指关节处一片淤青。
钟玉心头一跳。
想起Sheya表示遗憾又关怀的表情,体贴入微跟她讲,她男朋友为了其他女人跟人动手。
她还是决定问一问。
摘掉刚刚在机舱套上的外套和围巾,一抬头属于方图南的滚烫温度笼罩过来,一瞬间,就吻住了她的唇。
这是一种熟悉的柔软,以及北方男人嘴上细碎的干燥摩擦她丰沛如布丁一样可口的唇瓣,她愣住,心头肉一阵酥麻过电,才确认她想念这个吻。
方图南一靠近,她浑身骨头都酥软,一把纤薄脊背在他手心,下坠,下坠。
炙热灵活的温度顺着她齿缝往口腔里钻,他一定刚饮过茶,倒春寒恰好适宜的普洱醇香随之渡进来。
茶不醉人人自醉。
停车场明亮黄线经过防窥膜筛选透进来,他短锐发丝将氛围切割的蒸腾而暧昧。
却被小小手心抵着胸口推开,她睁着眼,眼尾湿漉漉的女人情意。
钟玉要问。
唇齿还没归位,心脏隆隆跳着,却听到是方图南先发制人。手掌已经控住她后颈,运筹帷幄一双眼,此刻却全是占有欲,他问:“为什么喊他徐生?”
徐生。
当初他为一句“方生”动心,小姑娘咬字分明,每一个声韵都清晰可闻,语调却缱绻,像一支孔雀毛挠你的心。
钟玉吸吸鼻子,俏皮吐舌:“满车醋味。”
薄薄茧层拿捏她后颈,轻揉慢捻,方图南挑眉看着她:“为你吃醋不应该?”
收到她登机的消息,文山满案牍都变可爱,方图南手下签文件的速度也跟着加快。
年后第一个工作日,他就空降到了‘中矿能化’。这家与国家年龄一样长的能源企业迎来了它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任总经理。
班子里副手都比他年长,虽说提前打过招呼,部里团拜会已经喝了好几旬酒,有一次满身酒气的回‘泛海’一楼,还被钟玉捏着鼻子嫌弃。
但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仅靠方师的名头压不了人服不了众,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几天,方图南领着陈晋与两位秘书连轴转的过以往财务文件。
终于欢欣雀跃要赶出时间接机,没想到来的消息还有后半句:“钟小姐是由澳盟徐少陪着一起。”
简直肝火往心头上烤,手上的工作又不能放,不知怎么煎熬着过完今日计划,亲自开车,连带着北都城习以为常的拥堵都看不惯。
到了这会儿,人已经安安稳稳接到怀里,心肠自然软下来,再拉进一点,交颈相拥:“只为你吃醋行不行?”
钟玉脱口而出:“可是你为了迟唯打架。”